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湧上一股暖流,眼前浮現出當年張伯關愛他的場景。
原本他并不是大梁城的人,而是天山城陳家的一名少爺,他6歲時不知是什麽原因,父母突然命令護衛帶他逃離天山城。
路上他與護衛被無數黑衣人給襲擊包圍,但好在護衛身手了得,一次次的帶他突破重圍。
後來一路輾轉折騰,他們也起順利的逃到了大梁城,但當時還有許多追兵,護衛爲了吸引敵人,索性就把他一人留在了大梁城,孤身一人把敵人引走。
而那時陳陽一直躲在水溝内,直到第二天因肚子太餓,受不了才從水溝裏爬出來,他不知道護衛去了哪裏,但他必須要找到食物填飽肚子,不然他就會被餓死。
至此陳陽馬上就從富家少爺的身份,轉變爲街頭乞讨的乞丐,在大梁城内他無助,四處乞讨,受人欺淩。
但好在還有一點心善之人,或多或少會施舍一點食物給他,勉強讓他保住身命,而時間也一天天的過去,每天陳陽都期待那名會再出現,也幻想過自己的父母會找到自己,但每天醒來除了面對現實之外,這個世界一點奇迹與夢想都不會出現。
有一年冬天,陳陽眼看就要餓死街頭。
那時張伯的出現才改變了他的命運。張伯把他領回家,給予他食物,衣服,一個溫暖的家庭,猶如對待自家孩子般。
想到這裏時,陳陽又重重的歎了口氣。
他用心地看着房屋的每一個角落,眼前仿佛出現了老人忙碌的身影和溫馨的笑容。
他記得,每當他遇到困難,老人總是耐心地教導他,幫助他度過難關。而如今,房屋已經破舊,老人也不在了,但陳陽的感激之情從未消退。
“娘!今天又是樹葉配米糠嗎?我們都吃好多天了,我肚子都快受不了啦!”
淡淡的月光照耀下,陳陽通過門縫看到一名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女,在桌子前滿是抱怨神色。
這是張伯唯一的女兒‘張倩倩’。
“爲娘已經在想辦法了!我們再熬幾天,等娘的月錢下來,馬上給你買包子吃!”一名瘦弱的女人,多年不見頭上已是白發,臉上也充滿了愁容。
陳陽再次歎了口氣,仿佛他内心對這女人的恨意,也随着這口氣中吐出來,變得煙消雲散。
當初張伯死後,這女人隔天就把他給趕出來的,直到現在他腦海中還深刻的烙印着當時的畫面。
陳陽從懷中,拿出兩個饅頭,用一張荷葉給包住放在了門口。
他敲了敲門,等女人出來開門後,才快速離開大門隐藏在黑暗中,直到女人帶着興奮之色撿起地上的饅頭時,他才悄然離去。
回到自己破爛的房子後,陳陽看了一眼,自己出門時放在門上的樹葉沒被動過,才稍微松了口氣,起碼今天沒有賊人光顧過這裏。
不過就算是光顧過了,也沒什麽東西給别人偷的,無非就是幾件破爛的衣服,以及一張發黑發硬的毛毯而已,這些東西在貧民區内随處可見,基本沒什麽人看得上。
陳陽回到房間内,簡單的洗個澡,稍微休息一會,就盤坐在床上,閉目沉思。
他呼吸深沉,慢慢地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上。
這是陳陽在那特殊空間的書籍上學會的一種呼吸法,至于是有什麽作用,陳陽也不是太懂,隻是練習之後他發現自身的恢複力和抵抗力都提升了很多。
自從練習呼吸法之後,陳陽确實沒有生過病,而且體能越來越好,如果不是因爲食物的缺乏,導緻身體的營養跟不上,他覺得自己的體能也應該與大壯不相上下了。
這三年下來,他一有空就會練習。
随着呼吸的深入,陳陽感覺自己的身體逐漸松弛,心靈也逐漸甯靜。他努力感知着身體内的每一絲氣流,試圖引導它們彙聚到丹田。他的臉龐呈現出專注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在享受着這一過程。
在運功的過程中,陳陽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一股溫暖的氣流包圍,從四面八方彙聚到丹田。
