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扯了扯嘴角,似在譏諷:“看看,他連反駁都不敢說一句。”
夜玄淡淡地道:“行了,自己滾吧。”
帝尊沒有聽從夜玄的話,而是将一身銀甲化爲與手臂合一的利劍,要直接貫穿夜玄的眉心。
轟!
老規矩。
夜玄隻打出了一拳。
就是這輕飄飄的一拳,直接将帝尊打成齑粉。
隻留下了銀色鱗甲所化的銀色利劍。
夜玄将其收下。
他發現帝尊每一具分身的銀色鱗甲,都是真實存在的,每多收集一份,銀色鱗甲便越凝實。
或許等到将帝尊分身全部斬殺,再加帝尊本體鎮殺,奪走那套銀色鱗甲,真能締造出另外一尊怪物來。
“多謝夜帝救命之恩,在下無以爲報!”
在帝尊被夜玄一拳打死之後,神秘生靈愣了好一會兒,這才驚喜出聲道。
同時也開始恢複身形。
這一次,他不再被黑暗籠罩,而是大大方方現出原形。
就是一位人形生靈,看上去是個中年男子,身着一襲古老的長袍。
但此刻卻顯得有些奴顔婢膝。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被帝尊踩在腳下,徹底磨滅了尊嚴,又或者是因爲夜玄看到了他脆弱的一面而顯得不自信。
再或者,隻是單純的被夜玄的實力給震懾到。
不管是哪種原因,此刻的他,實在沒臉在夜玄面前擺出平起平坐的姿态了。
差距太大。
夜玄看着對方,平靜地說道:“你恨清道夫嗎?”
身着古老長袍的中年男人聞言,頓時咬牙切齒,一股恨意沖天:“恨!清道夫殺了我所有在乎的人!滅了我們的世界!我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剝!”
夜玄依舊神色平靜,緩聲道:“所以你剛剛在帝尊面前表現出來的一切,隻是因爲你想活下去,然後再報仇是嗎?”
中年男人點頭道:“不錯!這正是在下的想法!”
夜玄微微搖頭:“這不是伱的想法,這隻是我給你的台階。”
中年男子頓時愕然,旋即一臉疑惑道:“夜帝什麽意思?”
夜玄平靜地道:“我看了有一會兒,帝尊有意讓我看到你脆弱的一面,所以我看的更深,也看到了你的真實。”
中年男子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低下頭說道:“夜帝這是什麽意思?”
夜玄淡然一笑,輕聲道:“沒事兒,本帝又不怪你。”
他在中年男子的真實畫面中,看到了那一界的畫面。
清道夫降臨。
原始帝路之下,諸界強者,紛紛踏天而上。
原始帝路之上,走出一位絕代風華的女子,率先迎敵清道夫。
那位清道夫被霧霭籠罩,隻擡手輕吐二字:“切斷。”
那之後,便是清道夫的屠殺。
這位清道夫沒有直接滅世,祂似乎很享受屠殺的樂趣。
一個一個宰掉。
削去頭顱。
或是直接一拳打爆。
那位風華絕代的女子,紅了眼眶,即便失去力量,也要硬撼清道夫。
卻被清道夫捏住脖子,在原始帝路上拖行。
清道夫一手拖着那位風華絕代的女子,一手揮動,屠殺着其他人。
而在這個視角裏的主人,卻始終躲在遙遠的混沌中,瑟瑟發抖,根本不敢一戰。
這個視角的主人。
就是夜玄眼前這位中年男子。
他跟帝尊說,他們那個世界沒有無敵者。
放屁!
那位風華絕代的女子是誰?
那不是無敵者嗎?
可中年男子似乎爲了讨好帝尊,爲了活下去,他說自己的世界沒有無敵者,被帝尊一陣踐踏,也不說什麽。
“本帝隻是覺得,你不該把他們說的那麽不堪。”
“更不該抹殺他們的功績。”
夜玄不顧中年男子不斷變換的臉色,語氣平靜地說道:“他們當時或許沒想那麽多,隻是想打敗那個敵人,或許也想着更多的人活下去。”
“你是幸運的。”
“你活了下來。”
“按理來說,你該永遠記住他們的一切,如果有了後人,也可以跟後人講講他們甯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故事。”
“可你似乎不想這麽做?”
夜玄的眉頭緩緩皺了起來。
中年男子臉色不斷變化,最終變得有些蒼白,他向夜玄躬身道:“夜帝,您請見諒,在下真的隻是想活下來而已,并不是真的想侮辱他們……”
“而且……”
中年男子咬了咬牙:“夜帝早已經抵達此地,如果早些時候出手救在下,或許在下就不用如此卑微狼狽。”
“難道說……夜帝就想看到在下狼狽不堪的模樣,好在這個時候出手,收攏人心?”
中年男子緩緩擡頭,注視着夜玄,眼神變得有些犀利。
夜玄眉頭緩緩舒展,淡然一笑道:“在我們世俗間,會有很多的道德約束,你這種做法,可以稱之爲道德綁架。”
“本帝救不救你,取決于本帝。”
“至于你怎麽想,取決于你自身。”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既然夜帝根本不信任在下,那在下便退出這一次的聯盟。”
夜玄微微一笑道:“正合我意。”
中年男子說道:“那就好,但這個地方是你帶在下來的,現在你得送我離開。”
夜玄微微擺手道:“别急,本帝還有一件事情要問你。”
中年男子挑眉:“什麽事兒?先說好,問完之後得送我離開。”
夜玄微微颔首:“放心。”
“那你問吧。”
“你跟吞界魔神勾結多久了?”
此言一出,中年男子心中一震,表面卻是不動聲色:“你什麽意思?”
夜玄神色平靜:“吞界魔神已經臣服于本帝,雖然沒說你的事情,可本帝自有一雙眼睛,可以看到很多事情。”
“莫不成你覺得剛剛本帝隻是看到了你所在的那一界的真實畫面?”
這下子,中年男子總算繃不住了,隐隐間感覺寒意直冒。
如果說帝尊帶給他的是實力的震撼,那麽不死夜帝在這種震撼上,還有一種拿捏人心的恐怖!
夜玄不急不緩道:“你幸運的活下來之後,來到此界,答應了吞界魔神,等待此界毀滅,相助吞界魔神大計,吞噬一切,而他則答應你,帶你去一座全新的原始帝路,讓你成爲那一條原始帝路的無敵者。”
夜玄語速不急不緩。
但每一個字落在中年男子心頭,都猶如被重錘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