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裏面的鹿好像活過來一般,靈動有神。
這是一隻向上奔跑在山間的鹿,即将到達頂峰,仰頭鳴叫,号令衆生。
周父好奇的湊過來:“像什麽?”
周母和田采花兩個腦袋也湊了過來:“像什麽?”
“鹿。“
“鹿?我看看!”周父心中一喜。
周承磊就将手中的珠子給了周父。
周父接了過來,眯着眼睛看了起來,老花的原因,他捏着珍珠,舉着手,時近時遠,半天也沒找到一個最清晰的角度。
周母不耐煩了:“你是眼瞎了了還是咋的,看不見就别看了!我看看!”
周父:“别動,我找到最好的觀測點了!”
周母嘴角抽抽,“就你多事!”
于是兩老湊在一起眯着眼睛看。
周父細細的打量,然後激動得手都抖了:“是鹿!真像!不僅像鹿,還像一幅畫!”
周母激動的問道:“我看看!像什麽畫?”
周父将珍珠放在掌心,一隻手指指着給周母解說:“你看,這像不像一隻鹿,這些紋路像不像山,這像不像一棵松樹,這是祥雲。”
周母都還沒看清呢,人老了就老眼昏花,可是她使勁的點頭:“像,像極了!比什麽都像!”
看不清也得說像,越像越值錢啊!
她是沒什麽文化,但是她也知道一些瑞獸。
鹿就是人間瑞獸,鹿與“祿”諧音,寓意加官進祿。
他們村的祠堂柱子上的花紋就有鹿,有蝙蝠,有松樹之類的。
周母非常高興:“這是顆好兆頭的珍珠!有那什麽瑞氣之兆,吉祥如意。”
周承磊:“祥瑞之兆。”
“對,就是祥瑞之兆,哈哈!”
田采花也看看了,想說不像都不行,太像了!
她就算沒有文化也知道,鹿是瑞獸,有祥瑞之意。
一顆石頭天然生成了鹿的形狀,那石頭都變成天價。
一粒珍珠的紋理生成了鹿的形狀,那不就成無價之寶?
田采花酸了,就像喝了一百斤鮮榨檸檬汁一樣。
江夏這是什麽海運?
最最重要的是,現在分家了,這珍珠賣再多錢也不關自己事了。
周父越看越高興:“像,太像了!這鹿長得太好了!哈哈!”
“給我看看!”周母其實還沒看清。
周父将珍珠給了周母,讓她看看。
周母接過來又是眯着眼擺弄了一番,才勉強看清:“是鹿,太像了,太好看了!意頭好!見者好運!鴻運當頭!”
田采花一聽忙道:“媽,給我看看,讓我也蹭點好運。”
周母就将珍珠給了田采花。
田采花接過來,細細的打量,心更酸了,像吃了一萬斤檸檬,又酸又澀。
那火焰紋不僅像鹿,還像一個在草地上仰頭鳴叫的鹿。
鹿角下的火焰紋明顯細密一些,就像山上的草一樣!
這紋理簡直就像在珍珠裏面長了一幅風景畫。
田采花來回的撚着珍珠,舍不得放手,仿佛這樣就能蹭點祥瑞之氣。
寓意這麽好的珍珠爲什麽不是她撿到呢?
“大嫂珍珠給我,我再看看。”江夏見她恨不得将上面的鹿搓掉,也怕她的指甲和手上的厚繭将珍珠磨花,那她找誰哭去?
這珍珠在賣出去之前都不知道多少錢,想找她賠都難!
“讓我再看看,蹭點喜氣,這是你的珍珠,你什麽時候看不行?”田采花還舍不得給,見江夏伸手過來,她下意識的轉身一躲,不曾想胳膊正好撞到了她身邊的周母,那珍珠就從她手中掉落了!
江夏和周承磊同時伸手去接。
周承磊先一步接住了珍珠。
江夏剛剛心都提起來了,現在才松了下來。
弄花了,她絕對要田采花賠!
她是不會講情面的!
田采花也心有餘悸,她也怕弄花了,要她賠,賠幾十塊她不好意思,要是賠一百塊,那不心疼死她?
周母也吓了一大跳,她忙道:“别看了,别看了!小夏你趕緊收好!萬一弄花了就不值錢了。”
雖然沒有那麽容易花,可是誰敢保證不會花?
江夏點了點頭,“那我拿進去放好。”
周母還不忙叮囑一句:“記得藏好一點!”
江夏就将兩粒珍珠拿回房間了。
周母很高興,她見時間不早了,看向田采花:“你也回去吧!幾兄弟睡了沒?記得讓他們早點睡,明天早點起來和我去花生地除草。”
田采花拉長着臉,應了聲就走了,總是叫她兒子做這做那?做作業的時間都沒有了!
将來考不上大學咋辦?
田采花走出院門,正好遇見隔壁潘帶娣出來。
潘帶娣見田采花黑着臉八卦心熊熊燃燒:“阿花怎麽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剛剛我聽見你們不是說得挺熱鬧的?”
平時她這麽一問,田采花就會倒豆子一般繪聲繪色的将事情都說了。
今天田采花沒有心情,她沒好氣道:“我咋不高興了?我高興得很,我家小叔子撿了隻海螺開出了珍珠我怎麽不高興?”
田采花丢下這話就走!
潘帶娣一把拉住她:“你剛說什麽?什麽海螺開出了珍珠?”
田采花甩開她的手,她沒好氣道:“能有什麽海螺?當然是人家命好,在海灘撿到的海螺開出了珍珠。”
潘帶娣又緊緊抓住她的手:“什麽?!那海螺長什麽樣子的,是不是渾身是刺?”
田采花:“是吧!”
反正她看見地上兩隻海螺都有刺,有一隻确實渾身長了刺,不過她也不知道是哪隻海螺開出來的。
田采花丢下這話就走了,她沒有心情說話。
怎麽就這麽早分家了,要是等着台風過後才分家多好?
廣播要是早幾天說有台風就好了。
是?潘帶娣愣在原地,心中那是一個酸爽懊悔!
所以她兒子一腳踢走的那隻海螺開出了珍珠?
珍珠啊!
再小的珍珠也是珍珠。
就這麽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