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機緣,豈能輕易言棄?
然而,體會到了黑圈所展現的詭異莫測之力,以及元荒體内仿佛無窮無盡的血氣狂潮,他不得不做出明智之舉。
暫時隐忍,以退爲進。
“諸位,速速撤離!這一切皆是墓主夢绯舞與炙神布下的驚天騙局,他們意圖通過奪舍重獲新生!”
東方水月的聲音清脆如泉,穿透層層嘈雜,試圖喚醒衆人的理智。
但在這片被貪婪與欲望籠罩的天地間,她的警示如同微風拂過湖面,雖有漣漪,卻難以撼動大局。
轉瞬之間,元荒及其四位同伴被洶湧的人潮緊緊包圍,猶如孤舟置身于狂風巨浪之中。
四周盡是刀槍劍戟的寒光,雨點般密集地轟擊在他們身上。
胸膛被洞穿、臂膀被斬落、頭顱遭轟碎……
每一次緻命的傷害,都在元荒他們體内那股澎湃血氣的滋養下迅速複原。
他們仿佛化身爲不可一世的戰神,憑借着近乎瘋狂的意志,以命相搏,讓圍攻的修士們紛紛倒下,場面一片混亂。
這場血腥的混戰,對元荒五人而言,既虛幻又殘酷。
他們仿佛置身于一場無盡的噩夢,即便身軀被撕裂重組,那刻骨銘心的痛楚依舊未減分毫。
直至麻木成了一種常态。
生死之際,那黑圈如同吞噬萬物的深淵,以驚人的速度擴張。
幾息之間,已蔓延至數十丈之廣,令人心生恐懼。
元荒一行人,此刻化作了不死不滅的幽冥使者。
他們的存在,如同地獄之門被悄然開啓,釋放出無盡的恐懼與不安,讓靠近之人膽寒。
然而,貪婪如同瘟疫,在人群中蔓延。
即便是那些曾經對元荒有過幫助的家族子弟,也未能幸免。
他們化身爲貪婪的餓狼,前赴後繼,企圖從元荒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吞噬過元荒血肉之人,體内血氣确實有所增強,但這微薄的增益,與石英磊那近乎神迹的轉變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别。
然而,這并未能阻止衆人心中貪婪之火的熊熊燃燒,他們如同被欲望驅使的野獸,理智盡失,隻知道盲目地追逐與掠奪。
在這混沌之中,仍有一抹清明存在。
炎辰所率領的隊伍,就不曾動彈分毫。
他們身旁的黑袍人,正是之前屢次襲擊元荒的神秘勢力。
此刻卻似乎與炎辰達成了某種默契。
而另一邊,骸骨獸群則保持着奇異的中立。
它們并未參與這場紛争,隻是以防禦之姿,零散分布,各自爲營,仿佛這一切都與它們無關。
元荒在空中被長槍的力道猛然掀飛,視線卻在慌亂中捕捉到一抹不尋常。
魔主那殘缺的身軀,不知何時已奇迹般地尋回了頭顱.
此刻正悠然立于屏障外,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遠遠注視着元荒的掙紮。
“糟糕,夢绯舞的封印怕是要破了!”
意識到倘若任由這場混戰持續下去,累積的鮮血足以開啓一場血祭儀式。
那将會成爲解封的關鍵,後果将不堪設想。
他當機立斷,改變路線,直奔那層隔絕内外的屏障而去。
突圍而出顯然無望,除非能以一己之力震懾全場,但眼前這群被貪婪蒙蔽雙眼的衆人,早已失去了理智。
“元荒,我等來援!”
就在這時,一股援軍如潮水般湧入戰場。
正是人字衛的精銳,以及緊随其後、僅有十幾位卻氣勢非凡的幻域城火家人。
他們周身環繞着熊熊烈焰,如同行走在人間的火神之子。
火家人的到來,無疑加劇了戰場的混亂,一部分人立刻調轉矛頭,貪婪的目光轉向了他們。
“火明,交出神火的位置,饒你不死!”
喊殺聲中夾雜着威脅,企圖迫使火家弟子火明交出神火的下落。
火明毅然昂首,目光穿透人群,堅定地說:“神火靜候于屏障之後,勇者無畏,自可前往探尋。”
“但骸骨獸橫亘其前,此路如何通行?”有人急聲追問,言語間滿是困惑。
“騙誰呢?你火家最爲強大,怎可能不知道禁地的隐秘之事?”
“休要再多言,先将他制服,辦法自然會真相大白!”
有人不耐煩地提議道。
遠處的炎辰面色冷峻,低聲怒喝:“全力沖殺火家人,給我将他們當場斬殺,絕不能讓他們靠近屏障。”
“是!”
身旁的炎家人與黑袍人紛紛圍了過去。
然而還未靠近火家人,一個自天而降的身影卻伫立在了炎辰面前,把這些人阻攔了下來。
這人後背生長着透明的翅膀,氣勢駭人!
“閣下何人?”
炎辰雙目微眯,緊盯着那突然出現的身影。
然而,對方并未直接回應炎辰的詢問,而是側頭對元荒露出一抹微笑,輕聲道:“小友,我助你擺脫他們的糾纏,作爲交換,你能否引領我進入那屏障之内?”
元荒聽到聲音,不由自主地愣住了片刻。
随後,他恍然大悟,高聲應道:“娥家主相助,元荒感激不盡!隻要不違背道義,我必竭盡所能,助前輩達成所願。”
“好!”
娥峰,娥家家主,聞言欣然點頭。
随即劍指炎辰,語氣堅決:“半炷香内,你等不得對元荒有絲毫阻撓,否則,我必取你精銳性命作爲懲戒。”
炎辰聞言,怒極反笑:“娥峰,你未免太過狂妄!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在我炎家精銳面前逞威!”
言畢,他沉聲一喝,身後百人精銳部隊如潮水般湧動,迅速向娥峰逼近,空氣中彌漫起濃烈的戰意。
炎辰心中實則憋屈難當,他原本對元荒的所得并未過分在意.
畢竟那背後是魔主的手段,而他真正觊觎的是炙神遺留的神火。
然而,火明的介入卻讓局勢複雜起來.
作爲炙神的直系後裔,他掌握的秘密和動機讓炎辰深感不安。
無論是爲了助炙神殘魂重生,還是企圖獲取其傳承,都是炎辰無法容忍的。
面對即将展開的百人圍攻,娥峰卻顯得異常鎮定,沒有絲毫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