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的美麗或許比不上嬌豔的牡丹,可盛開起來卻别有一番滋味。
“你若想去,直接離開不就好了?”王磐歎了口氣。他與蘇婉不同,宗門對本宗人足夠信任,無需通報,直接就可出宗,而自己哪怕在宗門生活了一年,也在他們的監視之下,想要出宗,必須有人監督才行。
“可是我想陪着你去。”蘇婉美目閃爍。
王磐道:“我沒意見,你隻要提前跟牧師姐和秦師兄打聲招呼就好。”
“好耶!”蘇婉高興地跳了起來。對于膽小的她來說,離開宗門去外面的世界,有很大的風險會被道青宗的人發現随後殺害,因此她并不向往外面的世界。可若是陪着王磐師兄一起出去,那就不一樣啦!
“王師兄,若是出去碰到道青宗的壞人,你可要好好保護我。”少女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王磐的境界不過是剛踏入修煉門檻的路嶺前期,境界甚至比自己還低,可她覺得,這個王師兄沒有看起來這麽簡單。
“盡我所能,畢竟你的實力還在我之上,到時候我說不定還得需要你的保護。”王磐輕笑,“希望婉兒不要吓得直接抛下我就跑才是。”
“我才不會呢!”少女裝作氣鼓鼓的樣子。
外面的世界或許很精彩,可她更願意守在王師兄身邊,日複一日看這風,這池塘,這桃林。三天很快過去了,王磐如期來到秦雨的家門口,數數人數,好像就差自己了。
“小騙子,你來晚啦!”牧仙散開了标志性的雙平發髻,長發随意地披散在肩,身上是幹練的緊身裝扮,一柄劍懸挂在她的腰間。那一夜之後,兩人冰釋前嫌,牧仙也不再仇視王磐地存在,可她對王磐拯救自己的行爲耿耿于懷,每次想到王磐用一小袋泥土就把全宗門的人都騙了,心裏又好氣又好笑。叫他小騙子沒有一點侮辱的意思,滿是親昵與喜愛。
蘇婉紅着臉站在牧仙身旁,她今天穿着一身淡綠色的長裙,小手扭捏地交叉在胸前,偷偷擡頭看了王磐一眼,又快速地把目光轉向别處。
“牧師姐早,”王磐笑着跟牧仙打招呼,然後看着蘇婉,“裙子很好看,很适合你。”
少女的臉更紅了。她很清楚,自己站在牧仙身邊,就像一個小女仆站在家族的小姐身邊一樣,周圍的人隻會把火熱的目光投向牧仙師姐,自己的存在就是最不起眼的塵埃,可他的溫柔,依然能注意到自己換了新裙子。
“秦雨,你怎麽還不出來?”牧仙大大咧咧地敲着門,他們從小生活在一起,秦雨不會在意這點小事,“王磐還沒有玉佩呢,你趕快把玉佩拿出來!”
王磐很早就知道,龍桃宗的陣法之所以神異,不但是因爲它可以隐匿整個宗門的氣息,更是随時處于運動的狀态,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時間過長,因此才需要三位長老供給陣法靈力,來确保宗門的隐秘性。從具有這樣性質的陣法中出去,再想回來可是難上加難,多虧宗門中有與之匹配的玉佩,玉佩不具備任何攻擊性,卻本身蘊含着一個小型的傳送陣,捏碎之後會把人直接傳送回宗門之中。而一枚玉佩隻能傳送一個人的特性也是在設計玉佩的時候就想好的,若能大範圍傳送,一旦落入敵人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隻能傳送一個人的話,哪怕有強人出手搶奪玉佩,也隻能一個人傳送進來,而牧原會第一時間感應到,随後雷霆出手将其擊殺,确保整個宗門的安全和隐秘。
“來了來了,”秦雨的聲音從門後傳來。門開了,秦雨一臉歉意,“各位抱歉,我家臨時有點事。本次的出行,秦川也想随着一起去。”
門外的三人都沉默了。
若說整個龍桃宗,與王磐最不對付的,當屬秦川了。這個宗門外來的小賊搶了自己哥哥的仙桃,自己好心爲哥哥出頭,沒想到哥哥不領情居然打了自己!後來,不知道這個小賊給牧仙師姐和宗門的人灌了什麽迷魂湯,現在都說他好,再也沒有人像王磐剛進宗門的時候那樣輕視他!可他說到底做了什麽?修了武器庫和藏經閣就能抵消他的罪孽了?一年之内平安無事人們就接納他了?他可是外來者,可是一個賊!
最讓人氣憤的,自己心儀的女孩也喜歡上了他!可惡啊,整個龍桃宗的人難道就不知道,當初張清也是這樣進入龍桃宗的嗎!大家都太善良了,王磐這個小賊做事也滴水不漏,無論自己怎麽折騰,他都不露出狐狸尾巴!大夥不知道你的爲人,可我早晚有一天,當衆揭穿你!王磐你不配呆在龍桃宗,更不配服下龍桃!
“小川也要來嗎?”牧仙最先開口,“此事需要先通報宗門,再做定奪……”
“不用了,我早就已經跟宗族和三位長老商量好了,他們若不同意,我也不會提出來。”秦川冷着臉從秦雨身後走出來,這一年中,他也長高了,哪怕不及秦雨,也比牧仙高出不少。他冷冷地看着牧仙,對她倒是沒有什麽意見,對蘇婉更不敢,他隻是恨,隻是不解,王磐究竟做了什麽讓整個宗門都接納了他!
秦雨也是一陣沉默。他并不擔心秦川随自己出來會做什麽壞事,他的弟弟雖然有些死腦筋,可大是大非還是分得清,他不明白的是,若秦川也一同前去,整個宗門所有服下仙桃的年輕一輩就都出去了,若是被道青宗的人一鍋端,對龍桃宗來講,與滅門無異。
“宗主,真的要這麽做嗎?”雲長老維持着陣法,暗中向牧原傳音。
“雛鳥不自己走出巢穴,長大後哪怕有了豐滿的羽翼,也不敢迎風飛翔。”牧原神情淡漠,“我們隻看到了有五位服下仙桃的人,卻沒看到現在的龍桃宗已經無法給予他們充足的修煉資源。修煉一路,優勝劣汰,弱肉強食,你我早已司空見慣,何必再問我?”
“這對王磐來說,是不是有些不公平?”秦長老忍不住了。
“不公平?他一個外來者,有什麽不公平的?”牧原冷冷道,“一年前,宗門的希望是兩顆仙桃,一年後,宗門的希望變成五顆!可其中一顆沒有明顯的效果,反而也占據着大量的資源,爲了宗門的未來,難道不應該去除這顆毒瘤嗎?”
“一年前,王磐是我們唯一的希望,現在他的作用已經可有可無了。”牧原似乎想起來從前,“我不希望龍桃的慘狀再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