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你這孫子還留着？”夜玄見麻衣老人還把莫凡馱在背上，不由皺了皺眉。
麻衣老人頭也不回地道：“若是你能幫老夫恢複修爲，就算留着他，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不是嗎？”
“那倒是。”夜玄微微一笑，倒也沒有再說什麽。
若是這麻衣老人恢複實力的話，這莫凡不過區區洞天罷了，就算實力再強些，麻衣老人也能一根手指碾死他。
況且，他總感覺這莫凡的存在，是否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不然以這麻衣老人莫家家主的身份，不至于不殺這莫凡。
至于具體原因嘛。
就不好說了。
“你叫什麽名字？”麻衣老人忽然問道。
“夜玄。”夜玄緩聲道，并沒有隐瞞。
“夜玄？”麻衣老人忽然頓了一下，看向夜玄，眸中浮起一絲别樣的韻味來。
“你就是最近風頭正盛的皇極仙宗贅婿？”
麻衣老人問道。
“想不到你東荒莫家的家主，還會關注一個小池塘的事情。”夜玄淡然一笑道。
“小池塘……”麻衣老人微微一笑。
的确，對于整個東荒大域而言，這天青山脈方圓十萬裏，完全就是一個小池塘。
就算是整個南域，對于整個東荒大域而言，也不過是大一點的湖泊罷了。
但是。
“時人莫小池中水，淺處無妨有卧龍。”
麻衣老人緩聲說道：“比如閣下，便是一頭卧龍吧。”
當麻衣老人知曉夜玄的來曆之後，倒是放松了不少。
但他卻沒有絲毫小觑夜玄的意思。
皇極仙宗輝煌之時，哪怕是東荒莫家也得避讓。
雖說現在皇極仙宗沒落，但誰知道他日會不會崛起了。
就像最近的天青山脈方圓十萬裏，一切風雲，都被皇極仙宗給攪動。
作爲東荒莫家的家主，他能看到更深處的東西。
老早的時候，他便能夠感覺到，在皇極仙宗的背後，有着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操縱着一切。
現在看來，那雙大手，恐怕就是眼前之人了。
“時人莫小池中水，淺處無妨有卧龍。”夜玄念叨了一遍，忽然是嘴角一翹，緩聲道：“這話是你祖先莫天行所留吧？”
多麽熟悉而又陌生的話語。
麻衣老人身軀微微一震，眯眼看向夜玄：“夜小友似乎對我東荒莫家很是了解？”
夜玄淡然一笑，沒有多說什麽。
何止是了解，整個莫家的底細，夜玄都一清二楚。
那莫天行，正是當初讓莫家輝煌起來的人物，
曾經有一次，莫天行被幾座強大的勢力鎮壓之時，夜玄順手将其救下，那時候莫天行便發誓，要變得更強，讓人不能再欺淩他，欺淩莫家。
夜玄便贈語一句：“時人莫小池中水，淺處無妨有卧龍。”
起初的時候，夜玄倒是沒怎麽在意。
但在後來在莫家強大多年之後，夜玄從莫家後代口中再次聽到過那句話，也得知此話被莫天行寫進傳承之中。
見夜玄不說，麻衣老人倒也不怒，反倒是覺得理所當然。
這位最近風頭無兩的皇極仙宗贅婿，比想象中要來的更加高深莫測。
不過讓他比較疑惑的是，傳聞夜玄不是和皇極仙宗的人舉宗閉關修煉嗎，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由地，麻衣老人開口道：“夜小友最近不是在宗門修煉嗎？”
夜玄聞言，微微一笑道：“昨日剛出關，出來散散心。”
他總不能說，修煉到了深處，進入到入道狀态，一步邁出三千裏，所以才出現在這裏的吧？
“原來如此。”麻衣老人微微颔首，旋即是道：“還未自報家門，老夫莫雲垂。”
“嗯。”夜玄沒有多說什麽。
麻衣老人，也就是莫雲垂見狀，眸中閃過一抹精光，對夜玄的戒備也放下了些許。
暫時看來，這夜玄倒不像是敵人。
莫雲垂帶着夜玄，走出了玄妖山脈，來到了一座矮山前。
