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笑眯眯暗裏捅他媽,太他媽正常了,陳勝軍做事怎麽可能隻看表現。
不過,就算蕭家内部矛盾并沒有得到真正化解,陳勝軍也不可能直接駁了葉曉華的面子。
除了葉益楓在秀山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外,蕭良與蕭意表面上笑眯眯,他就得跟葉曉華表面上笑眯眯。
一早被吵醒,一天都沒有精神,也得笑眯眯,真煩人啊!
陳勝軍心裏想,到辦公室就随意撥個電話打聽一下,讓大家面子上能過得去,反正在電話裏葉曉華他自己都沒有顯得對這事有多重視,多半也惱火睡得好好的被人家找上門來吧?
“陳書記這麽早來單位呀!”
聽到有人招呼,聲音還嬌軟甜膩,陳勝軍擡頭看到一道倩影出現在轉角樓道裏,正扭着頭跟他打招呼。
是街道綜治辦剛從區政法委調過來的副主任陳佩芸,今年才三十歲,除了嘴巴稍稍有一點點歪外,卻是算得上漂亮女人了,也是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紀,皮膚白皙有光澤,像捏一把就能出水似的。
短袖圓領襯衫被胸脯撐得鼓囊囊的,真不小;長裙飄飄,露出纖細白雪的小腿與足踝,早早穿上的涼鞋,腳也好看。
特别是臀部,即便被寬松的長裙遮住,還是依稀能看出挺翹的模樣。
陳勝軍心裏一遍又一遍默默念着:遠嫖近賭、不操下屬!
“我習慣早起了,跑跑步,身體健康。小芸主任你怎麽也來這麽早啊,是剛調過來工作壓力大嗎?你們這個年紀,可不能太操勞了,睡眠不足,很影響皮膚的;就像我家那位,皮膚糙得很,摸上去跟麻布似的,就是前兩年加班加狠了,”
陳勝軍和藹可親的關切問道,
“我現在不分管綜治辦,但以前做過相關工作,你要是有什麽不了解的,可以随時過來找我啊,我可以幫你分憂的。”
“那我先謝謝陳書記了,等我真有事要找陳書記,陳書記可不許耍賴哦!”陳佩芸嬌嗔嫣然一笑,扭身就先拾步上樓,動作稍稍大了一下,裙擺旋起。
陳勝軍站在下方四五級台階,那模模糊糊的灰白之影,可能實際什麽都沒有,卻差點把他的魂吸走。
遠嫖近賭,不操下屬!
陳勝軍心裏默念了好幾遍,才猛然想起來,陳佩芸是綜治辦的副主任,昨夜的糾紛涉及占道經營、鬥毆,不正好是她聯系派出所的工作範圍嗎?
“小芸主任,小芸主任,你等等我。”陳勝軍快步追上去,喊住陳佩芸。
“陳書記,你這麽快就想到什麽事指導我啦?”陳佩芸在轉角停住,手扶樓梯,轉頭看下來,咬住嘴唇問道。
這個角度,陳勝軍隻能看到陳佩芸的小腿部位,說道:“對了,昨天夜裏秀山家園菜市場路口,有個擺馄饨攤的,跟一輛普桑刮蹭了,攤主還把司機給打傷了,你有沒有聽說這事?”
“啊,陳書記也聽說這事了啊?”陳佩芸遲疑的看了陳勝軍一眼,說道,“我就是一早在家裏接到派出所郭建聰的電話,說這事是占道經營引起的,要我們綜合辦先開個占道經營的罰單呢!”
陳勝軍一愣,被打的人連夜住進醫院,啥情況都還不确定呢,派出所指導員郭建聰就要先把占道經營這事給坐實了?
這是要搞什麽事嘛?
“陳書記,那個攤主你認識的啊?”
陳佩芸以前在區政法委有編制沒有職務,短時間内看不到升遷的希望,才到街道先解決職務問題,但心思還是相當敏銳。
這時候街道辦還沒有什麽人上班,淩晨才把人拘起來,陳勝軍肯定不可能是道聽途說知道這事,猜測多半是有人請托到陳勝軍那裏,問道,
“要是陳書記認識的,那我把情況了解清楚一些,再跟陳書記你彙報?”
“我也不認識,就是酒桌上一個朋友的鄰居,一早打電話過來,把我吵醒了,我還一肚子火呢,但面子上,還是要幫着打聽一下。”陳勝軍肯定希望陳佩芸幫他打聽,但見事情這麽複雜,就不希望陳佩芸用力過猛,表示借着綜治辦副主任的身份随意打聽一下就好。
“明白,”陳佩芸心領神會的說道,“我就随口打聽一下,再找陳書記你彙報;這本身也是我的工作職責範圍!”
…………
…………
“事情可能真有些複雜了,我這點面子是完全不夠用了,還得你出面!”
