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露出滿意的微笑，他面前的鏡湖顯露林巧最後一劍的威勢。
“還湊合。
雖然這家夥的出現是個意外，你這一劍卻讓我看到你的意志，我很滿意。”
鏡湖顯化的影像内，林巧這一劍斬斷向她襲來的血肉觸須，成千上萬的觸須在天火劍意下燃燒化爲灰燼。
橫跨天穹千裏的金色閃光開辟出康莊大道，雖然劍意在阿布霍斯投影面前不過是根牙簽，卻象征林巧的劍道意志并沒有被外神意志壓制。
相反。
她鬥志昂揚。
養劍近半年，這一劍足以斬殺帝境一階的修士，可惜面對的卻是影奴召喚出的外神投影。
“這個禮物來的我猝不及防，不過也在意料之中。
以克蘇魯那些家夥對本源之力的渴望，得到本源誕生大荒的消息後，祂們應該着手入侵了。
雖然我沒有抓到李氏聯合克蘇魯的證據，可料想祂們應該是主導者。
上個紀元蘇丹被我斬斷本源，祂絕無可能咽下這口氣。
就算不是爲報仇，也會因爲這紀元大荒誕生的本源對大荒生靈出手。
李氏…
你們這些家夥爲什麽會和祂們合作呢？”
陳陽一直懷疑李氏的來曆有問題，上個紀元的四大家族中李氏最爲神秘。
王氏崛起的時候，李氏已經在人族内有一定根基。
吳氏在人族反攻仙鬼兩族的時候崛起，陳氏崛起與陳陽有絕對關系。
陳陽對李氏的心思一直摸不透。
【難道真像明氏說的那樣，李氏本就是仙族分裂出的一支？】
對于明氏這個說法，陳陽并沒有找到證據能證明。
這一次黑岩界域的事情跟陳陽也沒有關系，隻不過林巧開始任務的時候，他就一直在看。
他抓到一個不可言魔神，捏碎祂的大道印記修補完一條虛無裂縫後，其他界海生靈隐遁虛無空間，不敢随意靠近黑山底部的裂縫。
有陳陽守在那裏一天，祂們就沒有侵入大荒的機會。
他正發愁從哪繼續抓不可言說生靈填補裂縫，阿布霍斯便一頭撞上來。
【世間萬物，一環套一環。
如果不是林巧誤打誤撞進黑岩界域，也不會撞上外神信徒。
更不可能遇上阿布霍斯投影，我也抓不到祂的蹤迹。
有意思。
這是界海道則的影響嗎？】
陳陽雙眼閃爍一縷銀光，他和林巧的境界不同，看待世間萬物的角度也不同。
林巧隻想到自己被其他修士算計，他卻看出其中存在的界海規律。
永夜降臨前，不止有生靈之間的博弈，也有界海道則的影響。
一個紀元十億年，一元是一億年。
每個元年界海都會誕生強大生靈，一個界域哪怕隻有一位，也得有十幾萬突破聖境的生靈。
對于每個界域來說，一位聖算不得什麽，可長生種的聖壽命都過幾千萬年。
界域想要成爲至高界域，其中必然需要很多代生靈的努力。
可當界域發展壯大後，過多的強大生靈卻會造成界域道則崩潰。
到了這個時候，界海道則運轉越來越慢，無法維持整個界海的穩定。
永夜便會降臨。
“世間存在萬物，萬物依靠某種規律成長。
當萬物強大到掙脫世間的束縛，這世間便會降下劫難。
周而複始，循環不止。”
陳陽注視着林巧拿出竹劍，他已經派出自己的大道投影去尋找阿布霍斯的本體。
“又能補上一道裂縫了…
蘇丹，你到底藏在哪呢…”
——
黑岩界域礦山上空，林巧斬下這一劍後體内劍氣消耗一空。
她看着前方發出憤怒嘶吼的投影露出釋然微笑。
“師尊是讓我找到自己的大道方向，這才讓我一直養劍藏劍嗎？
有點可惜，這一劍還是沒有斬殺祂。
差距太大了，連個投影都斬不斷，我真差勁。
要是小純在就好了，也不知道這家夥有沒有突破，我可得加把勁，不能被她騎在頭上。”
這一劍斬斷無數根血肉觸須，劍光穿透灰霧層，被遮蓋近一年的太陽順着雲層縫隙投射出一道光芒。
光芒籠罩林巧身周，她能感覺到陽光帶來的溫暖。
阿布霍斯的投影并沒有傷到核心，畢竟祂這個投影是吞噬整個黑岩界域生靈誕生。
别說林巧，就是來個聖境，也不可能将祂滅殺。
吼！
憤怒的祂爆發了。
天穹灰霧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巨大的口器吞下灰霧，而祂殘缺的身軀卻在複原。
林巧耳邊回蕩着意味不明的呢喃，她能感知到投影的憤怒，也能感知到強大意志在侵入她的體内。
“這就惱火了？
呵呵…你除了污染靈魂吞噬血肉以外，也就那樣！
我能斬你一劍，就能斬你兩劍！”
林巧抓住機會，從寶囊裏掏出竹劍。
她拿起竹劍揮動，隔着萬裏天穹對着巨大無法看到邊際的阿布霍斯投影刺了一劍。
“斬滅。”
竹劍落下的瞬間便消失無蹤，下一刻天穹灰霧内便閃現一道金色軌迹。
投影發出驚懼莫名的嘶吼聲，祂在害怕。
哪怕祂隻是一道投影，也感知到這股熟悉力量來自哪裏。
“不朽劍尊！”
投影從出現就不屑說話，因爲祂的生命層次遠遠超過林巧他們。
巨人怎麽會和蝼蟻聊天呢？
祂不在乎弱小生靈的想法，在祂心裏所謂的生靈都是食物，隻不過是祂身體的一部分。
可竹劍爆發的劍意卻勾起祂隐藏在心底的恐懼。
說不上這一道劍意有多長，隻能說這一劍出乎意料的恐怖。
轟隆！咔嚓！
金色劍光從林巧面前一直延伸到界域的盡頭。
天穹裂開一道縫隙，空間被斬斷，露出無盡虛無。
大地被斬成兩半，伴随着轟隆聲向左右兩方散開。
這一瞬間天地間隻剩下璀璨的金色閃光，而阿布霍斯無邊無際的身軀卻斷成兩截。
斷裂之處無比光滑，甚至能清晰看到阿布霍斯體内那些快速顫抖的肉芽。
“不！我是不死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