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
帝尊身上的氣息,在瘋狂湧動。
不過是眨眼間,帝尊四周的黑暗便如同風暴一般卷動,如同神朝子民在朝拜他們的君王!
帝尊臉上帶着笑意,慢悠悠地道:“夜帝,你知道清道夫爲什麽可以輕易擊潰咱們這些無敵者嗎?”
在兩人身下的原始帝路上,湧現出無窮的力量。
其中一股還朝着夜玄洶湧而去。
哪怕夜玄根本沒有去動用這股力量。
夜玄能夠感覺到,那不是原始帝路在釋放力量,而是帝尊在操縱那股力量,饋贈給他。
在這種局面下,帝尊竟然要資敵?
顯然沒這麽簡單!
帝尊伸出右手,作掌刀。
随後在夜玄的注視下,豎着往下輕輕斬去。
同時帝尊緩聲說道:“關鍵點就在于兩個字————切斷。”
轟————
刹那間。
那些湧向夜玄的力量,瞬間消失不見。
連帶着整條原始帝路,似乎都消失在了夜玄的感知當中。
帝尊緩緩說道:“祂們能切斷你與世間一切力量的聯系,哪怕那些力量,本該屬于你,甚至源自你體内。”
帝尊緩緩收回右手,身形再次拔高,睥睨夜玄,淡淡地道:“現在你明白當年本座與那兩位的差距了嗎?”
末了。
帝尊又咧嘴一笑,不急不緩道:“現在明白……你與本座之間的差距了嗎?”
當年祂在原始帝路面對兩位清道夫的時候,并未低頭。
隻是在交戰的瞬間,就直接被一位清道夫以剛剛他一模一樣手法切斷了一切。
這也就有了瞬間落敗的說法。
在那一瞬間,帝尊感覺自己猶如待宰的羔羊,毫無反抗之力。
現如今,他也是一位清道夫了,一樣掌握了這種力量。
這種手段,不得不說真的很離譜。
但這不正是他選擇成爲清道夫的原因所在嗎?
其實在當年,清道夫根本沒有給出那兩個選擇。
那兩個選擇,都是他自己争取來的。
“明白了。”
夜玄微微颔首道。
帝尊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座再重新給你一個機會,是與本座共創輝煌,來日一同前往那座波瀾壯闊的世界盡頭,還是不知死活的與本座爲敵?”
頓了頓,帝尊語氣放緩,輕聲道:“夜帝,雖然本座現在已經是清道夫,但本座從未忘記自己的出身,那些清道夫來自遙遠的世界盡頭,與吾等其實根本不是一路人,在這座天下,唯你與本座二人,才算是真正的自己人。”
一番發自肺腑的言論。
夜玄聽進去了,笑道:“你成爲清道夫,埋葬一個個大紀元,是打算讓每一個大紀元的無敵者,都成爲你的同行者?”
帝尊再次笑道:“夜帝啊夜帝,所以說本座欣賞你!你很厲害,一眼就看得到本座的宏圖霸業所在。”
夜玄樂得與帝尊多說一些,這樣才能對清道夫了解的更多,他思索片刻,說道:“你能保證那兩位清道夫不知道你的打算?況且清道夫埋葬紀元,恐怕不是随意爲之吧?”
“你說的不錯。”
帝尊何其聰明,何嘗不知道夜玄是從自己這裏試探消息,不過他也樂得跟夜玄講清楚一些東西,免得這‘小子’像個愣頭青一樣。
“清道夫埋葬紀元,必須要真令顯現之時,方可行動。”
“至于真令是什麽,你也不用多問,因爲本座也了解不多,隻知道清道夫的行動是根據真令而來。”
帝尊提前堵死了夜玄要詢問的疑惑。
夜玄沉吟道:“那無拘門又作何解?”
帝尊雙手負後,微微眯眼,慢悠悠地道:“真正的無拘門之人,本座并未接觸過,但從另外兩位清道夫口中得知,這是一群很危險的人,他們樂于破壞規則,美其名曰爲了沒有拘束,你說可笑不可笑?”
夜玄搖頭:“這不算什麽可笑的,畢竟連清道夫這種毀滅紀元的人,都可以看作是在守護某種秩序。”
帝尊聽出夜玄語氣中的嘲弄,淡淡地道:“所以即便成爲清道夫,也隻是本座的一小步罷了,并非終點,本座希望這條路有你同行。”
“說起來,本座倒是有些羨慕你,有本座這樣的好前輩給你創造好的機會。”
帝尊收斂笑意,一雙銀色的眸子注視着夜玄,帶着一縷冰冷:“好了,閑聊到此結束,你該做選擇了。”
夜玄沒有急着回答,而是伸手握住腰間的大雪養劍葫,自顧自飲了口酒,說道:“所謂選擇,就是沒有選擇。”
帝尊不置可否。
夜玄放下大雪養劍葫,哈了口氣,輕聲道:“位處高處,便看不見人間,這是不對的。”
帝尊嘴角微扯,略有譏諷:“紅塵濁世,烏煙瘴氣,連這些東西都放不下,本座倒是有些好奇你是怎麽走到今天的。”
夜玄并不生氣,反而是笑着說道:“四字罷了。”
帝尊挑眉:“哦?”
夜玄抖了抖衣袍,眼神清明,一股股雄霸天下的恐怖氣勢,從體内不斷湧出,令得衣袍鼓蕩,黑發飄揚,他輕吞慢吐道:“唯問本心!”
轟隆隆————
此刻的夜玄,氣勢竟然是直接蓋過了帝尊。
如同世間唯一的神,在向世人展現其無所不能的力量!
這一刻,帝尊的神色總算出現了變化。
帝尊的眼神泛起漣漪,内心更翻起驚濤駭浪。
祂明明在剛剛已經切斷了夜玄的所有力量!
此刻的夜玄,按理來說就是待宰的羔羊,與當年他面對清道夫時的局面一樣才對。
爲何夜玄還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而且這股力量,明顯與原始帝路的力量有着很大的不同。
可伴随着夜玄的那股力量勃發,連帶着原本被帝尊斬斷的那些力量,竟然再次浮現出來。
帝尊眼神逐漸陰沉下來:“原來……你根本不是這座天下的生靈!”
夜玄神色漠然,淡淡地道:“本帝隻不過是走了另外一條路罷了。”
帝尊冷哼道:“絕無可能!當年本座亦感知到原始帝路有缺,曾分魂百萬,各走一道,最後得到的結果依舊是殘缺的,你就算走了不同的路,也不可能達到如此程度。”
頓了頓,帝尊又露出一抹譏笑:“又或者,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