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此處,他的聲音突然凝固。
他的皮膚,原本因爲靈技而微微泛紅,此刻卻像是被驟降的寒霜覆蓋,瞬間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冰晶。
他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牙齒因寒冷而咯咯作響,連吐出的字句都顯得支離破碎。
這不是玄淨自己靈技的力量,而是元荒施展的治療靈技所帶來的意外效果。
原本應該溫暖如春的治療之力,此刻卻帶着刺骨的寒意,令玄淨感到前所未有的冰冷。
元荒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迅速觀察着玄淨的變化,隻見玄淨體内突然迸發出一道火光,如同熔岩般在體内洶湧遊走。
随着火光的閃爍,玄淨體表的冰霜開始迅速融化,他的身體也逐漸恢複了正常。
玄淨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你這冰屬性力量需要好好控制,否則這治療靈技的副作用可就太大了。我一直沒察覺到你還有冰屬性,真是意外。”
元荒搖了搖頭,眉頭緊鎖:“我并沒有覺醒冰屬性靈緣,隻有水屬性。這冰凍效果,完全是水潤精華靈技本身産生的。”
他眼中滿是不解,這治療靈技爲何會帶有如此強烈的冰凍效果,連他自己都感到費解。
玄淨沉吟片刻,緩緩道:“或許……是靈技本身領悟得不夠透徹?又或是經過歲月的洗禮,靈技産生了某種變異?”
他試圖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但連自己都覺得這些猜測站不住腳。
畢竟,這治療靈技乃是出自一位修爲高深的佛頭之手,按常理來說,不應該出現如此低級的錯誤。
玄淨心中不禁有些懊惱。
他原本想用這靈技來償還元荒的人情,現在看來,自己還得再想其他辦法才行。
玄淨輕輕歎息,緩緩道:“這位佛陀前輩,乃是苦陀寺的得道高僧,他一生苦修,悟得諸多奧秘。而這冰封千裏的靈技,便是他最爲得意的傑作。他特意将其封印在此,定有深意。日後你若能參透其精髓,必有一番新的領悟。”
元荒聞言,眉頭微皺,他搖了搖頭,似乎對苦陀寺挺有興趣:“苦陀寺?這個名字我怎麽沒聽過。”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以爲然的情緒,似乎對這所謂的靈技也并不抱有太大的期待。
玄淨見狀,輕輕一笑,解釋道:“你未曾聽過也正常,苦陀寺位于中州之地,乃是一處古老的寺院。待你日後離開青州,自然會有機會了解到。”
元荒點了點頭,似乎因距離的關系,對苦陀寺失去了興趣。
他淡淡道:“這裏的事情既然已經了解,那便勞煩你帶我出去吧。”
玄淨微微一怔,神色古怪地看着元荒,忍不住問道:“你真不打算去争奪那造化嗎?”
他心中有些不解,畢竟他們現在已經有了合作的基礎,爲何元荒還要拒絕與他同行呢?
元荒輕輕搖頭,他的眼神堅定而深邃:“不了。”
玄淨見狀,也隻好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上下打量着元荒,似乎想要看透他的内心。
最終,他點了點頭道:“也罷,我們先尋找出路,我帶你出去。然後我在折返回來,裏面的機緣我定要争上一争。”
說完,他轉身便向前走去,開始尋找離開這裏的路。
而元荒則緊随其後,很快,兩個人一起爬出了幽暗的洞穴,來到那岩漿流湧動的通道内。
雖然這片區域人迹罕至,氛圍略顯壓抑,但元荒仍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輕松與舒暢。
他轉過身,看向身邊的玄淨,問道:“接下來,我們該如何選擇方向?”
玄淨攤了攤手,無奈地說:“這神墓廣闊無垠,我們又能往哪裏去呢?不如随便找個方向,若是遇到人,再向他們打聽便是。”
元荒眉頭緊鎖,不滿地說:“你不是掌握了那神秘的推測靈技嗎?爲何不試試?現在的情況,總比在墓室内盲目摸索要簡單得多。”
玄淨苦笑一聲,搖頭道:“簡單?這神墓可是上古遺迹,風水地勢錯綜複雜。我的實力有限,推算一處尋常地勢尚可,但面對這神墓的山水走勢,尋龍點穴已是不易,更别提定水分金了。能推測準一次,已是僥幸。”
說着,他雙手迅速掐訣,一枚符文在他掌心緩緩浮現。
元荒仔細端詳,隻見那符文似乎有些不穩,微微顫抖,仿佛随時都會消散。
玄淨擡頭望向一個方向,臉色突然一變,急切地說:“快走,那邊有強者混戰的氣息!”
