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園所在的岩溪河畔卻靜谧如故。
沈園擴建後建築面積超過了兩千平方米,除了餐飲、會議、接待等設施外,客房也增加到十六間,還有四座相對獨立的套院,都一并交給周林旗下的酒店餐飲服務有限公司托管。
有什麽接待任務,公司行政部負責跟周林的公司協調就可以了,不需要張斐麗再鞍前馬後張羅什麽。
今天蕭良親自招待熊志遠、錢晉章等人入住沈園,酒店餐飲公司特意多安排了兩名服務員過來值夜,張斐麗也就過來露了一下臉,就回辦公室加班了。
差不多快到十二點,張斐麗回住處經過沈園時,聽院子裏還有談話聲傳出來,猶豫着要不要去看一眼,冷不防看到有個人影站樹下吓了她一跳。
定睛見是蕭良,張斐麗嗔怪道:“多大人了,躲這裏吓人好玩啊?”
“我在這裏等人,可沒想吓你,”蕭良嘿嘿笑道,“你剛才跑哪裏去了,怎麽轉眼就看不到你的人?”
“又不用我在沈園端茶遞水,我當然回公司加一會兒班啊,還有一堆事沒做完呢;你以爲我工資拿得輕松啊?”張斐麗細聲說道。
這會兒聽到遠處有人走動的聲音,隐約一個人影沿岩溪河走來,蕭良跟張斐麗說道:“你在這裏等我。”
見蕭良竟然真在這裏等人,張斐麗就站在樹下等着。
剛好烏雲遮住圓月,看到蕭良與那人站在不遠處說話,卻影影綽綽看不清面孔,張斐麗猜不到是誰不便走進沈園,竟然叫蕭良跑到河畔來見面。
“朱金奇調沈向南負責魯省的銷售工作後,這幾人都是朱金奇最近插手,跟魯省有關的人事調動。魯省公司還有個叫周軍的,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現在各銷售公司招的人太多了,也有可能是同名同姓,沒有找到這人的材料。總部這邊有個叫郭曉紅的特别有意思,她老家跟朱金奇一樣都是雲社紅星村的,好像是十二三歲才搬到縣裏住,但平時在公司裏完全看不出她跟朱金奇早就認識的樣子。朱金奇半個月前安排她負責魯省的應收賬款結算業務,說是加強全公司的回賬結算工作。不過,我這兩天卻聽财務部有人在抱怨,最近這段時間魯省回款結算反而慢了很多。會不會朱金奇已經意識到這個市場要出問題,刻意安排人截留魯省的回款?”
“嘉樂那麽多人,也就朱金奇值得高看一眼,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不過,你不要冒險刻意打聽什麽消息,過了這段時間你就光明正大的回來吧。”
“沒事,我小心着呢。我現在其實不是很想回公司,畢竟當初是我自己頭腦發熱跟着跳出去了,真要回來也是尴尬。我反而覺得跟在他們這些人身邊,看他們一個個勾心鬥角,能學到更多的東西。對了,張銘這幾天連着找了我兩次,我沒有搭理他,肖瑞那邊好像有些迫不及待了。”
“肖瑞、張銘那邊你不要理會,他們想要打聽嘉樂的風吹草動,肯定還有别的途徑。總之你要小心保護好自己,有什麽想法及時找我。”
見那人頭也不回的走掉,蕭良拿着一隻大信封走回過來,張斐麗張大嘴,問道:“是他?”
蕭良拿手指頂住嘴唇,做出保密的手勢,揮了揮手裏的大信封說道:“我要去你那裏看資料。”
張斐麗瞪眼看他,低聲問道:“熊先生那邊你就不管了?”
“我剛才走出來,就說我這兩天特别累,要早點休息,”蕭良說道,“再說現在都快十二點了,也不早了,我還要陪他們聊通宵啊?”
張斐麗拗不過蕭良,隻得叫他先别跟太緊,走到河畔小院,悄聲打開院門,确認沒有将何紅一家鬧醒,才叫蕭良蹑手蹑腳進了後院。
何雪晴的住處已經裝修改造好,搬了出去。
因此有單獨的房間可以擺放盆式浴缸,何紅每天負責将熱水燒好,洗澡水第二天再倒不遲,不需要每天都守到張斐麗加班回來洗漱好再睡覺。
張斐麗去放洗澡水,見蕭良死皮賴臉的跟過來,瞪眼問道:“你不是過來看資料的嗎?”
“渾身粘糊糊,不洗澡難受,”蕭良将張斐麗擁入懷中,說道,“就兩壺熱水,不夠我們分開洗的!”
