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逛商場已經給江父江母買了衣服,周母也裝了兩斤蝦幹,二十條金鲳魚幹,幾斤雜魚幹,還殺了一隻雞和一隻鴨子給他們帶給江父江母,但周承磊覺得還不夠。
江夏側身坐在自行車上,一隻手摟緊周承磊的腰,單手摟着并不穩,就抓緊他腰間的腰帶,另一隻手提着裙子,腳擡得高高的,時刻注意着,怕裙子被自行車輪子帶起的泥漿弄髒了。
江夏也不知道江父江母喜歡什麽,隻能道:“女婿買什麽我爸媽都一定喜歡,你自己看着辦,這我可不管,還有得給我弟限準備一份。”
原主還有個弟弟的,送禮得周到。
“那我來安排。”從她口中說出女婿這個稱呼,就是對他身份的承認,周承磊嘴角忍不住微揚,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很想拉拉她的小手,可是道路太泥濘了,一不小心輪子就會打滑,他也不敢單手踩單車,免得将江夏摔了。
溫婉看見的就是周承磊這個笑得一臉春風滿臉的樣子,和他平日肅冷淩厲,不怒自威,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樣子很不一樣。
此刻的周承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表情有多溫柔,眼裏眉梢都是壓不下的笑意。
自行車從溫婉身邊經過,溫婉站在那裏沒有動。
她看了一眼江夏摟在周承磊腰間握緊他腰帶的白嫩小手,還眼尖的看見她衣領内若隐若現的紅痕。
那代表什麽上一世結過婚的溫婉很清楚。
關系都發生了,兩人顯然是不打算離婚了。
江夏看見溫婉,淡淡的打量了一眼就扭開了頭。
溫婉翻了個白眼。
但她又忍不住和江夏對比。
江夏一身嶄新的藍白色衣裙,白色的高跟圓頭皮鞋一塵不染,整個人幹淨得好像藍天白雲。
而她被關小黑屋審訊了一晚上,本就憔悴,此刻又身陷泥濘,狼狽至極!
她和江夏這麽一比,她隻想到雲泥之别。
可是不會永遠是這樣的!
江夏一個考了三次高考都考不上的人,就是智商低,她現在過得好,隻不過是命好,以前靠父母,現在靠男人。
而她是靠自己!
總有一天,她可以靠自己都過得比她好!
等她考上清北,周承磊就是個屁!
周承磊是未來首富又如何?
有錢不如有權。
她重生回來,沒必要搶江夏用剩的二手的男人,她嫌髒!
還有昨天被江夏如此擺了一道,害她被抓去小黑屋審問,雖然沒有記入檔案,但這筆賬她也記下了,遲早還給她!
她一定要考上大學,改變這該死的泥潭命運。
想到這裏,溫婉索性跑着回去,反正唯一一條裙子也髒了,她還要翻譯,隻剩下一天時間了,她明天就要去交稿。
*
鎮子不遠,很快到了,周承磊帶着江夏來到衛生院的單車停放處停好單車,領了一塊木牌,然後就去路邊等汽車。
進市的汽車是一輛中巴車,可是路邊一群人在等。
汽車來,還沒停穩,大家就一窩蜂的湧上去,排隊是沒有可能排隊的,大家都想搶個位置。
江夏立馬發揮前世擠公交地鐵的經驗,不往中間擠,在車門的側面拉着周承磊擠上了車。
一般這情況周承磊都是讓大家先上車,他自己最後上的。
但他怕江夏被人擠到,隻能護着她跟着擠了上去。
車裏已經坐滿人了,兩人隻能站着。
大夏天的,汽車沒有空調,雖然開着窗,但還是又熱又臭。
汽車突然開車了,站着的人身體因爲慣性往後傾,隻是她很快就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緊緊圈入一個結實的胸膛。
周承磊将江夏護在身前,一隻手扶着椅背,一隻手摟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汽車往前奔跑,一開始的路不好,汽車左搖右晃的,狹窄的車廂内人擠人,嘈雜,混亂,酸臭,夾雜着孩子的哭鬧,時不時有人謾罵一句。
江夏被他護在懷裏,再擠也擠不到她,但她可以感覺到周承磊的身體時不時就會被身邊的人撞一下。
周承磊帶着她站在窗口對着的位置,風吹進來時,也吹散了一些氣味。
整個車廂内,除了坐着的人,就她最舒服。
江夏忍不住扭頭看向身後偉岸的男人。
高大,偉岸,可靠。
周承磊一察覺她有動作,立馬低頭看向她:“暈車?”
江夏勾唇搖頭:“沒有。”
看見她的笑容,周承磊唇角也揚了起來,摟緊她:“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要不要轉過身靠着我睡一睡?”
江夏明白他的意思,轉過身,頭埋在他懷裏,就隻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至少沒那麽臭。
但那姿勢太暧昧了,這麽多人,江夏哪裏好意思,搖了搖頭。
兩人身邊站着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還要護着一個六七歲隻有椅背那麽高的女孩子,她男人也站她身邊,自己顧着自己。
她看見周承磊将江夏護得那麽好,才知道原來坐汽車也可以不擠的,隻要有人将你當孩子護着。
一個小時多,汽車總算到了市客運站。
江夏和周承磊下了車,就往商場走去。
市客運站離火車站有點很近,去商場要走過火車站,兩人路過火車站廣場的時候,看見一個黃色頭發的外國女孩在廣場空地哭着喊爸爸。
那孩子說的不是英文,是法語,有一男一女兩個火車站的乘務員正耐心的詢問她,不過兩名乘務員隻有一個人懂幾句英文,孩子顯然是聽不懂,隻顧放聲大哭,也不願意跟服務員走。
男乘務員:“怎麽辦?勸不動,一抱她又躲。這孩子說的是哪國語言?她好像聽不懂你說什麽。”
女乘務員:“我也聽不出是哪國語言,反正不是英語。隻能想辦法哄她去廣播室,讓她自己對着喇叭在廣播裏找父母。”
男乘務員:“她不跟我們走啊!”
“要不你去買顆糖過來?”
江夏見了就拉着周承磊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