那絕非是人力所能抵抗的存在!
沒有人知道它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那裏的,一切是那麽突兀,等他們注意到的時候,死亡龍卷已經瘋了一般加速朝他們沖來。它的速度很快,扭動着頂天地裏的身軀将吸收過來的萬物碾碎,然後無情地在最高點抛出。
黑雲籠罩,黃沙漫天,象征着死亡的龍卷快速逼近。
“夜,我們怎麽辦?”清荷下意識地緊緊握住了王磐的手,作爲魔界魅王的弟子,自身天賦無比強悍的她卻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依賴于他人,兩人都清楚,一旦被卷入龍卷中,幾乎是必死無疑!
風,在旋轉到極緻,每一道風力都會化作刀刃,而夾雜在狂風之中的沙礫也會因爲極緻的速度具有超強的破壞力。面對這種天災,未登樓之前他們根本沒有對抗的資格,想要活下去,隻有一個辦法。
綠洲!
“别擔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王磐輕聲安慰道,龍卷襲來所帶來轟隆的聲響,攪碎的黑雲也霹靂着萬鈞的雷霆,面對如此毀天滅地景象的清荷在聽到少年的話後,身體卻奇迹般地不再顫抖。
清荷眼神迷離,她明白,這個少年最吸引人的地方,還是他那讓人捉摸不透的,讓人無比安心的自信。
“師妹别怕,龍卷也是此地規則的一種,而類似安全區的綠洲絕對能保護我們的安全,”方遠拍了拍胸脯,“我們隻需要守住綠洲,這兩個魔族就會葬身在龍卷之中……”
他洋洋得意地說着,卻完全沒注意到陶滿望向少年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錯不了……錯不了……
他……他是青龍遺迹中的夜,也是邊境戰場的亞森!陶滿眼瞳劇顫,在第二次青龍一擊的時候,在少年以夜顯露在衆人面前的時候,她就覺得,夜和亞森之間,似乎有着某種千絲萬縷的聯系。可按照常理而言,神族和魔族之間除了仇恨,還能有什麽聯系呢?
莫非,他是混血?
不可能,神魔之間是無法生育的,更何況無論是亞森還是夜,他們都有屬于自己的印痕。一個是燃燒的楓樹,一個是冰封的墳墓,兩者屬性完全相反,根本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然而屬于女人的第六感卻始終在她心中告訴她——亞森和夜,都是面前這個青年。
“罪惡的魔族,你們剛剛不是很嚣張嗎?”方遠站在綠洲之中,滿臉嘲諷地看着王磐和清荷,“我想你們還不知道這個龍卷的威力吧?在不久之前,我外出給人布置陣法的時候可見識過,龍卷掠過,除去綠洲之中的生命,全部被碾碎抛起墜亡!”
“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曾經占據了綠洲,通過綠洲才得知我們這裏的消息……不過很遺憾,你們要因爲自己的運氣而死在龍卷之下了!”
方遠哈哈大笑,的确,王磐和清荷的運氣相當不好,離開綠洲的第一戰就碰到了攻堅無敵的靈陣宗,數以百計的陣法将綠洲完全籠罩,就算是叩扉想要進入都勢比登天,就算強行施展幻真法訣,恐怕也不是陶滿五品陣法以逸待勞的對手。
整個夜獵之中,能攻破此地的隻有三個人。
青龍之力傍身的蘇婉,手中界兵幾乎可以無視四品之下的陣法,雷木兩種龍力也能輕松碾壓四品陣法,五品陣法雖然費力,但不是完全沒能力颠覆。
擁有極緻攻擊的尼諾,手中的界兵無堅不摧,也能輕松破開陣法,不過尼諾相較蘇婉還是差上一線,隻能險勝陶滿。
畢竟陶滿身後牽扯着的五品陣法,已經幾乎觸碰到五品陣法的極限,甚至可以說完全不遜色登樓的強大!哪怕是同爲傳承者的清荷也不敢保證自己在接下如此一擊後,能安然再和陶滿周旋。
有了充足準備的陣師在某種意義上真的是無敵的。
而第三個人,就是自己。
倒不是說他有能對抗五品陣法的手段,他隻是确定,陶滿不會對自己動手。
王磐緩緩走到綠洲陣法之前,方遠大喜,因爲對方已經完全踏入師妹的陣法之中。有準備的陣師雖然強大,但此地陣法實在太多,所以兩人都有自己負責的區域,王磐剛剛踏進的,正是師妹布置的最強的四品陣法之一!
“師妹,啓動陣法,直接殺了他!哈哈,你運氣可真不好,直接走進了最強的四品陣法中,殺了你,師妹還有時間出去得到你的夜獵令……師妹,你怎麽不動手?”方遠看着王磐越走越近,忍不住問道。
陶滿死死咬着嘴唇。
不是他,不可能是他!他明明是神族,又怎麽可能變成魔族呢?一定是這個魔族不知道用什麽辦法猜到我心中所想,故意演給我看!爲了靈陣宗,爲了人族,我絕對不會手軟!
陶滿擡起了手,周身的靈力牽動,方遠臉上大喜。
清荷雙手攥緊,十分擔心王磐的安全,連她都看出來,夜大人此時身處的陣法并不簡單。她認爲,夜大人爲了躲避龍卷,一定會拉着自己快速沖陣,從陣法中生生殺出一條通往綠洲的路,可夜大人自始至終也沒有表現出半點焦急,難不成夜大人還指望靈陣宗的異族能冒着生命危險收留我們不成?
“打開陣法,讓清荷進去。”王磐輕聲道。
“哈哈哈,你是不是吓傻了?”方遠得意道,“你以爲你是誰?清荷我倒是知道,魅王的徒弟,那又怎麽樣?我們人族倒是樂得異族損失天才!想讓我們打開陣法,你癡心妄想!”
腳下,陣法的雛形已經開始顯現,而王磐卻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龍卷,距離綠洲不到千米,方遠似乎已經看到他們兩人被龍卷碾碎的模樣了。
陶滿擡起的手一瞬間僵住了,對面的青年沒有任何掩飾,将脊骨上的陣印展現在她面前。
“我知道綠洲隻能容納三個人,如果我也進入,綠洲可能會承受不住龍卷的摧殘……隻有她進去,我留在外面。”王磐看着陶滿的眼睛,“這樣的要求……你可滿意?”
提示,給的已經夠多了,陶滿就算再傻,也該知道面前的人是誰了。
方遠一愣,他隐約在青年的身上看到一閃而逝的陣印,莫非他也是陣師?沒等他細想,方遠沒由來地感覺到一陣死亡的恐懼,他瞪大雙眼,望着站在自己身邊的陶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