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動聲色地站起來,将書藏起來,換了一本。
隻不過這一本有點看不入眼了。
江夏從七點一直翻譯到十一點半才停下了筆。
蚊香都燃盡了,一本書才翻譯了四分之一。
這還是她看過原文和譯本的書。
她回頭看見周承磊拿着本英文原文書坐在床沿在發呆。
他也會發呆?江夏有點希奇。
“在想什麽?怎麽不睡?”
江夏看了一眼桌上手表才發現已經十一點半了。
周承磊回神,淡道:“在看書,有些地方看不懂。”
周承磊也會點外語,他在語言不通上吃過大虧,差點導緻任務失敗,他這人做事又喜歡掌控一切,不喜歡不可控的感覺,所以那些年他爲了任務學過英語,俄語,朝鮮語,越南語。
不算精通,但一般的聽說和閱讀不成問題,至少不懂的連猜帶蒙都會猜出大概,但要他寫就不一定能寫全對。
有首長還笑他是被當兵耽誤的外交官。
“哪裏?”江夏站起來走向他,膝蓋卻不小心撞到桌子腿,整條腿又麻又疼,江夏倒抽一口氣:“嘶!”
她彎腰揉膝蓋,久坐不動,腳都麻了,再加上這麽一撞,甚是酸爽!
周承磊迅速丢下書站起來,走過去,蹲了下去,摸着她膝蓋:“有沒有撞傷?我看看。”
江夏:“沒,腳麻了。”
周承磊聞言就幫她按摩一下是,直到她喊停:“好了,不麻了,睡吧,明天要出海。”
好幾日沒出海了,她就想快點出海再賺多點錢,就去買船。
周承磊站起來直接打橫将她抱起放床上,壓了上去。
四目相對,哪怕已經很親密了,江夏心還是忍不住砰砰直跳。
周承磊緩緩低下了頭,但江夏想到明天四點幾就要起床,現在十一點幾快十二點了。
她偏頭避開,推他:“太晚了,明天還要出海,今晚早點睡好不好?我困了。”
周承磊動作一頓,然後頭埋在她頸/窩:“明天你在家休息,我出海就行,好不好?”
昨晚沒有準備,并沒有走到最後,再加上今晚的事,他很想……
“不好。”江夏拒絕。
他前戲都可以做一個小時,要是真的做,今晚他都不用睡了,他明天出海就是一整天,又是體力活,一晚上不睡,哪受得了?
周承磊沒出聲,半晌他才輕應了一聲,然後起床,查看了一下蚊帳内有沒有蚊子,又拉熄了燈,才回到床上躺下,“睡吧!”
江夏直接側身手腳并用的抱住他,頭枕他手臂上:“有點熱。”
感受到她的主動親近和撒嬌,周承磊一晚上的壓抑,妒忌就這麽消散了。
他拿起大葵扇輕輕地扇着,還親了親她額頭。
江夏枕着他強不力的手臂,擡頭親了親他下巴,手還捏了捏他的耳墜:“明天晚上提醒我别翻譯到這麽晚。”
柔軟的指尖擦過耳背,周承磊喉結一動,摟緊她:“快睡。”
她就知道要他的命!
江夏撩完就安心睡了。
小孩子一般,上一秒還說着話,下一秒她就睡着了。
周承磊卻是緩了半天,然後看着親密地摟住自己,微微打呼的人兒,看着看着突然就心滿意足了。
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又親了親她,……
一連親了好幾下,也不記得幾下,他才放下大葵扇,閉上眼睛,手摟緊她腰,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四點幾,夫妻二人就起床出海了。
江夏這次沒有釣魚,她頭戴着電筒,坐在角落,用一個倒放着的大水桶底部當桌子,拿了一張幹淨的布鋪着當桌子在翻譯。
江夏翻譯,周承磊就釣魚,周父開船。
周父見夫妻二人一個釣魚,一個翻譯,隻覺欣慰。
他已經從江母哪裏聽說江夏翻譯一本書厚的可以賺一百元,薄的可以賺五十元了。
夫妻二人都這麽勤快又齊心協力,日子哪會過不好?
他又想到大兒媳,勤快是勤快,就是太斤斤計較了,昨日在碼頭當着阿磊的面就有意無意的說江夏偏心周舟,說他們兩老偏心周舟,偏心小兒子,被大兒子說了一句,夫妻二人又吵起來。
這天天吵吵鬧鬧的,哪能生财?
昨日他和老大出海,隻賺了三十多塊,父子二人一分隻有十幾塊,看小兒子釣了一個小時的魚,就賣十幾塊了。
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當牌位太苦了!
在等魚上鈎的時間,周承磊的目光除了落在江夏身上,就不會落在其他地方。
就像現在,天逐漸亮起來,太陽出來了,晨光落在江夏的身上,細軟的發絲輕拂她白淨的小臉,美得溫柔!
周承磊靜靜看着,就很想将這一幕拍下來,覺得看一輩子都不夠。
周父看了一眼魚竿,咳了咳:“有魚上鈎了!”
真是受夠了,連有魚上鈎都是他這牌位發現的。
周承磊收回視線,淡定的将魚拉上來。
又過了一個小時,周父提醒了周承磊十幾次有魚才鈎,總算可以起網了。
再不起網,他都想拿魚竿戳瞎周承磊的雙眼!
江夏将書收好,用塑料袋包好,放好,免得弄濕弄髒。
她見兩父子拉得吃力,就知道這一網很多魚。
拉上來一看,果然!
又爆網了!
一大包魚,紅通通的,江夏一邊帶手套一邊驚喜道:“又是加吉魚嗎?”
周承磊手臂的肌肉偾張,青筋凸起:“不是,是紅笛鲷。”
大學中因爲這魚是紅色的,村裏的人也叫紅魚。
周父:“沒有加吉魚值錢,但也不錯,我聽說這魚有人養殖成功了,就是不知道怎麽養的。”
父子二人吃力的将一大包魚拉了上來,倒出來,鋪滿了甲闆。
江夏立馬坐下來分魚,周承磊整理好漁網,又将網下下去後就和江夏一起分魚。
太陽大起來的時候又開始收網,第二網,比第一網還多!
又中紅笛雕!
周承磊:“這魚咱們這一帶也不多,今天怎麽遇到這麽多?”
周父:“前天晚上你們不在的時候房子晃動了幾下,估計是海對面有地震,魚都吓跑過來了吧!”
江夏震驚地看向周父,“有地震?”
“算不上地震,就房子晃了一下。瓦背灰都沒掉。”
“幸好!”江夏慶幸,她正想繼續分魚,突然覺得遠處那座海島今天有點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