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懂失去至親之人是怎樣的滋味兒了,悲劇…在我身上發生過就夠了。
當然,梅錢并不傻,他也并非是主動沖上去送人頭。
局勢他看的很清楚,來自于王樹的庇護是衆人最後一道防線,而戰車顯然擁有破開樹冠結界的能力。
放任其沖鋒,一旦結界被破,誰都别想活,所以解除危機的唯一方式就是搞定戰車。
在場的學員裏,沒有一個有此本事。
但…梅錢有!
隻見戰車的大手隔着變形的結界壁壘,直接按進梅錢的胸膛裏,胸膛直接凹陷下去,肋骨根根折斷。
但梅錢并不在乎,反正等會兒也用不上了。
這一刻,梅錢漆黑的雙眸死死的盯着戰車,嘴角滿是鮮血:
“有一句話你說錯了…倒黴的不是我們撞見了你,而是你們撞見了我…”
“厄運之子?祭咒!”
隻聽“轟”的一聲,無盡黴氣如滾滾狼煙般飄揚而出,竟于虛空中勾勒出一頭戴黑色兜帽的厄運之影。
其手中浮現出一根根木椿,朝着梅錢的四肢,軀幹,髒器狂插。
“噗噗噗”地聲音不絕于耳,鮮血飛濺,隻見梅錢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大口的吐着黑血,仰頭向後倒去。
與此同時,戰車的身周,同樣也有一根根粗壯的漆黑木椿浮現,哪怕戰車将自身防禦拉到了極緻。
可還是擋不住木椿的捅刺,大量木椿刺穿了戰車的身體,鐵塔一般的漢子也忍不住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
恐怖的不祥之氣如附骨之蛆一般于戰車的體内肆意流淌。
其血肉飛速幹癟,流膿,生命之火一弱再弱,好似随時都會熄滅一般,再也沒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動力崩潰,就好似破麻袋一般被樹冠結界彈飛了出去。
以極其恐怖的速度朝着鐵砧砸來,鐵砧哪裏敢接?
那詭異的木椿都把老大紮成植物人了,自己若是沾染上,怕是也不會有好下場的吧?
其本能的掄起大錘,将倒飛而來的戰車錘一邊兒去了…
而倒下的梅錢則是被陶夭夭架住,急的眼淚在眼圈兒,其身上插着的木椿每一根都觸目驚心。
“梅錢哥?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别急,我這就給你治!”
“春之季?萬物回春!”
然而幾乎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強悍恢複技砸在梅錢身上卻屁用沒有。
此刻的梅錢面色慘白,似乎随時都會挂掉一樣。
“别白費力氣了,戰車不死,我的傷…治不好的…”
所有人都一臉心驚的望着這一幕,這批學員中,不是沒有個人戰裏被梅錢插過的選手。
隻是他們不知道,這祭咒甚至能跟十階威境強者一換一的麽?
真?五五開啊?
危機解除了,王樹開始重新吸收能量,積攢月亮果,樹冠結界也恢複了原狀。
但戰車再怎麽說也是威境強者,哪怕身體被荼毒的油盡燈枯,無法動彈,隻剩一口氣吊着。
其戰力依舊不容小觑!
“噗哇~戰車魔像?起!”
此魔像并非人型,而是一輛高度特化,全身裝甲的巨型火車頭。
頭頂煙囪噴出恐怖的能量洪流,嘹亮的汽笛聲震耳欲聾。
隻見戰車魔像輪下,金色的鐵軌一直延伸至樹冠結界所在。
戰車的眼中滿是執拗!
“沒人可以阻擋我的沖鋒!沒人!”
然而梅錢的頭頂上,一根漆黑的木椿再度浮現,直接對準了自己的眉心,眯眼道:
“就算是死亡也無法阻擋麽?”
戰車的表情驟然僵住。
就聽梅錢眯眼冷道:“你很清楚這一根木椿插下去會是什麽結果,我會死!你同樣也會死!”
“一命換一命,于我來說很值,尤其還是一尊執行官的命!”
戰車瞪眼:“你敢!你舍得死嗎?殺了我,你也一樣要死!”
梅錢一聽,反倒是嗤笑一聲:
“我怎麽不舍得?我可太舍得了,這世界對我很殘忍,我早就不想活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想要守護的東西,即便是舍了性命不要,也要護他們周全!”
“若不殺你,學員們一個都活不了,犧牲我一人,便能換所有人活,這是再簡單不過的算數題了!”
“你說我到底敢不敢?”
戰車的面色别提多難看了,而其他學員望向梅錢也頭皮發麻。
以一己之力,威脅十階強者,讓其動都不敢動上一下?
而他的等級不過力境巅峰?
不愧是頂呱呱小分隊裏出來的,這也太牲口了點吧?
隻聽梅錢冷道:
“所有人都不準動,戰錘的人若是敢動上一下,我便拉着你一起下地獄!”
“現在…我需要你殺光戰錘的所有成員,否則…”
說話間,梅錢頭頂的木椿一點點的落下,戰車甚至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鐵砧跟稻草人的面色别提多難看了,而戰車的眸光也落在了戰錘成員們的身上。
鐵砧的臉一下就白了:“大哥!先别沖動,指定有其他解決的辦法,不能被那臭小子威脅啊?”
“稻草人,愣着幹什麽?還不快想辦法解除這該死的技能?你不是詛咒系的麽?這可是你的專長!”
隻見稻草人咬着牙,已經從身上抽出稻草,紮成戰車模樣的小稻草人,身上還插着微型木椿。
“這…這詛咒的級别似乎很高,不是我能理解的,我隻能盡力一試了…”
其擡手剛試圖拔小稻草人身上的木椿,結果小稻草人上猛的燃起了黑色的厄運之火,連帶着稻草人的胳膊都被燒着了!
驚的它來回甩胳膊,驚叫不已,把自己胳膊砍掉,才阻止厄運之火蔓延。
那紮出來的小稻草人已經被燃爲灰燼。
戰車也因此受到牽連,黴氣纏身,木椿也插的更深了,臉都被燒黑了,躺在戰車魔像中大口吐血,似乎随時都會嗝屁一樣…
梅錢一怔:“咳咳~你們要是能把戰車殺了的話…也不是不行。”
“那樣一來,你們也就不用死了…”
鐵砧:???
這個提議似乎也不是不行啊?
然而戰車的眼中卻滿是怒色:
“我甯死,也絕不會受人威脅,我戰車一生,從不知退讓爲何物!”
“休想掣肘我,前進五?無盡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