葉曉華走進蕭良的辦公室,解開衣領子,站在空調前吹冷氣。
他一早跟姚依燕分開,就回到家裏等消息。
接到陳勝軍的電話,剛巧他的車被他老婆開走,他就小跑了一站路趕到中試基地,找蕭良彙報陳勝軍那邊反饋過來的情況,
“昨天帶隊趕去拘人的,是秀山派出所指導員郭建聰,不是派出所昨天夜裏的值班領導,是淩晨一點鍾時趕到所裏的。還有就是郭建聰一早打電話給鎮上,要鎮上對胡婕她媽開具占道經營罰單,應該是迫切想坐實占道經營這件事。除開這兩點,陳勝軍說的也含糊,沒有什麽更有價值的信息了。”
得了姚依燕的提醒,葉曉華就沒有做畫蛇添足的事情,陳勝軍那邊懈怠,他也将陳勝軍懈怠情況下反饋的信息,告訴蕭良。
“……”胡婕緊張的看向蕭良,說道,“我爸脾氣雖然有時候有些急躁,但爲人很好的,沒聽說他得罪過什麽人。”
“小事情,你給陳勝軍打電話,說事情棘手就不用管了,反正是無關緊要的關系,不值得浪費人情。”蕭良跟葉曉華說道。
葉曉華遲疑的看了蕭良、胡婕一眼,走到窗台邊給陳勝軍回了電話。
“鎮上一旦開了罰單,占道經營的事,就坐實了啊?”葉曉華打完電話,走回來說道。
“本來就是占道經營加動手毆打他人,我們又沒有想過不承認,對不對?”
蕭良笑着說道,拿起辦公桌上的座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是我。司機名字叫陳坤,中等身材,國字臉,有點肥。他現在應該住在東山區人民醫院,哪個科室不清楚。你不要驚動什麽人,先把陳坤現在的具體情況摸清楚,鎖定證據後再聯系我。好的,我知道了,我欠你一個人情。”
蕭良挂了電話,朝葉曉華攤攤手,說道:“你看,事情一點都不複雜,是不是?”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小,葉曉華聽不清楚是男是女,
“要不要把郭建聰背後到底是受誰指使搞清楚?”葉曉華來勁了,有點亢奮的問道。
其實解決這個問題最簡單的,就是蕭良直接給陳勝軍打個電話,讓陳勝軍出面去交涉,對方不管是誰,都會選擇息事甯人,讓整件事悄無聲息過去,說不定還得反過來求胡婕他爸媽諒解,爲昨夜的驚擾給出賠償。
隻是這麽搞,也未免太無趣了。
“這麽急着幹嘛呢?你先去忙,等那邊有了進一步的消息,我再聯系你。”蕭良笑道,讓葉曉華先去忙。
葉曉華牛逼吹出去了,深萬科漲不到每股十五股,他隻加倉不減倉,他現在每天趕到營業部除了吹牛逼,就沒有其他事情忙;想找姚依燕調個情,姚依燕也不搭理他。
葉曉華按捺住内心的興奮與好奇,戀戀不舍離開蕭良的辦公室。
“是肖瑞?”胡婕沒有辦法不關切事情的進展,問道。
“馮薇玲。”蕭良說道。
“……”胡婕明眸訝異的瞪圓起來。
肖瑞跟朱金奇這些人始終較着勁,特别是朱金奇與周軍在他父親肖裕軍的死上有嫌疑,手段還可能很黑,肖瑞一直就很注意招攬一些“特殊人才”;更不要說這年頭地方上的水泥生意有些葷素不忌。
胡婕還以爲鎖定證據這種事,蕭良會找肖瑞出手,沒想到會是馮薇玲。
她有些想不明白馮薇玲爲何會招攬那些“特殊人才”。
“别多想,保密,”蕭良伸手遮住胡婕好奇的眼神,說道,“這事複雜不了,你先回去陪你媽,省得她擔心太多。”
蕭良對肖瑞更多想着保持良好的合作關系,除非涉及雙方利益一緻的目标,比如朱金奇、袁桐、樂宥這些人,輕易不會去調用他那邊的力量。
除了與肖家以前的恩怨外,他也得考慮肖瑞做大之後,會有不受控制,進一步做大做強的野心。
這個也是理所當然的,沒有誰願意做一輩子的小弟。
他與肖瑞未來能始終保持利益一緻的合作關系,就算是相當不錯的了;就算肖瑞将來有别的利益追求,大家還能做個朋友,何苦節外生枝呢?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張銘這些人還在肖瑞手下,他們爲肖瑞立足出過力,肖瑞不可能将他們清除出去,但這些人是不可靠的。
蕭良真正想着用來去對付那些灰暗角落勢力的,還是馮薇玲。
除了馮薇玲做事更聰明、更謹慎之外,她拉攏一些特殊人才,更多是出于自我防衛的需求,用起來就要安全得多,不擔心會惹出别的是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