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契約了魔靈,覺醒成爲了魔契者,鎮魔司很看中我,之後我便要去錦城獵魔學院念書…”
“這個家…大概不會再回來了吧?”
陶夭夭此刻心裏無比難受,可還是強擠出一抹笑容:
“那…那很好啊?恭喜哥哥,我從小就知道哥你是個人傑來的…”
“隻是…爲什麽不再回家了啊?家裏有媽媽…還有我…”
一邊說着,趴在地上的陶夭夭便再次扯住任傑的褲角,眼中滿是淚花。
可任傑卻滿眼不耐煩道:“還不明白?非要我跟你掰開了說清楚是嗎?我受夠了!受夠了這個家,受夠了你這個拖後腿的累贅了!”
“無止境的打工,每天睡不上三個小時,爲了給你治病拉了一屁股饑荒,累的跟狗一樣,你就像是個無底洞,無論砸多少錢進去都填不滿!”
“你已經吸了我十年的血了,還想怎麽樣?我好不容易成了魔契者,擁有改變人生的機會,修煉資源不用花錢?再拖着你們這對母女做累贅,我這輩子都沒法從泥潭中掙紮出來,早晚被你給拖進深淵!”
說話間任傑再度甩開陶夭夭的手,扭頭就走。
可陶夭夭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敢相信這些話是自己哥哥說出來的。
她就這麽往前爬着,一把死死抱住任傑的腳踝:
“哥…别走…嗚~對不起,這麽多年來夭夭給你添麻煩了,但我也不想的啊?魔痕病也不是我想得的,嗚~”
“夭夭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不吵着要新衣服,要好吃的了,晚上疼也不哭出聲,不吵你睡覺了…”
“你要是覺得房間小,我…我就搬去媽媽的房間住好不好?哥~别丢下我…求你啊?”
“不是約好了要把我的魔痕病治好,然後一起去遊樂園,去露營,逛商場,去别的星火城市旅遊,去城外探險的麽?這些你都忘了嗎?嗚~”
這一刻,陶夭夭望着任傑的眼中滿是哀求,淚眼朦胧。
任傑眉頭擰成了川字,滿臉晦氣:“那些不過是哄你開心随口說的罷了,你還真信?魔痕病根本就治不好,你早晚要死,砸再多的錢進去,也隻能讓你多活一段時間而已!”
“說真的…我有時候真的很想掐死你啊,幫你結束痛苦,那樣我就不用這麽累了,安甯阿姨也就不用遭罪了。”
陶夭夭怔怔的望着任傑,眼中滿是灰暗以及失望:
“你怎麽能這麽說!我那麽信賴你,我們一起過了十年,媽媽把你一手拉扯大的,你以爲我是怎麽得的魔痕病?”
“還不是因爲爸爸因爲救你犧牲掉,我才…”
任傑額頭崩起兩根青筋,咬牙怒道“别跟我說這個,的确是陶然救的我,但是我讓他救的?自己救人沒本事死了怨誰?”
“的确,養我這麽多年,我感謝你們,但欠你家的,我任傑都還了,從今往後,兩不相欠,分開對彼此都好!”
“我要是你,就直接去死,别再拖累你媽了!”
陶夭夭:!!!
此刻她被氣的面色漲紅,渾身顫抖,望着任傑就好似望着陌生人。
“嗚~你怎麽能這麽說我爸!說我!我咬死你!”
她張開小嘴,啊嗚一口就咬在任傑的腿上。
任傑吃痛,渾身火焰迸發,驚人的熱量将陶夭夭當場轟出去好幾米,頭發都被燒焦了。
陶夭夭躺在地上,不住的掉着眼淚:“媽~你說說我哥啊?他說的都是些什麽話?”
可安甯在櫃台後卻歎了口氣:
“他想走就走吧,孩子大了有自己想法,就當我養了個白眼狼了…”
“媽!!!”
任傑冷哼一聲,拎着行李就朝門外踏去,陶夭夭趴在地上,伸手不住的夠着,嚎啕大哭,聲嘶力竭的喊着:
“哥!别走…我的世界裏,除了媽媽就隻剩下你了!”
