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惡魔都試圖沖破風牆,殺入錦城,以自己的魔軀直撞過去。
但根本無用,他們的魔軀會被風牆撕裂,會被不滅熾炎點燃。
被點燃後,那無盡的狂風又會助長火勢,将其徹底燒成焦炭。
别忘了,任傑的不滅熾炎對惡魔有着極強的殺傷力,風火相合,焚盡八荒。
但這魔潮也不是一堵風火之牆能夠擋住的,别忘了,還有那古革巨人。
那隻新來的大古革巨人直接裂開大嘴,對着風火之牆就射出了那魔光炮。
“轟!”
狂風被不斷撕碎,沖破,整座風火之牆都在震顫不休。
到底還是被魔光炮轟出一個直徑十幾米的破洞來。
一時間惡魔們就如同瘋了一般,直朝着那破洞湧去。
甯川望着這一幕目眦欲裂:
“這是風哥鑄起的生命之牆,你們休想過來,休想啊!”
隻見其竟頂着湧進來的魔潮,沖到了風火之牆的破洞處,張開雙臂,而他的胸口,一抹燭光亮起:
“燭光之禦!”
那抹亮起的燭光驅散了周遭的黑暗,凡是燭光照耀之地,惡魔盡皆被崩飛,任憑它們如何沖擊,也沒法穿透燭光屏障。
竟憑一己之力,以血肉之軀擋住了牆壁破洞,
僅存的防衛軍開始拼盡全力擊殺剛剛漏進來的惡魔。
但魔潮的攻擊遠沒有結束,那古革巨人再次蓄力,又是一個魔光炮打了出去,風火之牆另一處又被擊出了破口。
巨量的惡魔尋找到了突破點,便開始從這個洞口湧入。
甯川暴吼:“堵住!給老子堵住啊!”
這一刻,所有的防衛軍全都雙眼血紅的望向破口。
“川哥,要将這一切清楚的記下來啊,好好記住!一定要撐到天火燃起來!”
“我去了…”
隻見那防衛軍深吸了一口氣,渾身冒出熊熊的生命光焰,怒吼着朝那破口處沖去,完全放棄了防禦,不管不顧的砍殺着惡魔,誓要沖到破口處,堵住破口。
然而一個人的力量還是太微弱了,根本不足以沖垮湧入的魔潮。
但這一刻,越來越多的防衛軍身上燃起生命光焰,他們在使用秘法,燃燒生命,壓榨體内的一切潛能。
“我北城淩天志,在此向魔潮發起生命中的最後一次沖鋒!請見證!”
“涼山王圖,爲那即将燃起的星火再添一腔熱血,沖!”
“梨莊趙自強,戰死邺城,無悔!沖啊!”
“榆樹村馮曉!小月兒,我這就來陪你,讓我多殺一個!再多殺一個!”
“夏京韓楓!隻解沙場爲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魔崽子們,休想讓你爺爺後退一步!”
這一刻,越來越多的人沖向破口,身上燃起的生命光焰,是他們怒放的生命之歌。
“秦羽陽!”
“鍾山!”
“關厚!”
“畢雲海!”
……
一道道吼聲回蕩在戰場之上,大量的防衛軍沖了過去,不斷的有人葬身于魔口之中,然而前面的倒下了,後面隻會有更多的人頂上。
愣是以性命鋪路,沖垮了那順着破洞湧入的魔潮,以血肉之軀堵住了風火之牆的第二個破洞。
甯川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些逝去的戰友們,雙眼血紅,滾燙的熱淚不住的滑落。
“記住了!我都記住了啊!至死不忘!”
這一刻,甯川仰頭望天,不光是他,僅存的防衛軍戰士們也仰頭望着天,他們多麽期盼夜空中天火燃起。
可望了多少次,也不見燃起的天火,不見黎明…
然而古革巨人的進攻并未結束。
那隻體型稍大的古革巨人開始裂開大嘴,對着風火之牆猛吸,将無數的狂風與熾炎吞進漩渦裏,可自身也被熾炎引燃。
但這些對于它來說,根本沒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風火之牆開始不住的削弱着,另一隻古革巨人也開始不住的砸牆,一下又一下,将牆壁砸出幾個直徑數米的小洞,越來越多的惡魔開始順着這些小洞突破,朝着邺城進發。
而此刻,防衛軍已經沒有多餘的人手可用了,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魔潮突入進來。
甯川的眼中滿是絕望,不禁望向學員們:
“走啊!走!邺城已經守不住了!”
