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房間中。
秦剛峰負手而立,面向着窗外。
秦正坤小心的侍奉在他身後,而秦怡靈則是講述着白金會所中發生的事情……
講完之後,便是良久的沉默,秦剛峰身形絲毫未動,氣氛一陣壓抑。
秦正坤小心的說道:“老祖,起碼林先生暫時還是活下來了……”
秦怡靈也連忙說道:“林先生幾次絕處逢生,我看他也不一定會死。”
隻是這些話,他們自己也不太信,林陽這次惹的禍太大了……
秦剛峰依然沒有說話。
秦正坤跟秦怡靈見狀,有些感受到老祖那低沉的情緒,都不再敢吱聲,隻是心中有些歎息。
老祖深居簡出已久,素來不跟外人交往,他跟林陽卻相處得不錯,兩人隐隐間有種忘年交的感覺。
可現在,林陽就要死了,恐怕老祖那古井無波的心中,也是不好受的……
良久後。
秦剛峰輕歎一口氣,說道:“照顧好林先生的那些女人跟朋友吧,也算不負相識一場。”
“明白。”
秦正坤連忙點頭,其實哪怕是照顧好林陽的女人跟朋友,秦家也要承受來自方家的不小壓力。
老祖這麽做,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了。
“不知道林先生現在是逃到什麽地方,我這都安排好人手,送他離開的……”
秦正坤有些皺眉說道:“但現在找不到他啊。”
“他不會回來的……”
秦剛峰搖頭說道。
“林先生不信任咱們?”
秦剛峰一愣,畢竟現在是方家親自下令,整個南州都要給面子,林陽是覺得秦家也會頂不住壓力,暴露他的行蹤?
秦剛峰這才轉過臉,瞪了他一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林先生不是那種人!”
“以他的性情,肯定是擔心回來後,讓咱們不好做,不想給咱們添麻煩而已!”
秦正坤讪讪應是,心道你怎麽那麽了解林陽……
“罷了罷了,聽天由命吧。”
秦剛峰又是惋惜的歎了口氣。
而此時,突然外面有衛兵敲門說道:“秦先生,門口有一封您的信!”
“什麽年代了誰還寫信?”秦正坤一愣。
“是林陽!”
秦剛峰突然眼前一亮,立刻說道:“快拿來!”
秦正坤也反應過來,連忙打開門,從那衛兵手中接過信,呈送到秦剛峰手上。
秦剛峰剛要拆信,秦正坤卻小心說道:“老祖,要不算了吧,咱們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現在再跟他扯上關系,有點不太好……”
可說着說着,他有點說不下去了,隻見秦剛峰冷冷的盯着他,秦正坤讪讪閉嘴,不敢在說話。
秦剛峰這才拆開信看去,頓時一呆,片刻後,他臉色複雜的苦笑搖頭:“林陽啊林陽,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着這些……”
“老祖,他說什麽了?”
秦正坤疑惑道。
而秦剛峰将那信封展示給他,隻見信封中沒什麽信件,隻有兩顆圓潤的丹藥……
那丹藥散發出淡淡的藥香,隻是聞一下就讓人提神醒腦,顯然是極品丹藥!
“這……”秦正坤愣住,片刻後突然目瞪口呆的反應過來:“這是他答應給您煉制的延壽丹藥?!”
“這都什麽時候了?!”
他此刻也是跟秦剛峰一樣的反應,滿心驚愕。
現在林陽正被滿世界追殺呢,他還有心情送藥?!
他哪來的閑心!
“他跟你不一樣,他表面猖狂,實則是君子,重承諾,輕名利!有枭雄風範啊……英雄常有,枭雄難得!”
秦剛峰望着那丹藥,心中複雜的感慨道:“老夫要是年輕時,熱血尚存,受他恩惠,會不顧一切幫他。”
“但現在,老夫身後是一大家族,子孫不成器,老夫不能抽離……”
不成器的子孫秦正坤深深低下頭,心頭慚愧,自己果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人家林陽正被滿世界追殺呢,還想着遵守諾言,來送丹藥,卻還怕牽連到秦家,連面都不肯露,這是何等品性……
自己太權衡利弊,跟林陽比,自己在品性上簡直低如草履蟲……
“以後都跟林陽學着點,林陽這心性才叫家主之才!”
秦剛峰恨其不争的看着他們,微微搖頭,又望向窗外,目光有些怅然中帶着惋惜,他是真想讓林陽活下來。
但現在看來,林陽真是十死無生了……
那是整個方家,乃至于更高層面在追殺林陽,哪怕是秦家也擋不住這等力量……
此刻。
南陵機場貴賓廳,已經被清空。
衆多黑衣人站在貴賓廳中,嚴陣以待。
廳門打開,一個臉色淡然,臉色桀骜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見過東爺!”
衆多黑衣人轟然彎腰行禮。
在盧傲東身後,跟着四人,形貌不一,有男有女。
他們氣勢精悍,顯然都是高手!
盧傲東擡腳走出,黑衣人如潮水般向着兩邊散去,有人小跑着引路,外面有豪車車隊等候。
盧傲東淡淡說道:“本來想帶你們來殺林陽的,結果他卻得罪了方家,現在是方家老祖發話,剛好是個賣給方家老祖人情的機會。”
“咱們可得幫幫場子才行,都明白嗎?”
他身後的青年淡笑道:“明白,我們不會跟李如月一樣,背叛東爺的。”
一個油光滿面的胖子,給盧傲東扶着車門,殷勤問道:“東爺,您還有什麽需要?”
“女人安排了嗎?”盧傲東淡淡說道。
“女人?”
胖子頓時臉色大變,強笑道:“東爺,您别開玩笑了,我哪敢啊……”
盧傲東可是盧家的贅婿,敢出來找女人?那跟找死有什麽區别?
“你是覺得我不敢吧?”盧傲東冷笑道:“我代表盧家,向方老頭示好,殺了林陽,方老頭自然會投桃報李,今後,我不隻是盧家贅婿,更是方家的貴賓,懂嗎?”
胖子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現在盧家進入了争奪家主繼承位置的關鍵時刻。
盧家的家主盧鴻兆年紀大了,但由于膝下無子,他一直不想放權,把持着家主之位。
可下面的人終究是要上位的,盧鴻兆如今地位并不穩固,就連老祖都有意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