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施展的光鏈,此刻卻如同被冰霜凍結,凝固在泥漿之中,他的身體也随之僵硬,無法動彈。
元荒心中湧起一股驚恐,泥漿中的黑氣原本悄無聲息,此刻卻如同刺骨的寒風,比冰塊還要寒冷。
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每一個神經都在警告着他危險的臨近。
然而,幸運的是,他手中的光鏈堅韌地緊鎖在玄淨的身上,确保玄淨沒有再次被深淵岩漿池無情地吞噬。
突然間,一道淩厲的黑光在泥流中穿梭,如同一條狡猾的毒蛇,悄無聲息地潛入元荒的體内。
黑光在體内迅速蔓延,那濃郁的黑氣仿佛要将他吞噬。
這黑光并非尋常之物,它正是那太極圖中黑暗屬性的靈物。
自岩漿流沖破冰層的那一刻起,它便如同獵鷹盯着獵物一般,緊緊地盯着元荒。
否則,玄淨出手搶奪時,威能驚天,而元荒去搶奪時,卻輕易得手,這一切并非偶然。
黑氣愈發濃郁,元荒感覺自己的靈力仿佛被凍結一般,無法調動。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那黑氣在體内肆虐,無能爲力。
然而,就在此時,他的丹田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一根漆黑如墨的藤條從丹田深處緩緩蠕動出來,那顫抖的模樣仿佛在訴說着它的艱難。
但當它掙紮着掙脫束縛後,卻如同一條巨龍破水而出,開始瘋狂地吸收那黑光散發出來的黑氣。
藤條越吸越強,最後竟然将那道黑光完全吞噬。
吞噬之後,它迅速縮回丹田之中,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元荒愣在原地,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這一切來得太快,去得也太快,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仿佛經曆了一次蛻變,雖然依舊寒冷,但那種被束縛的感覺已經消失。
就在這時,流動的泥流突然停止了湧動,那種冰冷的感覺也随之減弱了許多。
幕後的大魚意圖将我的體質轉化爲暗屬性,進而将我吞噬?
對此,元荒深信不疑,那道黑光絕對是那條大魚操縱的。
隻不過,他丹田中的神秘藤蔓卻意外地打破了這一計劃。
至于這藤蔓的來曆,元荒至今仍感到困惑。
它給予元荒一種親切感,但同時又帶着一絲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元荒确信,它絕非木刺傳承靈技所留下的靈韻。
當身體逐漸恢複行動能力,元荒擡頭望向四周。
寂靜的洞穴中,隻有一道微弱的光芒懸在頭頂,仿佛是這黑暗中的一盞指路明燈。
那是一個未被泥流波及的洞穴分支,元荒心中一動,立刻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光鏈。
然而,就在他試圖拉緊光鏈時,黑氣卻如同冰冷的鎖鏈般将光鏈凍結。
原本充滿靈力的光鏈,此刻卻如同失去了生命般,禁不住力量的拉扯。
“啊,輕……點!”
一聲慘叫從玄淨的口中傳出。
他本就身受重傷,再經曆了一次黑氣的冷凍,哪裏禁得住這樣的力量拉扯?
雖然光鏈最終破碎,但那瞬間的疼痛卻讓他幾乎無法承受。
他虛弱地躺在泥流中,喘息着,臉色蒼白的可怕。
元荒見狀,迅速運轉靈火,将周身的寒氣驅散。
他敏捷地一躍而起,身姿輕盈如飛燕,迅速躍上了頭頂的洞穴。
他伸手一揮,一道新的光鏈瞬間伸展而出,牢牢地纏住了玄淨的身體,用力一拉,将玄淨從冰冷的泥流中拉了過來。
“謝……謝!”
玄淨的聲音微弱而顫抖,他剛從泥流中掙脫出來,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但此刻卻泛起了一絲紅暈,那是生命力在逐漸恢複的迹象。
他掙紮着坐起身,雙手顫抖地調動體内微弱的靈力,艱難地從空間裝備中取出一枚靈丹,一口吞了下去。
元荒目睹了這一切,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随即從掌心遞出一枚晶瑩剔透的舍利。
舍利散發出柔和的佛光,似乎與玄淨此刻的氣息格外契合。
“給……我?”