“能救多少救多少,帶着民衆們走,你們是人族的未來,不該死在這裏的!”
這一刻,仍舊留在殘破的城牆上,試圖阻擊惡魔的學員們沉默了…
隻見陸沉遙望破洞,緩緩握緊了手中的三叉戟,眼中滿是決絕:
“當年我小叔帶着我爸媽,以及陸家三百餘位強者,強闖蕩天魔域,爲人族奪回一座靈泉,去時306人,歸來之時,隻餘我小叔一人!”
“不好意思!我姓陸!陸千山的陸,陸千帆的陸!我陸家人,從不知後退爲何物!”
“我陸家,沒有一個慫包!我也一樣!”
“魔化?黯夜行者!”
這一刻,陸沉竟直接開啓魔化,無盡的黑暗纏繞其全身,他的皮膚徹底化爲黑色,手肘膝蓋肩膀脊梁骨等等位置全有鋒銳的尖刺長出。
臉上的惡鬼面具似乎與他的臉融爲一體了般,其背後夜之羽狂展,竟直接從破碎的城牆之上一舉躍下,直奔魔潮沖去。
“殺!”
一聲殺字,回蕩戰場,裏邊飽含着陸沉的決心。
與此同時,姜九黎也拔出了自己的星辰長劍,身上泛起了熾烈的星光。
望着湧來的魔潮,眼眶泛紅。
“無論我有多努力,卻總是在關鍵的時刻被擊潰,一次又一次,比不過大哥,二姐,搶不到年級第一,擋不住那隻熔岩巨魔,似乎什麽事都做不好…”
“但這次不一樣,隻要能多撐一會兒,或許就能等到天火燃起,那邺城的民衆就有活下去的可能,能盡上一份自己的力就足夠了。”
“我不是爲了向别人證明什麽,我隻是想告訴自己,我可以!”
“神化?璀璨星河!”
這一刻的姜九黎不管不顧,從城頭一躍而下,宛如劃破夜空的流星,直奔魔潮殺去。
墨婉柔雙拳緊握,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從城頭跳了下去。
“小黎,等我!”
不光是他們,隻見鎮靈嶽紅着眼睛怒吼着:
“去尼瑪的!死就死啊!老子不想讓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說話間一頭紮下城頭。
藍若冰貝齒緊咬:“媽!别怪閨女不聽話,我忍不住!我要給你報仇!”
寒煙雨滿臉的猶豫,回頭望了望邺城中的人防工事,又望了望無盡的魔潮:
“你到底在猶豫些什麽?笨蛋!不是都已經下定決心,不再當一個被守護的人了麽?”
說話間便已經跳了下去。
高穆,賀強,海棠他們一個個全都跳了下去,沖進了魔潮中。
就連楚笙也順着城頭跳了下去,望着越來越近的魔潮,他的眼中滿是恐懼。
“踏馬的踏馬的,怎麽就跳下來了,我還沒下定決心,身體怎麽就擅自行動起來了?啊啊啊,該死的!”
“老子怕是要裝一個下生以來裝過最大的逼了!不踏馬管了啊!”
“妹子們,看好了啊!你們的楚笙哥哥也不是慫包,也是值得你們芳心暗許的啊?”
“轟!”
隻見楚笙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面對沖來的魔潮,眼中滿是瘋狂。
“老子還沒跟妹子親過嘴兒呢,别想就這麽弄死我啊!”
“殉爆!殉爆!我再爆!”
這一刻的楚笙不斷的點燃頭頂的火藥引信,崩出一次又一次劇烈的爆炸,就這麽沖入魔群,瘋一般的朝着破口處一路炸了過去。
而這時,站在城頭上的任傑望着無盡的魔潮,卻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