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老緩了緩,也湊了過來。他緊緊盯着閉目養神消化肉身之力的少年,雷獸瀕死的一擊絕對不是安标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廢物能抵擋的。少女似乎一直坐在遺骸之上并沒有動彈,難道是那個橋海境的少年?
要是真的他可太恐怖了!嚴老深知雷獸的強悍,身在雷澤之中,哪怕是騰空境後期的自己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戰勝對方,就算僥幸戰勝了也是慘勝!而且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最後的三道破空之聲很可能是少年短時間之内僅憑肉身之力揮出的三拳!一瞬間将三拳揮出,輕松擊殺了巨熊雷獸,實力絕對不像表面看上去這麽簡單!
在修煉界摸爬滾打多年的嚴老見多識廣,知道有些天才比較低調,明明有着很強的實力,卻特意用具有極強隐匿性的靈法将自身修爲掩蓋,令别人無法看破自己的真實修爲。素未謀面的少年和少女身份絕對不簡單!
沒有像安标一樣冒失,嚴老先沖少年抱拳示意,然後飛快來到安标的身邊,拉住安标的手腕就要帶他離開。哪知道安标被色欲熏心,看見少女就走不動道,任憑嚴老如何拉扯,仍然不肯移動半步。
礙于安家的面子,嚴老不想對安标動粗,他警惕地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少年,又看了一眼面帶甜美笑容的少女,低聲對安标說道:“安少爺,這兩個人我都沒見過,肯定不是道青宗的弟子,說不定是龍桃宗的惡人……”
“你個老東西怕什麽?”安标一把手甩開了嚴老,狠狠回瞪一眼,“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和一個不到騰空境的廢物,有什麽可擔心的?你要是害怕,自行離開就可以了,我要留下!”
“安少爺……”嚴老強忍住怒火。距離踏階境隻有一線之隔的嚴老哪怕在道青宗都備受尊重,可在安标這個初生牛犢的蠢貨口中卻變成了老東西!他深吸一口氣,腦海中不斷回想着安家給予的豐厚報酬,這才壓制住怒火。
“我說了沒事,就是沒事!”安标見嚴老不說話了,還以爲他畏懼了自己的實力,不禁洋洋得意起來,“就算是龍桃宗的敵人又能如何,名譽整個東洲,實力勝過柳輕絮的我難道還畏懼這兩個孩子不成?”
“诶?我們可不是什麽壞人哦,龍桃宗是什麽?聽都沒聽說過呢!”少女美麗的眼睛中滿是無辜與可憐,“我和哥哥誤入遺迹,不小心碰到了雷獸,若不是這位公子出手相救,恐怕我和哥哥都會命喪于此……”
一聲“公子”讓安标的心狠狠顫抖了三下,楚楚可憐的神情加上嬌媚的聲音讓安标臉上的肥肉不住抖動,揚起的嘴角遮住了小小的眼睛。他越看少女越順眼,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擄進安家,盡早行雲雨之樂!
“咳咳,我就知道你是好人。本公子乃是道青宗最強弟子,日後的道青宗長老,東洲第一天才,沒有任何惡人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撒謊,自然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安标說着,對着少女伸出了鹹豬手。哪知道少女隻是輕巧地一個轉身就躲了過去,小跑到少年身邊,附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什麽。随後少年睜開深邃的眼瞳,看了看嚴老,又看了看安标,輕輕歎了口氣。
“咳咳,王薇你這是幹什麽?”安标沒剛才沒得逞,連忙收起了色迷迷的樣子,臉上又浮現出浩然之氣。
“人家什麽也沒做嘛,隻是回到哥哥身邊,想讓哥哥保護我。”少女輕輕歎了口氣,臉上有着掩飾不住的泫然,“我和哥哥命苦得緊,誤打誤撞進入雷澤之中,若不是公子出手相助,恐怕早已命喪黃泉……人家就是想,能不能請公子伴我兄妹倆同行,保護我二人的安全。若公子願意,等到青龍遺迹結束,小女子任憑公子吩咐便是……”說着,俏臉一紅,绯紅的臉宛若晚霞一樣美豔。
“此話當真?”安标欣喜若狂,但還是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神情,故作深沉地說道,“不過可惜了,或許是因爲本人天賦太強,容貌甚偉,就連柳輕絮都對本人芳心暗許,怕是難以回應姑娘的感情……”
少年身體一震,不可思議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安标,又一臉古怪地看了看嚴老。後者連忙把頭轉過去,不敢看少年的視線。完了,丢臉丢到家了,嚴老不确定對方是否認識自己,但看他的表情,肯定知道柳輕絮的大名!安标這個混蛋,什麽時候能管住自己的嘴,别再胡說八道了!
少女明顯一愣,但很快又把頭低下:“小女子也可以做小……”
安标狂喜,小跑過去就要去拉少女的藕臂,卻又被少女躲了過去,她害羞地躲到了少年身後,小聲說道:“小女子父母已死,兄長爲大。一切,都要聽兄長的安排……”
少年無奈地看了少女一眼:“我同意……不過要等遺迹之後再做商議。”
安标連連點頭,雖然不能現在就動手動腳有些可惜,但隻要少女還在此處,何愁不能将她收入懷中?更何況她還有個橋海境的廢物哥哥,拿下他們不是翻掌之間的事情?話雖如此,現在霸王硬上弓也不是不可以,但身後畢竟還有一個老東西,安标隐晦地看了一眼嚴老。若自己施展強硬手段,嚴老一定會透露出去,敗壞自己的名聲,而且看嚴老目不轉睛盯着少女的模樣,說不定也對她有想法。同爲道青宗弟子,自己還不能殺了他,真是麻煩……
算了,再過幾天,等自己獲得青龍傳承,柳輕絮和王薇雙美入懷,也算得上一段佳話!若遺迹結束之後少女反悔,嚴老還能做個目擊證人,到時侯再用強也沒人會說什麽……
“小薇啊,你的眼睛是怎麽回事?”趁着少年還在那裏消化着肉身之力,安标慢慢湊過去,柔聲問。
少女聞言,底下了頭,眼圈紅紅的,似乎快要哭了出來:“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和哥哥都是苦命人,父母早早就将我們兩人抛棄,是哥哥一個人将我拉扯大……從小到大,所有好的東西哥哥都先給我,因此哥哥的修爲止步在橋海境,而我勉強到達騰空境後期……我的眼睛,就是在三歲那年染上重病,從此之後……”
背過身去的少年身體顫抖,少女的話似乎觸動了他的内心,顫抖的身體拼命掩飾着心中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