兩個小時後,陳陽運功結束,他感到自己煥然一新,一天的勞累一掃而空,整個人都充滿了活力。
稍微休息!陳陽把剩餘的兩個饅頭吃完,就在床底下拿出一支自制的毛筆, 以及一些鍋灰,和一塊巴掌大的薄木闆。
随後陳陽把一點水倒進竹筒内,在把鍋灰摻進去攪拌,直至有一點點的粘稠狀才停止。
“不知今晚能不能畫成!”陳陽前段時間在那本書籍内,學到的一個圖案,書中介紹隻要畫出來,就可以有效的對妖魔形成傷害,所以他這段時間很多心思都是在學習畫圖上。
陳陽深吸一口氣,雙手在半空中揮舞,一絲絲不知名的氣體從他的體内湧出,宛如遊龍。
這些元氣在他的控制下,融入毛筆中。
當第一筆劃下時,陳陽的額頭已經微微冒出了汗珠,雖然很吃力,但他依舊堅持,因爲他知道,隻有通過不斷的練習,才能徹底的把圖案畫出來。
在陳陽的努力下,一道道充滿力量的筆畫逐漸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圖案。
突然!陳陽體内的氣體一陣亂序,差不多已經畫成型的圖案,瞬間消失不見,木闆上隻剩下一片模糊的黑色。
“果然還是不行,最後這三個筆畫,實在太費這些無名的氣體了。”
重拾心情,陳陽還想盤坐恢複這些無名氣體,但他看了看月色,發現此時已經深夜了,想到明天還要去搬運石頭,所以忍着沖動把東西收拾好準備睡覺。
陳陽把一桶水以及一些木闆懸挂在房門上,然後門口和窗口的位置,再挂上幾個自制的鈴铛,這是他用來做預警的。
這年頭!人吃人的事件也時有發生,很多人都是在睡夢中,被人敲暈然後帶走,最終淪爲别人活下去的食物。
他可不想步入别人的後路,所以睡覺前他都會做一些預警的裝置。
第二天,太陽剛東升,陳陽很自然的起來了,他簡單的洗下臉,就往城門口去了。
這個點已經有很多人起來了,他們大部分都是往城門的方向走去,因爲貧民區的人現在除了去做修建城牆的工作之外,已經沒有太多的活計能給與他們了。
“小陽子早啊!”周圍一個鄰居也在這個時候出門了。
“王叔!你的腰不痛了嗎?”陳陽微微點頭,然後關心的問道。
唉!這名弓腰駝背的男人歎了口氣道。“痛!當然痛了。但有什麽辦法啊!你不去出工有誰給飯你吃!”
“也是!不過王叔還是要注意點,我聽說濮陽山上還存在許多樹葉,實在不行你也可以做一天休息一天,等腰好了之後再去幹。”
“那些樹葉!我實在吃不慣!我也懶得想那麽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實在不行直接懸崖上一跳,啥煩惱都沒有。”男子搖了搖頭露出一絲苦笑。
“啊!王叔想開點。”陳陽一臉詫異的看着男子,随後又有點認可的微微點下頭。
“或許!如今這種絕望的狀況,如王叔這樣想法的人,會占有大部分吧!”
兩人一路聊到城門口才分開。這時大壯早已來到了,隻是還沒有張小胖的身影。
“大壯哥早!”陳陽上前打了個招呼。
“你在這裏等張小胖!我先去拿拉車!”大壯一看到陳陽,急匆匆的交代一聲,就快速往運輸隊方向走去。
一炷香後,張小胖帶着一臉的疲憊出現在城門口。
“你昨晚去幹什麽了,怎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陳陽上前問道。
張小胖打了個哈欠,含糊的回道:“昨晚有重要的事,所以睡晚了一點!對了大壯呢!他還沒來嗎?”
“大壯哥已經早一步過去領拉車了,走我們快點過去吧!不能讓别人等久了。”
兩人往運輸隊走去,很快就看到大壯已經把拉車拉到前頭的位置,正坐在地上左右張望着急的等待。
當他看到陳陽兩人的身影後,臉上的急切才慢慢退去。
“我都以爲你不來了呢!”大壯站起來露出一副憨笑!
“我不是這種人,隻是昨晚有事睡晚了,所以早上過來稍微遲一點而已。”張小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