張斐麗今天穿牛仔褲、略顯寬大的紫色t恤,身材愈發高挑纖長。
張斐麗還是擔心何紅醒了會走過來看一眼,見蕭良迫不及待就要脫她的褲子,将他的爪子勉強拉開,伸手将燈給關了,轉身又要将窗簾拉上。
張斐麗今天穿一條牛仔褲,蕭良毛手毛腳,前面那粒銅扣都還沒有解,就着急想扒下來,卻不想牛仔褲卡在她大腿上就扯不動了。
這時候烏雲散去,月色皎潔的照進來,張斐麗身子半趴到寫字台上,臀被牛仔褲卡住,越發的鼓翹,不知道要比夜穹裏那枚月盤誘人多少倍。
蕭良将張斐麗按住不叫她動彈,從後面将佳人摟住,貼耳細語:“我們就這樣!”
“不要!”
張斐麗可不想擺這麽羞人的姿态叫蕭良肆意妄爲,剛想掙紮……
“你,啊,褲子還沒有脫下來,你個渾蛋,唔……”
張斐麗很快就不得不捂住嘴,整個身子無力的趴寫字台上,好一會兒才稍稍緩過神來,默默計算還在安全期呢,才徹底放開心扉迎合着情郎。
兩人洗過鴛鴦浴回到房間,張斐麗将台燈拿到帳子裏,跟蕭良一起趴床頭看資料。
“嘉樂這段時間的銷售挺穩定的,朱金奇能覺察出什麽不對勁來?”張斐麗好奇的問道。
“所謂做賊心虛,人家做夢都盯着我們呢,現在有所警覺,正常得很。”蕭良說道。
媒體開始有負面報道,受媒體輻射最直接的城市、城鎮市場,反應最爲敏感,因此蕭良七月底就着手精簡銷售團隊。
除皖湘鄂贛九省的地推工作稍作削弱外,保健品業務在江浙魯三省及滬市的營銷工作,後期除了保持既有的媒體廣告宣傳投放節奏不變外,線下則轉爲維護經銷渠道、維持終端覆蓋率爲主,繁雜的促銷、地推,則是應減則減,計劃在中秋節前後,将市場營銷投入削減五成。
将傳統節假日排除在外,“腦健靈”在江省的基礎周銷量,七月最後一周上升到匪夷所思的三十二萬盒,但八月第一周就明顯下降到二十六萬盒,第二周銷量還沒有統計出來,估計隻能勉強保持二十萬盒左右。
随着一篇篇負面報道出台,雖然并沒有針對“腦健靈”,但這個市場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城市、城鎮市場的保健品銷量下降速度如此驚人,蕭良肯定不可能爲了迷惑嘉樂,放緩他們應有的調整動作。
嘉樂的市場調查統計工作很原始,他們目前爲了繞開廣告法與市場監管,專攻鄉鎮農村市場,通常很難第一時間就覺察到市場的風向變化。
不過,朱金奇做了太多的虧心事,要是從南亭實業正快速調整的市場動作,提前察覺到一些動靜,并非難以想象的事情。
“朱金奇他這是想幹什麽,提前安排人截留一部分銷售回款,準備卷款跑路?”張斐麗好奇問道。
“他趕在大廈傾塌之前卷錢走人,也符合一般人的推測,”蕭良琢磨道,“隻是他這樣的人物,甘心卷走千兒八百萬,一輩子像隻老鼠躲躲藏藏不敢見光嗎?再說了,卷走這筆錢,他也不能一個人享用!”
嘉樂的應收賬款規模龐大,但主要還是集中在江省,占了一半以上。
魯省算是嘉樂開發的一個大區市場了,但應收賬款占不到五分之一,正常每周經銷商的回款可能也就兩百萬多點。
朱金奇在嘉樂内部還遠沒有到隻手遮天的地步,不可能将正常回款都截留下來。他通過這種偷偷摸摸的小手段、小動作,一個月頂天能截留一兩百萬回款,然後借助危機爆發之初的大混亂,截一把狠的。
不過,爲了做成這點,朱金奇将郭曉紅、沈向南等人安排到特定的崗位予以配合,真要卷錢跑路,肯定是這些人都要參與進來分這筆錢,最終落到朱金奇手裏能剩多少?
一兩百萬或兩三百萬?
朱金奇會爲了這筆錢,當一輩子見不得光、見光就死的老鼠?
蕭良決定暫時将這些疑問抛之腦後,難得良辰,卻費腦子琢磨這事,未免太唐突了佳人。
将蕭良将資料壓在枕頭下,張斐麗驚吓道:“你還想睡我這裏?”
“不然呢?”蕭良将身穿綢衣的張斐麗摟在懷裏,每一寸細膩柔順的肌膚都叫他愛不釋手。
張斐麗将蕭良的爪子抓住,求饒道:“乖乖睡覺,熊先生他們都在,明天一早還要招待!你不要害我丢臉啊!”
“我就是想摟着你睡覺啊,你想幹嘛?你的瘾怎麽這麽大?”蕭良笑道。
“呸!”張斐麗咬住蕭良的耳朵,臉貼着情人寬厚又叫人安心的肩膀,以最舒服的姿态摟抱在一起,美美的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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