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爸、他哥過來敬酒後,他就将這邊交給許建強負責招應,他怎麽也得陪着家人到大廳裏招呼一下親戚朋友。
婚禮是人生大事,既然沒有辦法從簡,除了他爸、他哥以及雲社的同僚朋友外,蕭家除了蕭長軍一家沒有請,其他比較近的親戚也都發了請帖;除他親爺爺在獅山縣鄉下老家的一些親戚外,還将他兩個舅舅家特意從秣陵請了過來。
蕭良他外公也是東洲人,早年因爲參加革命離開家鄉,五十年代末因爲工作調動,在秣陵安了家。
他外公雖然參加革命較早,但因家庭成分不好,幾次受到沖擊,臨退休也隻是秣陵一家國營企業的普通職工。
他媽畢業的時候,可以留在秣陵,但因爲剛跟他爸談戀愛,請求分到東洲造船廠。他外公卻也沒有反對,就想着女兒嫁回到東洲,自己退休了回東洲有個落腳的地方,不是什麽壞事。
壞就壞在他奶奶當年對他媽死活看不上去,連帶見到他外公、他兩個舅舅都話裏帶刺,幾次見面都不歡而散。
他爸跟他媽結婚後,他外公有一次來東洲看望他媽,受氣回去沒多久就生病去逝了;他兩個舅舅從此對蕭家人意見就特别大,包括他出生都沒有到東洲來。
蕭良從小對他兩個舅舅都是極陌生的,前世他是偏内向的性格,不熟悉,就算到秣陵上大學,每個學期也就是應他媽的要求,到兩個舅舅家走一趟、吃頓飯,街上要是遇到表兄弟姐妹,都未必能認出來。
現在他家好不容易将蕭家老太太跟其他幾個兄弟姊妹摁住了,他媽也特揚眉吐氣,年初二就專門安排了司機開車到秣陵,将他兩個舅舅家接到東洲來。
蕭良卻是理解他媽的心情。
兩個舅舅是她媽在這個世上最親的親人,差點給老蕭家害得兄妹不能相認,大兒子婚禮能容忍他二伯帶老太太過來參加吃酒,就已經很大度了。
不過,蕭良跟他兩個舅舅以及他親爺爺的老家親戚,是真不熟,“被迫”出來接客,也都是跟在他爸媽身後,跟長輩、同輩兄弟姊妹打招呼,然後就坐到王行揚、李博、旭陽輝、汪興民、劉海鵬他們一桌,喝酒聊天;雲社以及南亭實業過來吃酒的朋友部屬,都安排在相鄰的桌席,蕭良也都能招應得到。
婚宴舉行到八點半鍾差不多就結束了,一些親朋好友陸續離去。
蕭良還是沒法脫身,安排徐立桓、顧培軍與許建強、徐亞雲一起,陪同羅智林、唐繼華、蘇利文、熊玉瓊、錢晉章、熊志遠到宴春樓喝茶,欣賞白蘆湖的夜景;這時候王行揚、李博、陽旭輝以及汪興民、劉輝、梁朝斌他們也随同前往,借難得的機會,更深入的聊一聊地方産業經濟的發展。
蘇利文、熊玉瓊在香港乃至整個東南亞的商界地位,卻是比錢晉章、朱鴻召還要高得多。
不提古江口深水港,但多談一談東洲地方産業發展及政策上的特點與優勢,蘇、熊回到香港幫着多說幾句話,所發揮的影響力還是難以估料的。
這邊婚宴結束了,他哥跟錢采薇回到新宅還有一個拜洞房的儀式。
除了兩個舅舅家、蕭家兄弟姊妹以及錢家至親前往外,還有他哥以及錢采薇的同學朋友也都“磨刀霍霍”準備鬧一下洞房。
安排車将兩個舅舅家以及他哥、錢采薇的同學朋友送回東洲大酒店,都快十二點了,蕭良打電話給顧培軍,得知他們那邊也都準備散場,就沒有專程趕去宴春樓,開車返回秀山家園。
隻可惜他回到秀山家園還是沒得休息,打開燈脫下外套,朱祎琳就拉着胡婕敲門走進來。
“馮薇玲是怎麽回事?”朱祎琳單刀直入問道,“她在今天的董事會上,爲什麽會幫我說話?”
蕭良看了一眼胡婕無辜的眼神,裝糊塗癱坐在沙發上,說道:“我哥今天婚禮,我被迫營業接了一天的客,都快累癱了,你說什麽馮薇玲?她今天在嘉鴻的董事會上,怎麽幫你說話了?”
朱祎琳一屁股坐茶幾上,狐疑的盯住蕭良,說道:
“馮薇玲今天一早才看到策劃案,從她拿到策劃案到召開董事會,都不到一個小時。肖瑞強烈反對嘉鴻直接做瓶裝水項目,朱金奇等人也态度暧昧的附從,她不僅支持這個項目,還主張成立嘉鴻僅小規模參股的子公司負責這個項目,她自己還打算拿一百萬投進來。現在其他人都懷疑我跟她早有默契,但我明明跟她沒有默契。你是不是以爲我真傻啊,到這一步還看不出她與肖瑞是在一唱一和?”
“瓶裝水項目在我看來,做不起來唯一的因素,就是你們太不行,要不然就沒有可能做不起來,”
蕭良笑了起來,說道,
“除了星海持有嘉鴻25%的股份外,沈君鵬、樂宥還分别持有嘉鴻10%、5%,他們加起來持有嘉鴻40%的股份,你以爲我會樂意讓他們從瓶裝水項目裏坐享其成?看你氣勢洶洶的樣子,看來這出戲演得還不錯啊,說說看,嘉鴻董事會今天開出什麽成果來了!”
“怎麽可能?馮薇玲怎麽可能會跟你勾搭在一起,這完全沒有道理啊!”朱祎琳一時半會消化不了這麽猛烈的信息,難以置信的問道。
“你看,走進來就氣勢洶洶的質問我馮薇玲是不是我安排的,我承認了,你反而不敢相信了——你叫我怎麽說嘛?”蕭良攤手問道。
“我哪有氣勢洶洶?”朱祎琳低聲說道,“我就是覺得不可思議嘛!她怎麽可能會是你的人?”
“首先,馮薇玲不是我的人,我跟她隻是合作關系——這點胡婕可以證明,你腦子裏别想那些龌龊的事情,我現在做什麽事還沒有必要犧牲色相,”
蕭良見朱祎琳仿佛想到某種場景一般的震驚樣,拿起靠枕朝她扔過去,說道。
“我能證明什麽?”胡婕攤攤手,表示這事跟她沒有半點關系。
蕭良想再找個抱枕朝胡婕扔過去,但有點遠,就算了,跟朱祎琳說道:
“我是不是有教過你合作的真正内涵是什麽?說到合作,無非是個人與個人、群體與群體之間爲達到同一個目标,彼此相互配合的一種聯合行動。一件事,彼此都認爲有可能達成自己的目标,實現自身的利益,也就有了合作最根本的基礎。我是不是也早就跟你說過,馮薇玲這個人是可以拉攏過來合作的?關鍵還在于你能不能找到一條馮薇玲擺脫郭晉陽這些人控制的途徑。隻要有,她就有可能跟你合作;她不可能對郭晉陽那個又老又醜的玩意真有什麽感情!你說說,現在是不是完美達成這一點了。至于肖瑞爲何要幫你,是不是也很簡單?他不就是看不得朱金奇這些人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