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練字的秦一舟聽到李傲楊的喊話手一滑。
“大晚上不在家睡覺,跑我學府什麽意思?
還殺你侍衛統領?
本聖連門都沒有出,怎麽會殺你麾下統領?”
【什麽情況?這家夥一副吃火藥的樣子,難不成是學府哪位先師出手了?
不對啊!平時也沒見哪位先師和他們侍衛統領有什麽交集啊!】
秦一舟有些懵,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比大姑娘都宅,哪裏知道王都北城發生的事。
學府秘境自成一體,哪怕是他也不能感知到外界發生的事情。
秘境内外隔着一層空間界壁,他隻要不是刻意探查王都,也不清楚林巧她們幹下來的大事。
他在學府内給李傲楊傳音沒有三息,就看到月茹馱着林巧,馱着一個沒骨頭渾身鮮血的人來到涼亭内。
秦一舟:-_-
【我突然明白原因了…】
“我的姑奶奶!你又幹嘛了?
王都大統領怎麽跑來興師問罪?你剛消停兩天,就給我弄這一出。
咋滴?你是不想我安穩渡過任期?
還是你上輩子和我有仇,專門來禍害我?”
林巧虛弱地從月茹身上下來,她臉色一會白,一會紅。
她眼底時不時浮現血色,看上去十分駭人。
“我要是上輩子認識你,肯定不會這輩子來找你了。
你連哄女人都不會,來找你幹嘛?”
林巧伸手指了指旁邊的金蒙善:“侍衛隊兩大統領聯合起來拐賣婦女兒童,送到哪我不說你應該能查到。
這人交給你,還有我留下的證據,人證的話我讓月茹姐送去學子小院了。
具體該怎麽做,我就不瞎說了。”
秦一舟越聽臉色越凝重。
【這丫頭何止惹事了,這他娘的是捅破天啊!】
“丫頭,你明知道這事有多棘手,還将他帶回來,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
你前腳剛來,後腳大統領李傲楊就找上門了。
他們幹的事情,整個王都有很多人知道,可你看有人問過沒有?
想問的人早就消失了,别說我就是老金這家夥從界海回來,也隻能大事化無。
你懂我的意思嗎?”
秦一舟的話語間有些難言之隐,不是不想問,是問不住,也問不了。
“刀柄我給你了,怎麽做那是你的事情,你是學府府主,一直在爲那些學子謀求未來。
學府内雖然有八成是家族嫡系,可還有一些人不是,如果你真的不想問,爲何要管他們的死活?
我也知道大荒那些家族根深蒂固,可有些事做的太過分,已經動搖我族的根基。
長此以往,這個王朝還有未來嗎?”
“其他三族本就比我們的天賦要強,若是我們都和那些畜生一樣,那我們的未來該怎麽辦?”
林巧一句話都沒往這件事上說,卻字字不離這件事。
秦一舟聽懂了。
“我可以答應你出面,但是我不能保證會有一個好結果。
甚至你的未來會因爲這件事發生改變,在大荒遭受更多暗中襲擊。
你扛得住嗎?”
林巧笑了笑,慢慢爬上月茹的背,她對着秦一舟露出笑靥。
“扛不住也得扛。
我力量小,隻能管我看到的事。
可總有一天我會成長到他們無法忽視的地步。
未來這種事,誰能說得準?
何況沒有這件事,他們就會饒了我嗎?
師尊還在一天,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真有本事,就讓他們來!
看看是他們的腦袋硬,還是本小姐的劍硬!”
林巧說完就和月茹走了,她得趕緊鎮壓體内的生靈怨念,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不再過問。
秦一舟注視着手裏剛寫的字幽幽一歎:“我看了…
這丫頭不坑死我不罷休。
得!
再走一遭吧!”
“老金啊老金!我踏馬的要罷工!”
他撕開空間橫渡數千裏,下一刻便來到學府秘境門前。
“李傲楊,你膽子不小!
坐視麾下兩大統領販賣婦女孩童!
