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微微擡眼,饒有興趣地看着方心妍,不疾不徐道:“看來你對他很有信心。”
方心妍輕哼道:“那當然了,他是這個世上最強的人,沒有人能打過他,你也不行。”
帝尊扯了扯嘴角,似在譏諷方心妍的無知,祂淡淡說道:“盲目的信任,會顯得極其愚蠢,這個道理你不明白?”
方心妍何其聰慧,從帝尊的話語中已經察覺到了一些訊息,她眸子微眯,輕聲道:“你見過他?”
帝尊沒有急着回答方心妍,而是在原始帝路上邁步,朝着方心妍慢慢走去,這才緩緩開口道:“交手過兩次,他的實力不錯,但還遠遠不夠。”
方心妍心中微沉,不過她并未完全相信帝尊的話。
帝尊自然也看出來方心妍的不信任,他不以爲意,緩聲說道:
“說實話,你能讓本座開口說這麽多,你還得感謝他,若不是因爲他,你連站在本座面前的資格都沒有。”
“好了,你得開始受傷了。”
話音落地的瞬間。
方心妍隻覺得冰冷的殺機将自身完全籠罩,如墜冰窖!
轟————
當帝尊擡手的那一瞬間。
方心妍感覺自己被定格在原地,三位一體也好,混元無極之力也罷,仿佛在此刻完全失去了該有的力量。
噗嗤————
一聲輕響之後,方心妍肩膀微微刺痛,有一種冰冷感,随即便是無盡的疼痛襲來。
方心妍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右手手臂直接被切斷了!
鮮血瞬間侵染原始帝路。
斷臂躺在血泊當中,鮮血将潔白如玉的手腕染紅。
方心妍俏臉微白,雙眸卻死死盯着這位來自上個大紀元的無敵者。
好可怕的手段!
完全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
阿玄真的與此人交手過了嗎?
聽對方口中的意思,似乎在以自己來逼迫阿玄現身?
方心妍銀牙緊咬,美眸中浮起一抹怒氣:“到了你這種境界,還用這種卑劣的腌臜手段,當真是可笑!”
轟!
也是在這一刻,方心妍斷去的右臂直接炸開,消失不見。
緊接着,在方心妍斷臂處,肉芽蠕動。
眨眼間便生出了一截新的玉臂,肌肉柔嫩。
看到那一幕,帝尊并不意外,緩聲說道:“你的創世之道走的挺遠的,難怪你有自信撐到不死夜帝降臨,不過接下來你可要挺住了……”
隻見帝尊右手輕擡,其手臂上的銀色鱗甲閃爍着朦胧的銀光。
刹那間。
方心妍感覺到自己四面八方的空間當場被切成粉碎。
須知此地是原始帝路,有着無限的時間和空間。
然而在帝尊的一念之間,一切都徹底被粉碎掉。
“創生之柱!”
方心妍并未坐以待斃,在帝尊說那些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施展自己的天命道法。
轟————
當帝尊的切割之力降臨的時候,自方心妍體内迸發出一股無限生機,瞬間形成一根直沖九天雲霄的神柱!
此刻的方心妍,仿佛就是一切宇宙誕生之初的原點,創生之柱的形成,讓方心妍的生命力變得無窮無盡!
切割之力降臨之後,瞬間開始收割創生之柱。
隻見創生之柱的表面和頂部,在不斷被削去力量!
可創生之柱的恐怖之處就在于此處,哪怕不斷被消磨力量,依舊能不斷誕生全新的生命力,以此來護佑着方心妍。
這就是方心妍的創世之道!
在毀滅之中不斷創世!
“不錯。”
帝尊見狀,微微颔首,以示贊揚。
方心妍心如止水,神情卻變得凝重起來。
創生之柱的生命力誕生,逐漸跟不上毀滅的速度。
而且這種差距正在不斷被拉大。
要不了多久,對方就能徹底毀滅創生之柱,威脅到她的生命!
而且對方明顯是抱着看戲的态度前來,從頭到尾都沒有動用全力。
方心妍有種直覺,對方是想在阿玄現身的一瞬間,将她徹底擊殺。
讓她死在阿玄的面前。
或許這才是對方一直不急着出手滅殺她的原故。
從那句‘你得開始受傷了’就能聽出來。
這才是方心妍最擔心的一點。
整個原始帝城的人其實都清楚,不死夜帝是一個極其念舊的人,他很在乎每個人。
而方心妍本身就是不死夜帝的紅顔知己,若是真的死在了不死夜帝面前,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
“當年的你,也是眼睜睜看着自己在乎的人死在面前?那你爲何又選擇成爲毀滅世界的清道夫?”
方心妍銀牙緊咬,叱問帝尊。
帝尊聞言神色平靜,不疾不徐地道:“你能知道這些事情,倒是讓本座頗爲驚訝,是你那位神秘的哥哥告訴你的吧?說起來本座倒是有些好奇你們兄妹的來曆,難不成……你們就是傳說中的無拘門之人?”
帝尊打量着方心妍,旋即自顧自地說道:“你哥哥倒是有可能,你的話……大概率不是。”
方心妍冷哼道:“枉你還是主宰一個大紀元的無敵者。”
帝尊擡手打斷了方心妍要繼續的話題,祂淡淡地說道:“你誤會了,那些人雖然的确是死在本座面前,本座也眼睜睜地看着,但那些人都是本座親手殺的,所以沒什麽好值得念叨的。”
“什麽?!”
方心妍瞳孔一縮。
這個真相,哥哥并未告訴她。
如今從帝尊的口中說出來,實在讓方心妍有些難以接受。
帝尊扯了扯嘴角,呢喃道:“凡塵俗世,世外修行,萬般種種,皆是虛妄。”
“不死夜帝有句話說的很好———唯問本心!”
“本心之外皆虛無。”
帝尊高高擡起右手,銀色雙眸注視着掌指間縫隙看到的黑暗,微微一笑道:“那何嘗不是一種修行呢?”
轟轟轟!
說話間,方心妍的創生之柱也在不斷消磨。
要不了多久,創生之柱将會徹底坍塌。
方心妍或許也會死在帝尊的手上。
“不死夜帝,你好慢啊!”
帝尊放下右手,語氣有些不耐煩,他冷冷地注視着苦苦支撐的方心妍,冷漠地道:“還是說你根本不在乎這個女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