“别随便闖進我的世界裏,然後又随便離開!我那麽依賴你,沒了你我撐不下去的啊?嗚~”
隻見任傑腳步一頓,陶夭夭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可任傑卻回首冷冷的瞥了陶夭夭一眼:
“撐不下去那就去死!”
這句話,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将陶夭夭的心徹底擊碎了…
她就這麽趴在地上,絕望的望着任傑踏出店門。
而就在這時,那負責騰退的富态男帶着手下來到了店前,見任傑渾身着火的踏出來,頓時一驚:
“咳~你家這店…”
任傑頭也不回的冷道:“随你怎麽搞,跟我沒關系了…”
而後就站在路邊等車,那富态男一怔,獰笑着便帶手下進了屋。
“我女朋友的貂皮大衣可是被你洗壞了,四萬,這錢你要是拿不出來,就在騰退協議上簽名,這事兒就算了!”
可安甯怎麽可能同意?娘倆就指着洗衣店的收入生活呢。
“不同意?啧~也行,雖然生過娃娃,但你也算是風韻猶存,若是陪我幾次,我再給你幾個月時間也不是不行。”
說話間手便朝着安甯的纖腰摸去,安甯反抗,卻被抽了個響亮的嘴巴子。
“放開!你放開我!”
“還挺有勁兒,哈哈哈,越野的妞兒老子就越喜歡,這位夫人,你也不想自己的女兒出什麽事吧?”
“你們兩個,給我打!”
那兩個手下直朝着陶夭夭沖去,擡腳就踹在了她的肚子上,而後拳腳相加,陶夭夭疼的蜷縮在一起,淚水不住的往外湧,不住的掙紮。
“死胖子!放開!放開我媽!”
安甯望着這一幕眼睛都紅了:“住手!住手啊?我同意!同意還不行嗎?”
“嘿~現在同意?晚了!不光是你,就連你閨女也别想逃,給我拖進去!”
隻見那壯碩的手下,一把拉住陶夭夭的頭發,就将她往屋裏拖。
陶夭夭死命的扒着櫃台,臉上滿是腫脹以及血痕。
“哥!救我!快來救我啊?有壞人欺負我跟媽!求求你,求你啊…”
陶夭夭滿眼的焦急,不住的哀求着。
可任傑隻是站在門外路邊,冷眼望着這一幕,仿佛一切都跟他無關一般。
“祈禱門外的那個人救你?呵~别想了,剛剛他說這裏的一切都跟他沒關系了,就算是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的…”
陶夭夭的心徹底涼了,眼中滿是絕望,就這麽撒開了扒着櫃台的手,任由那人拖着自己的頭發,雙目無神,望着門外的任傑…
那個人…怎麽可能會是我哥。
那個疼我,愛我,爲我拼盡全力,付諸一切的好哥哥…怎麽會變成這樣。
算了…或許就這樣死了也好…
死了人的話,至少能把事情鬧大,保住媽媽,媽媽或許也就不用這麽累了…
生的欲望消失,她身上的魔痕開始飛速擴張,轉瞬就蔓延至全身。
劇烈的疼痛如潮水一般沖擊着她的神經,其眼中的世界愈發的昏暗起來…
如果…我沒得魔痕病…如果我不是這麽弱小…如果我強大到不需要依靠别人,事情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陶夭夭從未有一刻是如此的渴望力量,渴望改變現狀。
體内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一點點蘇醒着,她的身周開始有淡淡的精神力飄蕩出來。
不甘的她望着任傑那張冰冷的臉…
是啊…他怎麽可能是我哥?那個溫柔的哥哥,可是從沒對我冷過臉,發過火,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
“咔嚓”一聲,隻見被打的滿身血痕的陶夭夭臉上猛的裂開一道縫隙,如崩出璺的瓷器,整個世界都仿佛暫停了一般。
徹骨冰寒的聲音于那縫隙後傳出!
“周!夢!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