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緩緩停下腳步。
按理來說,他已經将這截原始帝路走完了才對。
爲何還看不到盡頭所在?
奇怪。
思索一番,夜玄加快速度,繼續前行。
一邊前行,一邊計量着距離。
當夜玄走過近乎這截原始帝路兩倍距離的時候,他總算看到了盡頭所在。
來到盡頭,漆黑一片。
如同之前沉入黑暗魔海一樣。
夜玄站在盡頭處,低頭望去,透過層層迷霧,看到最下方的黑暗魔海。
這裏,就是真正的原始帝路起點嗎?
夜玄心中低語。
他彎下身,坐在了原始帝路上,雙腿懸在帝路外晃蕩。
擡眼看向前方的一片黑暗。
那麽起點的後方,又是什麽?
夜玄注視着那片黑暗。
下一瞬間。
夜玄隻覺得背脊發涼,汗毛豎立!
在那黑暗中,再次出現了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沒有任何情感,唯有無盡的冷漠。
清道夫!
對方居然一直在原始帝路的後方?!
不!
之前他去查探過那個位置,并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
也就是說。
對方其實一直是在現在所在的這個位置!
是在等他将原始帝路送回來嗎?
這一瞬間,饒是夜玄,也莫名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對方一直在注視着他的一切行動?
包括之前無拘者降臨?
包括天幕的形成,掩蓋諸天億萬界?
夜玄眼睛虛眯成一條縫,并沒有貿然出手,而是緊盯着對方。
那雙眼睛也在注視着夜玄,當看到夜玄的反應之後,明顯有着一絲戲谑浮現。
就像是……貓戲老鼠!
嗡————
也是在這一刻。
那片漆黑如墨的黑暗中。
有一道身影緩緩走出。
那雙眼睛的主人,也在此刻正式走入夜玄的視野當中。
這是一位渾身籠罩着漆黑甲胄的青年男子。
沒有半點氣息波動!
就仿佛根本不存在于世間一般。
哪怕就在夜玄面前!
祂從黑暗的霧霾中走出,踏空而立,雙手負後,平靜如止水般的眸子,也沒有像帝尊那般有着種種異象。
就像是正常人的一雙眼睛。
祂看着随意坐在原始帝路‘盡頭’的夜玄,微微一笑,主動開口道:“你很不錯,比那個小帝尊有意思多了。”
夜玄不再眯眼,平靜地道:“你就是帝尊說的兩位清道夫之一?”
身着漆黑甲胄的青年男子始終保持微笑:“當然,在你将小帝尊鎮壓之後,我們不是已經見過面了嗎?”
“哦~!”
青年男子忽然轉音,笑容更甚:“忘了,當時是我在看你們,你們看不到我的真身。”
夜玄笑了一下:“如此說來,我與帝尊的一戰,你也在看?”
甲胄青年颔首道:“當然了,這可是我爲數不多的樂趣,不看怎麽行。”
這句話,也徹底印證了夜玄的猜想。
從頭到尾,清道夫都是蘇醒的!
根本沒有沉睡!
他們的一切行爲,都在這位清道夫的注視之下!
在第一時間,夜玄懷疑是帝尊說了謊。
可仔細分析這位清道夫的這句話,就明白帝尊沒說謊。
而是被清道夫給騙了!
帝尊自以爲兩位清道夫在沉睡當中,還布置了後手,讓自己的計劃完成之前,兩位清道夫沒辦法蘇醒過來。
實際上這一切都在清道夫的注視下。
對于清道夫來說,這就是單純的遊戲?
這種感覺,讓夜玄莫名有些窒息。
他似乎……低估了另外兩位清道夫的實力!
“不用緊張。”
甲胄青年眼見夜玄神經緊繃,擺手示意道:“我之所以在這個時候現身,不是想出手埋葬這個紀元,對于我而言,想要埋葬你們這個紀元,隻是彈指間的事情罷了。”
“我更在乎這期間發生的故事。”
“比如你這樣的存在,就讓我很有興趣。”
甲胄青年微微一笑。
夜玄雙手撐在原始帝路的起始點,由于過度用力導緻指節有些發白,他看着甲胄青年,緩聲道:“你在等真令?”
甲胄青年笑道:“是的,真令不顯,就算你再惹怒我,我也不會做出埋葬紀元的事情。”
“要我說啊,堤壩能夠誕生一座座世界,孕育無盡生靈,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我很不想毀掉這一切。”
說這句話的時候,甲胄青年臉上有懊惱之色:“但是沒辦法,這是真令,真令一出,必須要埋葬。”
夜玄趁着對方有談話的性子,順勢問道:“所以真令是什麽?”
“真令啊!”甲胄青年露出虔誠之色,随後認認真真地說道:“自然就是真理之令,那是真理之海至高無上的号令!”
“聽從真令行事,才能最接近真理的真相!”
甲胄青年眼中浮現出狂熱之色。
夜玄眉頭微挑,再次問道:“埋葬堤壩世界每一個紀元,是真理之海發出的命令?”
甲胄青年眼中的狂熱之色緩緩消退,再次變得平靜,他聳了聳肩道:“誰知道呢,總之真令顯現,勢必有真理存在。”
夜玄說道:“也就是說,你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也是因爲真令?”
甲胄青年笑道:“就喜歡跟聰明人說話,一點也不累,小帝尊也挺聰明,不過比起你來還是差了不少。”
夜玄沒有理會這句話,而是陷入沉思。
一切都是因爲真令?
真理之海的命令?
真理之海到底是什麽?
按照紫龍所說,那不是一座類似于黑暗魔海的無盡海洋嗎?
不!
不對!
夜玄突然想起了紫龍說的那句話,那些隻是紫龍的認知,不能用紫龍的認知來看待真理之海。
難不成……
真理之海是活的!?
當這個想法誕生的一瞬間,夜玄瞳孔猛然一縮!
“你想到什麽了?”
而看到夜玄的反應之後,甲胄青年眼睛一亮,一臉殷切道:“快說快說!”
夜玄輕吐一口濁氣,注視着甲胄青年,緩聲道:“你早就猜測真理之海也許是活物吧?”
“哈!”
甲胄青年大笑一聲,拍手道:“沒錯!你不愧是比小帝尊更聰明的家夥,居然這麽快就猜到這個了。”
“我可沒引導你這麽想,都是你自己問的!”
甲胄青年又是神秘一笑,說道:“實不相瞞,我也是這麽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