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查什麽?”
一位灰袍老人出現在殿内,在夜玄前方,看着夜玄,一臉苦笑道。
夜玄乜了老人一眼,緩聲道:“你覺得呢?”
灰袍老人沉吟片刻,随後道:“姜夜的事情,說實話老朽也沒料到,但如果夜帝需要,老朽可以派人去尋找。”
夜玄微微搖頭道:“我娘親在哪,我自然知曉,我要查的不是這個。”
“那是……”灰袍老人有些疑惑。
他以爲夜玄是因爲姜夜不在永世牢籠,所以才有此舉動。
現在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單純的查一查你那個首席大弟子紫陽天君。”夜玄淡淡地道。
“還望夜帝手下留情。”灰袍老人向夜玄施禮道:“而今紫陽在閉關中,在加上天道鎮壓未曾結束,所以無法面見夜帝。”
夜玄深深地看了灰袍老人一眼,輕吞慢吐地道:“我還以爲你這次來,是已經想開了呢,看樣子還是沒想開。”
灰袍老人苦笑道:“姜夜注定不會回來挑起昆侖墟的大梁,其餘弟子之中,唯有紫陽可堪此中人,還請夜帝看在老朽的面子上,就此收手。”
夜玄眯了眯眼,淡淡地道:“我隻問一句,當年我娘親與洪荒殿千絕聖子于魔海約戰,卻遭魔族偷襲的事情,你有沒有查過紫陽天君。”
這件事情,在沒有來昆侖墟的時候,夜玄便已經知道。
這還是當初昆侖墟護法禹天海,前往道州東荒夜家時,被夜玄所問出來的。
當年,昆侖聖女姜夜,與紫陽天君乃是昆侖墟的絕代雙驕,在整個玄黃大世界都赫赫有名。
而洪荒殿的千絕聖子,同樣是一位蓋世妖孽。
在加上洪荒殿與姜家的關系,千絕聖子找到機會,約戰昆侖聖女姜夜,想要打破桎梏,實力更上一層樓。
但誰也沒想到,約戰之時,魔海之中忽然沖出億萬魔族,圍攻二人。
兩人的戰鬥就此落空,且都落入險境。
之後,姜夜也身受重傷,流落到道州東荒。
而姜夜身上,明顯是有回昆侖墟的手段,但姜夜卻沒有動用。
這是一個疑點。
而在姜夜與夜明天成親,誕下夜玄與夜玲兒時,又遭到昆侖墟的威脅。
這裏便可以說明兩點,要麽是姜夜不喜昆侖墟。
要麽,是姜夜覺得昆侖墟内,有她的敵人。
尤其是在永世牢籠之中,姜夜對夜玄說的那段話之中,提到了一句,小心紫陽天君。
因此,夜玄可以判定,姜夜當初在身受重傷之後不回昆侖墟,多半是因爲這紫陽天君。
這也是爲什麽夜玄會出現在大殿,對紫陽天君一脈的朱長老、大長老等人發難。
他費勁千辛萬苦,從葬帝之主的手中逃出來,然後回到自己的本體之中,爲的是什麽?
爲的便是重見親人。
夜明天、姜夜、夜玲兒、夜洪禮等人,乃是夜玄真正的家人,至親之人。
隻要是他們的事兒,夜玄照管不誤。
任何膽敢傷害他們的人,殺無赦。
夜玄平靜地看着灰袍老人,等待着他的回答。
灰袍老人垂下頭去,微微一歎,道:“老朽明白夜帝的意思,此事老朽也查過,但紫陽那邊并無半點證據。”
夜玄眸中浮現出譏諷之色,譏笑道:“你一個準帝級别的存在,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可真是讓我見識到了準帝的‘厲害’呐。”
不錯。
這位灰袍老人,昆侖墟的掌教真人,其實是一位準帝級别的存在。
按年齡來算,雙帝都隻能算是此人的後輩。
這種級别,早已不受凡俗間的各種規則束縛,一念之間,甚至便可以造就出一座座小世界。
除此之外,這種級别的存在,早已經可以通過神念來預知未來。
所以,灰袍老人說什麽紫陽天君那邊沒有證據,完全就是場面話。
若是紫陽天君真的做了什麽,灰袍老人作爲準帝級别的,豈會不知?
天道鎮壓,隻是鎮壓的實力,但并不會影響他擁有準帝的一些強大手段。
就好比夜玄,雖然是至尊境,但不妨礙他能展現出無匹戰力來。
灰袍老人乃是一位準帝境的老怪物,那是即将觸摸到巅峰的存在,豈會沒有這點手段。
“夜帝……”灰袍老人有些許苦澀:“你就當是給老朽一個面子,在昆侖墟,隻有他能繼承老朽的位置了。”
“迂腐,愚蠢!”夜玄神情冷漠,“你信不信本帝馬上找個人來,都比那紫陽天君厲害。”
灰袍老人看着夜玄,苦笑道:“夜帝您别說氣話,紫陽雖然有些事兒做的不對,但他的天資比老朽還強,未來必能證帝。”
“帝非止境。”夜玄淡淡地道。
灰袍老人動容。
夜玄看着灰袍老人,莫名覺得這家夥也可憐。
但這也正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一切都怪不得誰。
“我可以給你一個面子,暫時不去動他,等天道鎮壓結束,我會來查明真相,到時候你若再攔我,我連你一起殺。”夜玄冷漠地道。
“老朽謝過夜帝。”灰袍老人感激道。
争取到這些,已經很難得了。
因爲灰袍老人很清楚,在天道鎮壓之下,整個昆侖墟中,沒有人能攔得住夜玄的腳步。
“另外,本帝剛剛的話并非玩笑話,姜雅,就是本帝說的那個人。”
夜玄淡淡地道。
灰袍老人聞言,有些發愣。
姜雅?
他的徒孫。
對此這個小姑娘,他的确挺看好的,本身出自姜家,有着姜家的長生血脈,在加上在洪荒殿待過一段時間,有些類似當初的姜夜。
不過在資質上來說,他比并不覺得姜雅比姜夜更厲害。
夜玄如今說這番話,倒是讓他有些想不明白。
“等天道鎮壓結束,你會明白的。”
夜玄扔下這句話,一步邁出,虛空泛起漣漪,夜玄消失不見。
灰袍老人低頭看着地面,陷入沉思。
“小徒弟,看來你是真生爲師的氣了……”
良久,灰袍老人忽然是長歎一聲,眼神複雜。
姜夜的不辭而别,讓灰袍老人其實很傷心。
他當年很看好姜夜。
或許,當年那件事兒,他處理的确實不夠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