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那染血大手即将觸碰到夜玄之時,卻又忽然止步。
“你們的機會來了。”
夜玄淡淡地說了一句。
那染血的大手緩緩褪去,讓開路來。
夜玄邁步前進,走出了盡頭。
映入眼簾是無邊血海在沸騰。
而在那猙獰的血海之中,有着無數的血手在沉浮。
最中央處,一隻隻血手堆積成一隻巨大無比,緊握成拳的血手。
仿佛在向蒼天訴說着憤怒。
“你來了。”
渾厚低沉的聲音,在血海之中傳遞而出,帶着鋪天蓋地的血腥味,朝着夜玄撲面而去。
也不見夜玄有何動作,那股力量自然而然就散去。
“想好了沒。”
夜玄眼神淡漠,不急不緩地說道。
那隻巨大無比,緊握成拳的血手晃動了一下,随後便有聲音傳出:“本座信不過你。”
夜玄淡然一笑,平靜地道:“給了你這麽久的考慮時間,這就是你的答案?”
那血手再次搖晃。
但血海之中卻十分的寂靜。
顯得十分詭異。
片刻後。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好。”
夜玄臉上笑容逐漸放肆,轉身離去,頭也不回地道:“等。”
巨大的血手不再緊握成拳,而是猛然散開,化作一隻隻血手散落到血海之中。
血海逐漸平靜,那些血手也沉入海底。
猩紅的海面不起浪潮。
漆黑的海底之下,卻仿佛有着龐大的詭異存在,在蠕動着身形。
…………夜玄轉身離開了這座禁地。
沒過多久,再次見到老道人徐等閑和苦行老僧。
見夜玄歸來,兩人都是松了口氣。
夜玄并未多說什麽。
兩人也沒有多問,跟在夜玄身後,離開了這座詭異的禁地。
當走出這座禁地之後,老道人和苦行老僧都是舒了一大口氣。
那個鬼地方,哪怕去再多次,他們都感到不自在。
太不自在了。
“夜帝……”走出禁地後,老道人徐等閑跟在夜玄身後,想要說些什麽。
“此地不用再鎮守了。”
夜玄在崖邊坐下,看着那浩浩東海,輕聲說道。
“诶?”
老道人徐等閑和苦行老僧都是一愣,随後看向夜玄,低頭說道:“夜帝恕罪。”
夜玄擺了擺手道:“誤會了,此地以後會打開,封印無需再加固。”
“苦行回靈山,照看此界。”
“徐等閑随我回玄黃。”
“這次羅天大醮這麽大個事兒,你好歹也是一尊道祖,不露面像什麽話?”
此言一出,兩人都是驚愕不已。
感情是這麽回事兒,他們還以爲是因爲疏忽職守,夜帝生氣了呢。
“夜帝,此地……真沒問題嗎?”
苦行老僧心有憂慮。
而今的西天大世界已經遭到清洗,百廢待興。
若是此地的怪物跑了出來,隻怕會禍亂西天大世界。
老道人徐等閑也是看向夜玄,有些許疑惑。
剛剛進那座禁地的時候,夜帝可是說過的,這裏面鎮壓的存在,可是能随手殺掉他倆的恐怖存在。
“沒問題。”
夜玄微微颔首道。
“那……貧僧就先回靈山,夜帝、徐施主,貧僧去也。”
苦行老僧倒也幹脆,沒有繼續廢話,告辭離開。
老道人徐等閑揮了揮手。
對于這位一同在此守候多年的同伴,老道人還是有感情的。
待到苦行老僧離去,東寶崖僅剩下夜玄和徐等閑兩人。
徐等閑有些無聊,撥弄着崖畔的一朵紫蘭花。
這紫蘭花每年都會盛放。
每當盛放之時,會有着撲鼻香氣。
徐等閑琢磨着是不是該帶回去幾朵?
畢竟都要回玄黃地州了。
徐等閑不由看向夜帝,發現夜帝正看着東海走神。
他也跟着看東海。
這東海之中也有龍。
不過大部分都被佛門馴服,成了佛門天龍。
看似很爽。
實際上卻是斷了成真龍的路。
老和尚以前沒少跟他說,佛門有些地方做的很不對。
确實不對。
“徐等閑。”
這時,徐等閑聽到夜帝在喊自己,回過神來,湊近夜帝,輕聲道:“咋了夜帝?”
夜玄迎着海風,虛眯眼睛,問道:“你在這裏呆了多久?”
徐等閑想了想,回道:“大概六七百萬年吧?”
他和老和尚一樣,都是中古時代的人,甚至比天龍大帝還要先成帝。
隻不過他們都未曾承載天命。
也未曾留下帝号。
因爲這是夜帝的命令。
作爲夜帝的手下,他們隻管聽令就是了。
“知道我當年爲什麽不讓你們承載天命嗎?”
夜玄笑問道。
徐等閑搖頭道:“夜帝這麽說,必然有您的道理在,小道聽夜帝的便對了。”
夜玄乜了一眼徐等閑,緩聲道:“我知道你和苦行心裏面都有不解,不過苦行那邊我懶得跟他說,至于你,現在倒是可以知曉了。”
徐等閑聞言,不由眼睛一亮。
雖然他口頭上那麽說,實際上這個疑惑盤旋在心頭已經數百萬年了。
畢竟當初他和老和尚都是成帝了的,再怎麽也能縱橫一個時代,開創一番帝業。
可因爲夜玄的一個命令,他們都隐于黑暗之中,錯過了很多很多。
若是一直沒個答案,自己心裏面那一關也過不了。
否則他們也不至于看到西天大世界幹擾五色遮天布也不出手了。
夜玄身子微微後仰,躺在地上,雙手枕頭望着天空。
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深邃無比。
夜玄緩緩開口道:“我給你講講成帝之法。”
徐等閑神情一肅,正襟危坐:“洗耳恭聽。”
夜玄緩聲道:“古往今來,其實很少有人知道,成帝之法有三。”
“其一,便是世人所知,承載天命,開創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