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鵬跟剛出李氏禁地的時候截然不同，幹癟癟的皮膚水嫩光滑，形如枯骨的身體就像充了氣一樣，恢複往日的彈性。
随着他的呼吸，湛藍色真靈海浮現的異象顯化身旁。
一條藍白色的真龍幻影在真靈海掀起滔天巨浪，随着他運轉大道真經，每時每刻都有真靈之光注入他的體内，讓他每一刻都在變強大。
小鵬緩緩吐出一口靈氣，結束今日的修煉。
“終于恢複到聖一境了…”
他前段時間非常難受，近九元年的神晶封閉差一點磨滅大道印記。
“你怎麽那麽傻？五哥當初是迷失，又不是死亡，你犯不着自封大道啊！
你看看我！這麽多年雖然也在沉睡，可每個時代我都會短暫蘇醒幾年，吸收真靈之力彌補大道印記缺失的力量。”
小鵬身旁的黑泥鳅是沒有顯化真龍體的墨君，他比小鵬聰明的多，陳陽迷失以後他們這些追随者各奔東西。
也有一些追随者被某些家夥清算，身死道消。
“我能跟你一樣？我要是有個好爹，誰敢動我？
李氏内部又不是鐵闆一塊，沒人護着我，自然有收拾我的家夥存在。
要不是我自封大道隐遁禁地，早就被算計死了，前段時間也不會出來幫五哥的忙了。”
墨君撇撇嘴：“你可是李氏不朽，打斷骨頭連着筋，他們就算再狠，還能因爲追随五哥這事殺了你？
生靈想要踏入不朽有多難你不知道？
要不然這次五哥弄死那兩個老家夥，那老不死也不會掀起大荒血戰。”
這段時間雖然他們沒有出禁墟，可也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事。
李氏對王都外的大城世家出手，以各種各樣的名義滅族，掀起腥風血雨。
不朽王朝各族人人自危，其他三個帝族也不知有什麽默契，竟然沒有阻止李氏的瘋狂。
“行了，不說這事了。
你們聖族那些追随者就剩你一根獨苗了？”
李小鵬想起當初陳陽追随者中有好幾頭境界達到不可言說境界的聖族。
他竟然沒有見到一個，這讓他非常奇怪。
“哎…你以爲那些老家夥是軟柿子？
跟你的情況差不多，以前我每次蘇醒都會叫上他們聚一聚。
可是每一次相聚，都會少一個家夥，後來我暗中探查，才發現他們都在族内的安排下進入界海征伐。
有的家夥去界海以後，就再也沒回來…
如同你說的那樣，我要是沒有個好爹，可能也會跟他們一樣…”
墨君沒有提那些追随者爲何沒有回來，以小鵬的智慧不難猜出他們的下場。
聖族壽命極長，尤其是踏入不可言說彼岸成道境界的聖族，從第七紀元第一元年活到現在問題也不大。
連李小鵬都能通過自封神晶的方式活到現在，沒道理他們活不下來。
“綠頭龜也死了？
他那一脈在玄龜族地位也不低，難不成他的始祖也保不住他？”
小鵬提起的綠頭龜也不簡單，是陳陽追随者中的玄龜一脈，天生的雙重血脈，更是号稱界海最長壽的一族。
而且綠頭龜還是玄龜族第三代玄龜的後代，按照血脈純度，他跟大紅的地位差不多。
“你也說了，他的始祖要是在，自然能活下來。
可他的始祖不是沒了嗎…那他還能活下來？
你們人族内部分支鬥的厲害，我們聖族内部一樣如此。
綠毛龜在本紀元第七元年被派往界海，說是征伐某個超大型界域，結果一去不返。
自那以後，我老哥也把我關在黑龍山脈，不允許我再出去一步。
從那以後我就知道，我們這些老兄弟再也不可能團聚了…”
墨君言語間滿是遺憾，當初聚在一起的老兄弟隻剩下他跟李小鵬，跟當初相比何止是凄涼。
“别說我們聖族這些老兄弟，你們那些小兄弟不也沒了？”
小鵬的話引得墨君傷心，他豈能讓小鵬好受。
“我記得當初追随五哥的人族得有上百人，踏入不可言說境界的也有近半。
就算人族壽命不多，自封神晶以後他們也能延續幾元年的時光，爲什麽隻剩你自己了？”
墨君這話一說，小鵬的臉色也黑了。
“咱們是兄弟，你就這樣撕開我的傷疤真的好嗎？
我拜托你做個好龍！”
墨君嘿嘿一笑，卻沒有繼續讨論那些老兄弟的下場，因爲他們很清楚當初是什麽情況。
陳陽迷失，明氏滅亡。人族和聖族當時手段不光明，肯定會想辦法弄死這些知情者，他們也害怕到時候陳陽回來抓住更多把柄清算。
他們這些追随者的下場可想而知。
墨君和小鵬身旁的禁墟三小隻沒有一個搭話，在這兩位追随者面前，大紅大黑他們都是十八代以後的孫子輩。
墨君他們說話，根本沒有他們插嘴的份，何況上一個插嘴的大紅現在十分老實。
就在他們讨論的時候，鏡湖旁的陳陽發出一聲長歎，半個月未動的身影終于從竹椅上起來。
“五哥！”
墨君跟小鵬眼睛一亮，趕緊跑過去，三小隻也跟在他們屁股後面。
陳陽看到小鵬恢複紅潤的臉色微微點頭：“還行，總算彌補你缺失的生命源泉。
接下來你繼續努力，争取早日恢複曾經的境界，我有些事不方便出手，需要你去辦。”
小鵬點點頭，他有些激動。
“五哥，我還以爲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沒想到你一直在禁墟裏自封，爲什麽啊？
你實力那麽強，就算本能壓制，也不可能壓制你的本源之力啊！”
别說小鵬，墨君也想不明白爲何陳陽回來以後三元年沒有動作，甚至沒有召集他們這些追随者。
“是啊，五哥。
你當初要是振臂一呼，我們就算離的再遠，也會來到你身旁，管他是什麽生靈，咱兄弟們在一起，還能怕了他們？”
陳陽欣慰地點點頭，他知道兩個兄弟吃太多苦，也一肚子疑問，不過他會解釋。
“當初我回來發現做了一些錯事，迷失狀态下的我根本不是我。
後來被幾個老家夥算計，其中還有本能手筆，我才會踏入他們的陷阱。”
陳陽提起他跟本能之間的契約，還有作爲契約交換的明月真靈碎片。
“原來如此，那本能爲何如此？祂不是隻有守護大荒的本能嗎？爲何會誕生靈智？
而且還跟那些老家夥聯合在一起算計你？
五哥，你這大半個月一直沒動，到底在推演什麽？
若是有我們能做的事情，你安排！
兄弟們絕不會說不！”
小鵬拍着胸脯保證，陳陽卻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别急，有些外債遲早要他們還，現在還不到時候。
我現在最大的麻煩不是自封禁墟，而是另外一件事。”
陳陽看向鏡湖顯化的深淵景象，林巧正在跟某一族的惡魔厮殺，現在的她雖然隻是第三劫難的修士，卻能在多位惡魔領主的圍攻下遊刃有餘。
他眼底浮現一絲溫柔。
“五哥，你這半個月到底在想什麽？爲什麽一直看着那丫頭？難不成…
她真是嫂子的轉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