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許,煞魔靈所謀求的并非隻是簡單的奪舍重生,而是要找回自己的身軀,再啓生靈之路。
至于這封印的破解,極有可能需仰仗元荒一行人的協力。
然而,這一切不過是元荒心中的推測罷了。
面對眼前矗立的石柱與石碑,衆人皆感束手無策,眉頭緊鎖,一籌莫展。
元荒輕歎一聲,轉而向秋葉宣詢問道:“關于拆解這石柱,你那隻雞可曾給予過什麽線索?”
“未曾有過。”秋葉宣搖了搖頭,回答道:“初見它時,唯一的信息便是指引我進入幻域城,并提及需拆除一根石柱作爲試煉任務。除此之外,再無其它信息。”
“難辦啊!”
元荒揉了揉緊蹙的眉心,轉而向玄淨求教,“和尚,憑你多年在古墓間穿梭的豐富經驗,對這石柱與石碑的拆解有何高見?”
玄淨聞言,臉色不悅,正色糾正道:“此言差矣,佛爺我所從事的是考古研究,旨在保護曆史遺迹,與盜墓之舉大相徑庭,切勿混爲一談。”
東方對玄淨微微側首,輕啓薄唇:“閑話少說,正事要緊!”
玄淨聞言,連忙收斂神色,正色道:“我推測這石柱與石碑皆是法陣的基石,欲動其一,必先尋其破解之道,蠻力恐難奏效。”
提及煞魔靈,玄淨的神色瞬間變得凝重,深恐自己的言行不慎觸怒了這位強大的存在。
雖然當下的種種迹象顯示煞魔靈一直纏着元荒,但這并不意味着煞魔靈的事情與他無關。
在場的幾人,誰都提過不做任務了,可偏偏煞魔靈就隻針對他一人,而且還不止一次。
這着實不得不讓他小心謹慎起來。
這時,東方水月突然提出一個設想:“這些石柱内部,會不會是中空的?又或是底部留有機關,可以傾倒?”
然而,月雅琳以她之前多年在幻域城的見識,迅速否定了這一猜想:“石柱堅實無隙,底部亦非中空。至于石碑之下,确有所藏,那是通往禁地的門戶。”
衆人再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沉默片刻,元荒再度開口:“或許,我們可以從石柱上那些神秘符文入手。那些符文若隐若現,顯然非鎮魔境原生之物,應是外界強者以通天徹地之能所布。”
“我等凡胎肉體,無靈力傍身,何以窺破那古老符文之秘?“
秋葉宣眉頭緊鎖,言語間透露出幾分無奈。
“空談無益,不如親臨石柱之下,或許能覓得一線生機。“元荒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衆人聞言,紛紛颔首,緊随元荒踏入幻域城。
沿途而行,步伐雖緩,卻如探秘者般敏銳,從擦肩而過的行人低語中,拼湊出幻域城幾分現狀。
幻域城内,修士如雲,表面上一派和諧安甯,實則暗流湧動,風起雲湧。
月、火、娥三家土着勢力,昔日恩怨糾葛,終是化爲了一場血雨腥風。
月家與娥家聯手,猶如暗夜中的雙狼,突襲火家,令其元氣大傷,血染長空。
唯有少數精英借助家族秘寶,遁入禁地深處,以求苟延殘喘。
禁地之外,城主月戰,鐵腕鎮壓,一時之間,幻域城内風雲變色。
他先是利用本土之便,大肆搜捕、驅逐乃至斬殺外來修士,意圖肅清異己。
然則,外來者如潮水般湧來,雙方漸成僵持之勢。
眼見局勢不妙,月戰果斷啓動幻域城世代守護的防禦大陣,整個城池瞬間被一層夢幻般的光華所覆蓋。
宛如仙境又似囚籠,正是元荒等人初見時那片令人心醉神迷卻又難以言喻的景象。
更爲令人稱奇的是,此龐大陣法非但不阻止生靈自由出入,反而将通往禁地的唯一路徑徹底封印,使得一切生靈難以逾越。
據傳,于鎮魔境那幽邃無垠的禁地深處,匿藏着一縷自靈火中涅盤而生的神火。
其威勢浩蕩,足以焚盡蒼穹,撼動九天。
得此神火認主者,修爲将如晨曦初露,瞬息跨越,直升顯化之境。
屹立于修士之巅,成爲萬衆仰望的無上王者。
然而,這神火之謎,僅被火家血脈純正的嫡系子弟所掌握,如同秘寶藏于深海,外人難窺其徑。
因此,衆多修士紛紛潛入大荒城,踏入鎮魔秘境,他們懷揣着對傳說中能夠扭轉乾坤、改寫命運的神火的渴望而來。
至于踏入這禁地之門,方法有二。
其一,靜待時光流轉,兩年期滿,陣法自然瓦解,門戶洞開。
然此法耗時漫長,外界風雲變幻莫測,鮮有人願将希望寄托于這不确定的等待之中。
更懼于空間之力随時可能将他們驅逐出境。
其二,則是奪取那九根矗立于禁地邊緣的神秘石柱控制權,以無上之力破解陣基之秘。
屆時,石碑封印将如冰雪消融,禁地之門轟然洞開。
忽然,天際西北角,一根古老石柱蓦然震顫,發出低沉的嗡鳴,仿佛沉睡的巨獸即将蘇醒。
“什麽情況?石柱竟似要崩裂瓦解?”