玄淨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元荒手中的舍利。
他深知這舍利的價值,它不僅僅是一件寶物,更蘊含着深厚的佛道機緣。
元荒完全可以獨自留下,甚至借此機會提升自己的修爲。
元荒微微一笑,将舍利輕輕放在玄淨手中:“我可不想當和尚,再說,這是你的機緣。之前我們就說好了,我不會搶你的東西。而且,我還指望你能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呢。”
玄淨握着舍利,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感激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雖然感激元荒的重承諾和慷慨,但心裏也不禁覺得元荒有些傻。
不過,在這種時候,他也沒有心思去糾結這些。
他将舍利緊握在掌心,閉上雙眼,開始調動全身的靈力去吞噬這枚舍利。
随着舍利的融入,玄淨的周身立刻金光大盛,仿佛有無數佛光在他體内流轉。
他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着,原本蒼白的臉色也逐漸變得紅潤起來。
與此同時,玄淨身上的水屬性靈力也變得更加濃郁和強大。
它們如同涓涓細流般溢出體外,所到之處地面都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冰晶。
元荒見狀瞳孔一縮,心中暗自驚歎這舍利的可怕力量。
僅僅是剛吞噬了一部分舍利的力量,就讓玄淨的佛道修爲大增,水屬性更是進化出了冰寒效果。
元荒雖然同樣垂涎水屬性靈緣,但他并不後悔将舍利送出去,因爲直接吞噬一位因鎮壓魔族而犧牲的佛陀的舍利,他的内心難免産生一種深深的罪惡感。
玄淨感受着體内湧動的力量,心中充滿了欣喜和激動。
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大半。
接着,他大手一揮,渾身金光如潮水般退去,重新内斂于體内,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深邃而神秘。
玄淨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元荒,“走,毛兄,通過煉化舍利,我發現了一處了不得的水屬性靈技,乃是這位佛陀生前留在此地孕養了萬年的靈技,你來嘗試收取。”
元荒聞言,眉頭微皺,疑惑地問:“你明知自己有水屬性靈緣,爲何要将這靈技讓給我?”
玄淨輕輕拍了拍元荒的肩膀,安慰道:“不必憂慮,即便你沒有水屬性靈緣也無妨。這靈技已經孕養多年,若它真的存在,必能助你體内生成水屬性靈緣。”
元荒其實并不擔心自己無法修煉這靈技,因爲他本身就擁有水屬性靈緣。
他詫異的是,玄淨竟然如此慷慨地将如此珍貴的東西先讓給他,這與玄淨的性格似乎不太相符。
玄淨也是抱着嘗試的心态,他對元荒心存愧疚,原本是有意利用元荒的,但元荒多次救他于危難之中,甚至最後将舍利也贈予了他。
他又怎能不有所回報呢?
他并非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
兩人在錯綜複雜的天然洞穴中輾轉前行,最終抵達了一處約有三丈見方的空曠洞穴。
洞穴中央,一個微微隆起的石台引人注目,四周再無他物。元荒面色凝重,沉聲道:“若是沒有靈技也就罷了,你可千萬别糊弄我。”
玄淨聞言,立即鄭重其事地解釋:“靈技确實封印在這石台中,有佛陀守護,否則經過這麽多年,它早已被他人取走了。”
元荒眼皮一跳,疑惑地問:“你的意思是,那位佛陀前輩還活着?”
玄淨搖頭笑道:“大哥,這都過去至少上萬年了,即便前輩沒有因鎮壓魔族受傷,也早已離世。隻是他的一道靈力陣法在此守護,并無其他。”
他走上前,雙手迅速結印,一道金光随之浮現,随即被他按在石台上。
接着,石台開始緩緩開裂,一道散發着古樸水屬性靈力波動的白色光點浮現在石台上。
玄淨退後一步,示意元荒上前,他打趣道:“上去試試吧,可得盡全力吸收煉化。你若是不行,我可就不客氣了。”
元荒上前一步,将手伸向那光芒四溢的光點。
對于水屬性的靈技,他志在必得,因爲他的水屬性靈緣雖然天賦異禀,但缺乏強大的攻擊力。
當光點融入元荒體内,印刻在他的識海中時,他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這靈技雖然強大,但并非他渴望的攻擊靈技。
玄淨見元荒眉頭緊鎖,疑惑地問道:“沒達到預期的效果?按理說你已經成功煉化了,而且契合度這麽高。”
元荒解釋道:“是個治療靈技。”
玄淨聽後笑了笑,“治療靈技也很不錯,難道效果不好嗎?”
元荒沒有立即回應,因爲他也不清楚這靈技的實際效果。
玄淨見元荒沉默不語,誤以爲靈技效果并不理想,于是提議道:“你對我施展一次,我評估一下效果。”
元荒聞言,輕擡手臂,一道水屬性靈力從掌心飛出,瞬間籠罩在玄淨身上。
隻見玄淨的肌膚迅速泛起紅暈,仿佛喝下了烈酒,身體似乎有些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滋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