元荒一愣,疑惑地問:“你如何得知?這符文除了顫抖,似乎并沒有其他變化。”
玄淨解釋道:“我正是根據符文顫抖的力量偏重感來推斷的。那邊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波動,必然是有人在激戰。我們快些過去,或許能遇到知道出路的人。”
元荒心中雖然有些疑慮,但此刻也别無他法。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們就去那邊看看。”
玄淨點了點頭,率先向前走去。
元荒緊随其後,兩人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地在這片神秘的神墓中穿行。
雖然心中忐忑不安,但想到即将可能遇到的出路,他們的腳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剛行走沒多久,元荒便感受到通道内星星點點的禁制,它們如同無形的枷鎖,壓制着他們的修爲。
每走一步,都像是背負着千斤重擔,讓他深感壓抑。
“這裏好像是墓地深處。”玄淨的聲音在寂靜的通道中回蕩,帶着一絲凝重。
元荒的眼皮不自主地一跳,心中湧起一股不安。
他急切地問道:“這裏離出口遠嗎?”聲音中帶着無法掩飾的焦慮。
玄淨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
“很遠,”他最終開口道,“前方那些混戰之地,我猜是陣法入口。”
元荒的心猛地一沉,他轉頭看向玄淨,“就是收集大量焱夢晶石,要開啓的陣法?”
玄淨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複雜難明。
他心中其實有些不願送元荒出去,這陣法進來不易,他不想多花太多焱夢晶石。
而且,随着大量修士的湧入,即使有禁制的壓制,機緣恐怕也會被搜刮一空。
等到他送走元荒,恐怕一切都來不及了。
就在兩人各懷心事之際,一個男人的驚喜聲音突然傳來:“元荒,果然是你!”
元荒和玄淨立刻警覺地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不遠處的通道内出現了一個黑袍人。
他手裏拿着一幅畫像,正是元荒的肖像。
那黑袍人面色憔悴,衣衫破爛,看起來頗爲狼狽。
玄淨見狀,立刻驚呼:“你就是元荒?我說你怎麽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的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但緊接着又是深深的憂慮。
元荒則面露詫異,眼前的黑袍人正是追殺自己的殺全哥。
此刻對方竟然知道自己是誰了,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此刻,黑袍人目光陰冷地盯着元荒,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緩緩開口道:“元荒,你逃不掉的。既然進了這陣内,你就插翅難飛。陣法入口處都是我們的人在把守,你還是乖乖将憑證交給我吧!”
玄淨聞言面色一怔,疑惑地看向元荒,問道:“你也得到憑證了?”
元荒一臉茫然,搖了搖頭道:“什麽樣的憑證?我沒拿到啊?”
玄淨皺了皺眉,似乎不太相信元荒的話。
他突然伸出手,迅速抓住元荒的右手,然後在元荒的右手手心上用力拍了一下。
這一拍之下,隻見玄淨的手掌上浮現出一道金色符号,閃爍着神秘的光芒。
與此同時,元荒的手掌上也浮現出一個與玄淨相同的符号,但那符号卻是黑色的,仿佛吞噬着周圍的光線。
玄淨看着元荒手心的黑色符号,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問道:“我聽聞這種憑證有金銀兩色,你的怎麽是黑色的?”
元荒還沒有來得及回應,黑袍人的聲音卻再次傳來,帶着幾分狂喜:“哈哈哈,好好好,這次不僅能抓到元荒,還能收獲一枚金色憑證,真是賺了!”
黑袍人的目光在玄淨和元荒之間來回掃視,顯然已經把主意打到了玄淨身上。
他緩緩地逼近兩人,臉上的笑容愈發猙獰。
“快跑!“
元荒厲聲大喊,他臉色驟變,瞬間轉身,如同離弦之箭般疾速向後沖去。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玄淨的反應竟比他更爲迅捷,已然搶在他前頭。
在元荒喊出“跑”的瞬間,玄淨如同幽靈一般,身形一晃即逝,原地隻留下模糊的殘影,仿佛在空氣中輕輕搖曳。
元荒心中暗罵,這玄淨動作真快,竟搶先一步脫身。
兩人一前一後,在狹窄的通道中穿梭,速度快得幾乎隻剩下殘影。
他們心中都清楚,如果此時停下來與黑袍人交戰,雖然并非沒有勝算,但若是黑袍人還有同夥,那麽他們将會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黑袍人見兩人想要逃竄,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
他放聲大笑,聲音中充滿了嘲諷:“想跑?跑得了嘛!這裏就是我們的狩獵場,你們能跑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