在那裏，有着一座矮小的茅屋，三間房。
“爺爺！”
這時，忽然是傳來一個焦急的女聲。
緊接着，一道倩影閃過，出現在夜玄和莫雲垂面前。
夜玄看向那女子，有些許驚訝。
但見那女子一襲素青色的長裙，不施粉黛，卻猶如天人，此刻那嬌嫩的小臉上，挂滿了欣喜之色。
這女子甚至在相貌上來說，足以媲美他的媳婦周幼薇了。
不過，這并不是夜玄驚訝的原因。
讓夜玄驚訝的是，這個年輕女子的體質。
清靈神體……
思索了一番，夜玄又是看向莫雲垂，又是看了看昏迷中的莫凡，明白了些什麽。
莫雲垂感受到了夜玄的目光，微微眯眼，沒有說什麽，而是對女子柔聲道：“小蓮，把你哥哥扶進去。”
“哥哥怎麽了？爺爺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兒？他又是誰？”
那素青色長裙的絕美女子，連連發問，看向夜玄的目光中，帶着警惕。
雖然在發問，但她還是依照莫雲垂的吩咐，将莫凡給扶了起來。
“他叫夜玄，爺爺剛剛在玄妖山脈遇到危險，正好有他相救。”莫雲垂随口編造了一個謊話。
“哦。”莫清蓮将莫凡扶進屋内。
莫雲垂看向夜玄，以隻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關于清靈神體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幫老夫隐瞞一下。”
夜玄深深地看了莫雲垂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若是不說，我還不知道呢。”
莫雲垂聞言，微微拱手。
一切盡在不言中。
其實夜玄還正準備問清靈神體的事情。
這個莫清蓮明明擁有着清靈神體，但如今卻隻有煉體之境。
是的。
修煉境界的第一個境界，煉體。
很難想象一個擁有神體的天才，竟然隻有煉體之境。
觀那莫清蓮，起碼也是十八歲了。
這個年歲，以神體的天賦來說，最起碼也是封王級别了。
不過莫雲垂都這麽說了，他也就沒有再繼續發問。
莫雲垂帶着夜玄，進入到另一間屋内。
屋内的很簡單。
一個蒲團、一張木桌、一張木凳。
木桌上擺放着零零散散的中品靈石。
怎麽看都不像是東荒莫家家主所住之地。
這簡直比一般的散修還要來的慘。
不過不管是夜玄還是莫雲垂，都沒有去在乎這些。
二人對坐而立。
“夜小友當真有把握治好老夫這道殇？”莫雲垂臉色凝重了起來。
他這道殇，已經有十幾年了，這十幾年他一直躲藏在此地，想要自己療傷。
然而随着這十幾年過去，道殇不僅沒有恢複，反而愈發嚴重。
正因爲如此，他才一直無法回到東荒莫家。
饒是以莫雲垂的心境，此刻都有些緊張了起來。
“他要給爺爺治病？”
這時，莫清蓮走了進來，黛眉微蹙，看着夜玄，滿臉不相信地道：“爺爺，他還沒我大吧？你确定要讓他給你治病？”
莫雲垂見莫清蓮走進來，不由臉色一黑道：“小蓮，你出去。”
“無礙，讓她在旁看着也好。”夜玄淡然一笑，倒是沒有計較。
“把手伸出來。”
夜玄對莫雲垂道。
“你要是敢傷害爺爺，我讓你好看。”莫清蓮輕哼一聲，站在一旁看着。
似乎還真做好準備對夜玄出手。
夜玄自然不會理會一個小丫頭，他捏住莫雲垂的手腕，道紋微微一動。
嗡————
下一刻，莫雲垂體内的一切狀況，都浮現在夜玄腦海之中。
饒是夜玄，也忍不住微微皺眉：“你這道殇，已經成疾了……”
莫雲垂不由苦笑一聲道：“可有解法？”
“倒是不難，隻是需要幾昧藥。”夜玄輕聲道。
“當真？！”莫雲垂難掩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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