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親眼目睹一艘船被一個大浪淹沒,她的心都跳出來了!
幸好過了一會兒,那艘船又冒出來了。
江夏看着海浪翻滾的大海,看着浮浮沉沉的漁船艱難的想要靠岸。
卻沒有找到一艘熟悉的船。
田采花憂心不已:“要死了!早上還好好的,怎麽突然這麽大的浪!”
周母怒斥:“呸呸呸呸!你給我閉嘴!”
什麽死不死的,最讨厭她這張嘴。
田采花沒再說話。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艘艘漁船驚險又狼狽的靠岸。
風浪越來越大,整個碼頭的浪花大到是徹底站不住人了,江夏是退了又退,依然沒有看見他家的船。
太陽已經下山,落日的餘晖鋪滿整個天空,深藍的大海都籠罩上了一層橘色,詭異又壯麗。
天色逐漸昏暗,那一層讓整個世界都換了一個色調的橘色逐漸弱了下來。
大海上再再看不見其它船隻了,村裏所有的漁船都回來了,而且大多數船都開去了避風巷。
他們家的船還沒有回來。
“我去祠堂拜拜!”周母心慌得不行,掉頭就往祠堂的方向跑去。
田采花也臉色蒼白的跑過去。
江夏站在那裏,狂風吹得她的衣服獵獵作響,兩條麻花辮都飛起來了,四周塵土飛揚,站都差點站不穩。
她眼裏進了風沙,眼睛紅紅的,也不敢眨一下,緊緊盯着海浪翻滾的海面。
海浪一浪接一浪,一浪比一浪高,江夏的視線總是被遮擋住。
可是她也希望能從那落下時的縫隙裏看見什麽。
她知道周承磊會沒事的。
男主啊,能有什麽事?
可是她又怕自己的出現,改變了他的結局。
人在極端恐怖的時候就容易胡思亂想,她也不例外。
哪怕她禁止自己這樣想,也是忍不住。
不知過了多久,江夏總算在海浪的縫隙裏,見到一艘飄搖的船隻,在巨浪中沉沉浮浮。
有時被巨浪抛上半空,有時候又被巨浪淹沒。
一次又一次在江夏的心提到嗓子眼中,船逐漸靠近,總算靠岸了!
江夏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迅速跳下船。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了一下,他笑了一下。
然後他身後的滔天巨浪,将笑容淹沒。
周承磊趕緊抓住立柱,迅速将纜繩纏在立柱上。
周母跪下了:“謝天謝地!謝謝……”
田采花也抹了抹眼淚。
父子三人又冒着風浪将一袋一袋的鮑魚扛下船。
江夏到這一刻才真真正正的體會到漁民的生活都是在大風大浪裏過來的。
每一分錢,都帶着極大的風險。
***
夜裏,外面下起狂風暴雨。
周承磊趴在床上,江夏幫他上藥酒。
他整個後背都撞淤了,是因爲風浪太大,他開船的時候,不小心被狂風吹起的水桶砸中了。
不僅是他,周父和周承鑫都受傷了。
江夏倒了一點藥酒在他後背,輕輕塗抹均勻。
“太危險了,下次天氣預報說有台風就不要再出海了。”
“嗯,下次聽說有台風就不出海。這次我沒想到台風來得這麽快。”知道她怕,周承磊承諾道。
回來的時候,看見她獨自站在那裏,他心像被針刺了一下。
回家的時候他拉着她的手時都感覺到她的手微微在發抖。
這次的風浪确實很大,拉的一網魚都沒了,全被大風大浪帶走了,要不是鮑魚放在活艙裏,估計也是渣都不剩。
船好幾次差點翻了,人都差點掉入海裏。
江夏沒多說什麽,輕輕的在他後背上塗抹藥酒,盡量讓藥酒滲透入去,又怕弄疼他,“疼嗎?”
整個後背本來就滿滿的傷疤,現在又瘀黑一大片,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脊柱。
“不疼,你可以用力一點,這樣散淤快。”她這樣輕柔的塗抹,塗得他渾身都冒火。
江夏聽了就加大了力道。
可是她的力氣對周承磊來說真的太小了,沒覺得有多疼,就覺得火燎一般!
周承磊因爲隐忍,額頭都出汗了。
江夏見他似乎很痛苦,停下了手,有點擔心:“很疼?是不是傷到腰骨了?”
要是骨頭受傷,她還這麽用力,不會傷上加傷吧?
“沒有。”周承磊一把她拉到懷裏,接着用實力證明他沒有傷到腰。
世界給了他一場狂風暴雨。
他也給了她一場,帶着跌打藥酒味的暴風驟雨。
空氣中彌漫着藥香,酒香,讓他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半夜江夏被一道響雷驚醒。
周承磊将她摟在懷裏,輕哄。
雷聲很大,吵得江夏睡不着,擔心房子的瓦片被吹飛,又擔心漏雨。
他索性就親她,讓她沒有空害怕,累了就睡得着了。
最後江夏确實是累得睡着了,果然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臨近天亮周承磊醒來,想起來,但江夏沉睡中,都摟着他,不松手。
他就沒忍住。
再醒來,已經是中午了。
外面下着大雨,屋頂的瓦片被雨水拍打着,伴随着呼嘯的風聲,滴滴答答的。
江夏動了動,整個人感覺沒有一根骨頭不是酸疼的。
身邊已經沒有了人,他躺的位置也沒有了溫度。
她忍着酸疼起床,換衣服,發現身上都是草莓,穿裏衣時都有點不适。
江夏剛換好衣服,房間門就敲響。
周承磊想進來,推門發現房間門關着,就知道江夏醒了,他敲了敲門。
江夏穿好衣服,走過去開門,瞪了他一眼。
“……”
周承磊不明白一大早自己哪裏惹她了。
他順手掩上門,将人拉到懷裏,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怎麽了?”
江夏看見他脖子上的紅痕,領子扣到最上面一顆都擋不住。
她想到昨晚她好像也情不自禁的,咬了他肩一下。
好像咬出血了。
這麽一想大家都一樣!
她臉發燙:“我餓了。”
周承磊一聽就放開了她,他就是怕她餓了,進來看看她醒了沒。
江夏出去刷牙洗臉,
周承磊也跟着出去給她将早餐也算是午飯端到桌上。
一大碗鮑魚海參瑤柱粥,兩隻溏心荷包蛋,一根玉米,一條香煎龍利魚,幾根青菜。
營養杠杠的。
江夏也是餓了,竟然全部吃完。
吃完後,她就去竈房幫忙。
下雨天,擔心鮑魚曬不幹會臭掉,周母和周父正在竈房裏烘幹鮑魚。
江夏見周母和周父忙得滿頭大汗,衣服都濕透了,想着幫忙燒火,周母笑道:“不用,不用,這火候不好控制,我們來就行。”
烘幹鮑魚,燒火很講究,不能有煙,不然鮑魚會有火煙味,那就不值錢了。
也不能太大火,不然焦了就賣不出去。
周母幹慣了,平時魚幹曬不幹,她都是這樣烘幹的,可以控制得很好。
周父倒是對江夏招了招手:“小夏,來。”
江夏以爲有什麽要幫忙,就走過去。
周承磊拉住江夏,“爸,我來。”
這裏烘了半天鮑魚,那麽熱,江夏哪裏受得了?
周父沒好氣道:“你一邊去!我隻是讓小夏摸一摸這些鮑魚!”
他那臭手能和江夏的招财手比嗎?
周承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