這件事我已經通知四大帝族,你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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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墟。
陳陽将一切盡收眼底,他露出一絲冷笑。
“一群靈魂腐朽的畜生,内憂外患一堆,還想着趴在人族身上吸血。
小丫頭做的不錯,等我再填補一道裂縫,就去好好收拾他們一次。
上次那一劍不夠狠。”
陳陽哪裏不知道其中的貓膩,不過他現在正忙着填補第十一道裂縫。
可惜那些外靈就像是消失一般,不敢靠近裂縫附近,這讓他想抓也抓不到。
隻能一點點利用劍道印記填補裂縫。
“隻要再填補一道裂縫,我就能抽出空降臨一道化身去界海。
等我好好和你們這些家夥清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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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
林巧回到學子小院以後再次閉關,隻不過這一次閉關卻用了七天的時間。
她盤膝懸浮,身旁時不時浮現金色天火,夏初橫放在她的腿上,吸收天火劍意。
夏初每吸收一道劍意,其中溫養的那道劍氣都會更加鋒利。
林巧每一次藏劍拔劍後都會對劍道更敏銳,尤其是最近,她隐隐有種真靈之力融入夏初的錯覺。
心湖中鳳凰真靈噴吐真靈之光,玄奧真靈海顯化的藍色天河在鳳凰真靈附近流淌。
“好慢,七天連一寸都沒有增加,怪不得突破帝境以後修煉的速度會那麽慢。
終于理解爲什麽界海生靈會對生命泉水念念不忘了。”
林巧七天以來,一邊恢複傷勢,一邊修煉。
她就沒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修士越往後修煉的時間越久,尤其是突破到帝境以後,修煉一次可能幾個月不出門。
要是真靈受創,恢複傷勢的時間會更久。
“終于恢複正常了,生靈怨念可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林巧深感怨念的麻煩,也就是那些修煉血祭法的家夥才會喜歡這種東西。
她起身出門,樹下的月茹依舊在假寐,說是在偷懶,其實她也在修煉。
“醒了?”
“嗯,怎麽樣?外面是不是一團糟?”
林巧首先問起那件事,月茹眉眼含笑,狼臉上冒出譏笑。
“一團糟難以形容,總得來說侍衛隊是傷筋動骨了。
不過也能預想到,那些老家夥肯定會棄車保帥。
秦一舟拿着證據帶着學府自封神晶的幾位老聖一起去面見四大帝族。
學府金老特意從界海降下一道化身,與四大帝族之間不知道商議什麽。
我隻知道最後王都侍衛隊四個統領一個大統領全都被鎮壓,死的死,沒死的送去鎮守邊荒。
還查出有三十多個家族牽扯其中,這些家族被四大帝族清算。
估摸着死的人得有幾千。”
因爲這一件事,不知道拔出多少釘子,可林巧對此并不滿意。
就像她說的那樣,這事牽扯很廣,最起碼有一些家族并沒有動。
“十族這些鬼東西下手可真快,九成九我回來的路上,他們就得到消息,所以才會沒有牽扯到他們吧!
這可是王都啊!
王都侍衛身爲十族組建的守衛力量,從頭爛到腳他們會不知道?”
林巧冷冷一笑:“我看未必吧……”
月茹歎了一口氣:“是呀,死的人挺多,該死的人一個沒動。
王都侍衛統領雖然倒了,可下一任呢?
我當初就勸你,這事管也是白管。”
【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林巧默然無語。
學府依舊是那個學府,王都依舊是那個王都。
家族與普通人之間的距離難以逾越,不管在任何地方,有人就會有鬥争。
四大帝族高高在上,六王族控制着大荒近乎八成的資源。
林巧想要撼動他們的地位更難,别說十族就是一等世家的勢力都錯綜複雜。
就如同當初的呂氏,林巧一人殺的他們千年内的嫡系死傷慘重。
可換一種思路,那些後代真的是呂氏最強的一代嗎?
八百萬年傳承的家族比比皆是,誰也不清楚那些家族到底隐藏着多少力量。
開春後學子陸陸續續歸來,元素界域開啓隻在這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