“其上究竟何人?竟能讓這堅不可摧的石柱搖搖欲墜?”
“聽說,月家的二長老親自鎮守在其上,究竟何方神聖,能擁有如此震撼天地的力量,竟連月家的二長老也無法阻擋其鋒芒?”
幻域城中,修士們面面相觑,震驚之情溢于言表,議論紛紛。
随着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石柱表面瞬間布滿了如蛛網般細密的裂痕。
它們迅速擴張,直至整根石柱轟然崩潰,化爲漫天飛舞的碎石,如雨點般傾瀉而下,最終堆積成一座巍峨的石山。
與此同時,無數黑點從崩塌的石柱中掙脫而出,它們是被石柱奇異力量壓縮至微塵大小的修士。
随着石柱的解體,這些修士仿佛被釋放的囚徒,逐漸恢複了原本的形态。
并在空中被輕盈的氣泡所包裹,緩緩降落到地面,宛如一場奇異的星空降落。
而在這廢墟之中,一抹耀眼的黃色靈火悠然升起.
其光華璀璨,與元荒昔日所遇之靈火本源碎片相似,能量卻又遠勝之,盡顯不凡。
“石柱内竟蘊藏着靈火?”
“而且是九根...”
“這豈不是說,此地的神火并非源自七彩地心炎的進化,而是更爲罕見的九彩地心炎曆經蛻變,終成無上神火?“
玄淨目睹此景,不禁失聲驚呼,眼中閃爍着難以置信的震撼之光。
就在這萬衆矚目之際,那靈火仿佛擁有靈性,竟自行向石碑飄去。
穿越虛空,毫無阻礙地融入了石碑之内,留下一衆修士瞠目結舌,震撼于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咔嚓!”
一聲清脆而決絕的聲響,石碑在靈火那洶湧澎湃的入懷之舉中,悄然間裂開了一道細長的縫隙。
這細微的變化宛如大自然深處的一縷輕歎,預示着大陣封印的微妙松動。
“錯了,都錯了!”玄淨連連搖頭,目光如炬,“究竟是誰,竟忍心将那九彩地心炎生生拆解,用以囚禁這滔天魔頭……”
說到這裏,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脊背,如同夜色中最深沉的幽影,無聲無息地将他籠罩。
玄淨猛然警覺,倉促間以手掩口,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懊悔的漣漪。
方才的震驚如同潮水般洶湧,幾乎讓他忘卻了周遭的一切,以至于脫口而出,将身旁的煞魔靈喚作了大魔頭的稱謂。
此刻,那無頭的煞魔靈縱然不見其頭,但玄淨卻能強烈地感受到,煞魔靈似乎正通過某種神秘的方式在注視着他。
元荒見狀,沉聲道:“看來,我們的思路需得調整。隻需助力衆人,将剩餘的八根石柱逐一摧毀,石碑自會應聲而碎,屆時,我們的任務也都完成了。”
秋葉宣擡頭仰望那些高聳入雲的石柱,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即便符文非破解之鑰,但石柱之巅的較量,定非易事。”
“放心,我們有打手!”
元荒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緊接着,元荒深思熟慮後,讓玄淨細緻探查了月家族人月戰、娥梓琪及月惜的确切位置,意圖鎖定他們所在的石柱。
以月雅琳的複仇,作爲摧毀石柱的起點。
自踏入幻域城以來,月雅琳的心緒便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往昔的回憶如同夢魇般萦繞心頭。
“月戰在正東方最爲顯赫的石柱上,而娥梓琪與月惜母女則在緊鄰其側的東南方位石柱上。”
玄淨匆匆折返,帶回了至關重要的情報。
随即,衆人步伐堅定,徑直朝那母女所在的石柱邁進。
石柱之下,人群熙熙攘攘,宛如潮水般湧動,卻都被駐足在石柱三尺之外。
當元荒一行踏入石柱一尺範圍内,他們的身形竟不可思議地縮小。
緊接着,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穩穩地吸附在了石柱的表面上。
此刻,他們所處之地,宛如一個錯綜複雜的無頂迷宮,每一條通道都映射着外界石柱上繁複的符文線條。
“呵,終于有膽量站到我面前了嗎?”
前方,黑袍加身、面色冷峻的徐子墨,眼眸中怒火中燒,語氣中滿是不屑與嘲諷,“哼,上次你這孬種,竟敢僞裝成煞魔靈逃脫,今日,看你往哪裏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