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隻是屏蔽其對體内湖水的控制而已,沒法将不老聖泉的效果永久保留,離開永恒小鎮,湖水失去作用後,楊燕依舊要恢複那蒼老不堪的樣子…
但若是得到湖靈的完整靈魄,那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不光楊燕的手上有血色神紋,就連孔懷才的手背上也有。
這正是他敢這麽做的底氣。
隐忍這麽久,爲的隻是今天。
墨染貝齒緊咬,思緒極速流轉,但如今小易在她們手上,墨染根本不敢妄動。
如今正處于凝聚靈魄的關鍵階段,所有的力量全都朝着靈魄集中,這也就導緻墨染幾乎沒有什麽力量可用。
而楊燕的等級更不是一般的高。
足有命境七段,局勢頓時變得極其不利起來…
雲溪此刻捂着肚子,身體中傳來的劇痛讓她忍不住顫抖,但這股痛楚,遠沒有精神上受到的傷害大。
其眼中帶淚,不可置信的望向孔懷才:
“孔叔…爲…爲什麽這麽做,爲什麽這麽對我,你養了我23年,你我親如父女!”
“不是說好了要幫助湖神完成啓靈,守護好每一位鎮民,将小鎮繼續經營下去,以報答湖神大人的恩情麽?”
“就爲了那該死的永恒嗎?你竟然…噗哇~”
雙眸血紅的雲溪幾度試圖爬起,卻不住的吐着血,再次跌倒。
那柄刀上塗着沒法代謝掉的劇毒,會不斷的腐蝕着雲溪的身體,若不是有不老聖泉的效果在,此刻雲溪已經被毒死了。
但也正是因爲不斷的修複,自愈,帶給了雲溪極緻的痛楚。
她想不通孔懷才爲何要這麽做,這一刀又爲何捅向自己…
孔懷才冷着眼,死死的抓着北暖陽不放,任憑她如何掙紮,刀始終橫在她的脖頸上。
其低頭望向雲溪,冷聲道:
“還不明顯麽?這一刀…不過是爲了試探你到底是不是湖靈靈神罷了…”
“你無父無母,就這麽出現在湖邊,在鎮中生活不願離開,又是你第一個發現了神祠的神谕…”
“你的嫌疑最大…也不能怪我懷疑到你身上不是麽?好在我做了兩手準備,将溫玉娘也列入懷疑名單中…”
“畢竟她也跟我一樣接受了湖神的賜福,并且湖水更是在三年前變黑的,也不是不值得懷疑…”
“隻是她僞裝的很好,一直都沒露出什麽馬腳…不過…我還是猜對了…”
這一刻,孔懷才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更加森然。
鎮民們望向孔懷才也全都一臉不可置信,平常那個和和氣氣的鎮長竟然給了雲溪一刀?
而溫泉旅館老闆娘溫玉娘,竟然就是湖靈靈神?
每一個消息都太過勁爆了…
雲溪大口吐血,雙眼泛紅:
“我不是在說這個,我是在說…這些年你對我的關心,呵護,像是父親一樣照顧,都是假的嗎?”
“就算是一條狗,你養了23年也會有感情,爲什麽這麽對我!爲什麽!”
孔懷才淡淡道:
“未曾懷疑你是靈神之前,我對你的關心是真的,可當懷疑的想法出現之時,一切就都結束了…”
“永恒的時間下,一切都是外物,唯有自己…不可辜負!”
雲溪瞪眼:“你放屁!咳咳~咳…”
其劇烈的猛咳着,躺在地上死死的瞪着孔懷才…
這一刻的雲溪,世界已然化作黑暗。
墨染貝齒緊咬,望着孔懷才,恨不得将他挫骨揚灰。
“爲什麽背叛我?我那麽信你!從始至終,我都堅信你是站在我這邊的!”
“是我給了你第二次生命,讓你跟家人團聚,完成了你的願望,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孔懷才輕笑一聲:“信我?那你不是也在瞞着我你的真實身份?”
“的确…你救了我,我感激你,但那都是些陳年老賬了,現在就别翻出來了…”
“你是憑什麽覺得我一定會站在你那邊的?你是湖靈,是你賦予了永恒小鎮的一切,給了我年輕的生命。”
“但你終究是要離開的,你若走了,永恒小鎮将不複存在,我所擁有的一切都将化作夢中泡影。”
“那時的我…什麽都不是,我憑什麽幫你,憑什麽放你走?”
墨染滿眼的失望:“我原本是打算将你們一起帶走,回到靈境,完成啓靈之旅的,可是你…”
孔懷才嗤笑着:“别逗了…将我們帶回靈境?去了靈族我們又該怎麽生活?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不如你留下…成全我們如何?”
“拿下你的靈魄,你能給我的,我照樣能得到,楊小姐給的,隻會比你給我的更多!”
墨染望着孔懷才,徹徹底底的失望了,身心冰涼。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那麽信任的人,花了那麽多力量救下的人,當年那麽熱心腸的小夥子,甚至爲自己建了神祠的孔懷才…
會在最關鍵的時刻,捅了自己一刀!
這一刀…太痛了…
楊燕輕笑着:
“溫玉娘…你知道自己最大的錯犯在哪裏了麽?你終究是小看了人心…”
“知道麽?當你撿到一隻流浪狗,給它吃給它穿,給它一個溫暖的小窩,那麽狗便不會再咬你,反而會向你搖尾乞憐…但人不一樣…”
“這就是一個人跟一隻狗之間最大的差别了…”
孔懷才此刻的面色也稍微難看起來。
墨染貝齒緊咬:“别得意,他今天能背叛我,日後就能背叛你!”
楊燕咯咯直笑:
“不一樣的~我本就是把他當狗一樣養着的,但你不是…”
“去…把她給我煉了,裝起來!”
隻見避難所中,僞裝成巡邏隊的四位結界師卸去了易容僞裝,身上泛起耀眼靈光,甩出一根根靈力鎖鏈,直朝着墨染纏繞而去。
可墨染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認命?
多年積累,隻爲今朝。
其身形化作水流,不住的躲避着靈力鎖鏈的纏繞,同時将空氣化作金銀,試圖擋住結界師們的進攻。
雖然墨染沒法調動太多的力量,但四個結界師一時間竟沒法将她抓住。
而楊燕臉上的笑容卻逐漸冰冷起來,抓着周小易的脖頸,将其放在自己的身前,緩緩用力…
眯眼道:
“你若是再敢動一下,我就捏碎他的喉嚨,别以爲是孩子我就不敢殺了!”
“爲了永恒,一切皆可舍!”
“你很在乎他的吧?這位母親…你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被我捏碎喉嚨吧?”
溫玉娘的身影刹那僵住,宛如石像一般定在原地,神色艱難…
“小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