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矛還沒有進入灰霧，就被數不清的血肉觸須擋住。
而那些被雷矛撕碎的觸須落地以後立刻化作數不清的黑山羊後裔。
祂們嘶吼着向四面八方而去。
“攔住祂們！”
胡老臉色一變，黑山羊最麻煩的就是同化和污染的力量。
這些後裔并沒有多強大，就是一位王境三階修士都能滅殺，問題是祂身上的灰霧吞噬和意志污染。
這才是最麻煩的力量。
别說帝境修士，就是他們被灰霧吞噬，也會淪爲黑山羊的一部分。
學府先師和胡老維持天穹雷霆大陣，秦一舟還維持着百裏内的界域穩定，他們都抽不出手。
嗚嗚…
吳伊人吹響龍角，離龍真身顯化，冰霜界域籠罩那些逃走的黑山羊後裔，将其凍結冰封。
王有仁微眯着小眼睛，手中小刀輕輕一揮，一尊白虎真靈怒吼聲傳遍學府。
刀意所化的一頭頭白虎将黑山羊後裔撕碎抹殺。
“鎮。”
陳睿拔劍斬出，玄龜真靈從天而降不知砸死多少黑山羊後裔，而他的劍意落下之地，那些黑山羊後裔便被某種力量鎮成糜爛的血肉。
可依舊有一些黑山羊後裔跑出武鬥場的範圍，祂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
“糟糕！”
胡老想要出手，可他是天穹雷霆的陣心，還要鎮壓投影脫身。
“蝼蟻！滾開！”
卻在這時灰霧深處一尊巨大身影從其中走出，祂超過二十丈比黑山羊後裔要大的多。
“投影降臨…麻煩了…”
“黑山羊，克蘇魯衆神中的繁衍之神！”
胡老他們根本不敢念出對方的真名，達到祂這種境界，任何生靈念誦祂的真名都會被其回應，他們隻能以稱号來呼喚莎布尼古拉斯。
“大荒氣息，多麽美味啊~”
黑山羊投影的巨口噴吐着灰霧，祂降臨的時候察覺到此地豐富靈氣，也感知到數量衆多的人族。
對于祂來說繁衍才是唯一存在的價值。
“黑山羊，趁早滾出大荒饒你一命！”
胡老背後天穹雷霆越積越多，烏雲蓋頂的天幕猶如世界末日降臨。
噼裏啪啦的閃電雷蛇和雷矛在烏雲内探出頭顱，它們散發的威能足以媲美聖境。
“蝼蟻要有蝼蟻的覺悟，食物沒有說話的資格。”
黑山羊投影的身影快速搖擺，血肉觸須随手一揮便打向在場所有人。
灰霧從祂的口器内噴出，一圈圈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向四面八方蔓延。
“真靈守護自身！千萬要小心祂的意志污染！”
胡老早年曾經遇到過外神，對于祂們的力量體系有一定了解，那一圈圈散發的無形波動是來自克蘇魯的呼喚。
詭異強大，如同惡魔低語，在他們心靈之中尋找着破綻。
大戰瞬間爆發！
與此同時，黑山羊投影的體内……
——
噗通~
猶如水滴落在湖中，淡淡的呼喚在林巧心中響起。
【你還沒有想明白嗎？】
【什麽？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你，隐藏在内心深處的你。】
【你是我？那我是誰？】
【你是林巧，是林家嫡女，是從王都逃出生天的可憐人。
你是禁墟三萬裏之主陳陽的徒弟，你也是勇氣可嘉不服輸的林巧。
你忘了嗎？】
【你忘記曾經的你了嗎……】
心湖月光散落，映照湖面上相對而立的兩道身影。
林巧面對着那位女子愣住了。
“你……是我？”
對面的女子露出一抹她熟悉的微笑，不過這個微笑又帶着一絲絲溫柔。
“是啊，我是你，也可能不是你。”
“什麽意思？”
“你曾經見過我，可是你忘記了。”
“我見過你？爲什麽我沒有印象？你和我長得一樣，不就是我嗎？
這裏……不是我的心湖嗎？”
林巧的内心充滿疑惑，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這樣。
女子溫柔一笑：“你仔細看看我，我真的是你嗎？”
“林巧，你仔細想一想。”
林巧仔細打量對方，随着她細細觀察卻發現對方的雙眼和她不同，雖然樣貌看似一樣，實際上卻有細微的區别。
她的氣質偏向于英氣，幾年練劍的生活使她的形體發生一些改變，尤其是修煉天狼煉體以及大道劍經以後。
“你……看上去容貌更加柔和…嗯…溫柔…”
“是啊，我可能是你，也可能不是你，這要看你如何去想，如何去做。”
“你到底是誰？”
林巧被她整迷糊了。
女子微微一笑，她緩緩走向林巧，伸出一雙手輕輕撫摸着林巧的臉龐。
“你和我好像，可是又不像。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迷茫。”
【嗯？】
林巧一臉懵圈：【我是誰？我在哪？她是誰？】
“林巧。”
“嗯？”
“這裏不屬于你，你的未來在大荒。”
女子輕輕将額頭與她相觸，而在那一刻林巧的眼前浮現出一幕幕景象……
璀璨星空下兩道身影相互依偎。
他們遙望無窮界海，看遍滄海桑田。
而那兩道身影她都非常熟悉……
刹那間她腦海裏仿佛記起一切，又仿佛什麽都沒有想起，可偏偏她卻記起那個女人的名字。
“好久不見，明月。”
——
噗通！噗通！噗通……
劇烈心跳聲從黑山羊投影身上響起。
正在戰鬥的祂不知所措。
“什麽鬼……”
祂的話還沒有說完，體内卻傳來一個清冷女聲：
“大道劍訣。”
黑山羊投影的身軀猛然一顫，無窮無盡的天火劍意從祂體内洩露。
“不！她還沒死！”
啪！
祂的身體就像一個西瓜摔在地上破碎的樣子，四分五裂殘軀散落在地。
天火鳳凰沖破阻礙飛上天穹，鳳凰之中林巧右手提着夏初，左手卻拿着一根牙齒。
隻不過那牙齒得有一米多長，散發着淡淡的聖威和殺意。
黑山羊投影被這一劍斬碎，伴随着劍意沖宵一股可怕意志複蘇。
咔嚓！
空間破碎聲音傳來，一隻看不到盡頭的血色觸手撕開界壁向林巧卷來。
與此同時還有灰霧翻騰，以及祂的怒斥。
“蝼蟻該死！”
胡老早在投影崩碎的那一刻便懵圈了，他們努力半天沒有滅殺投影，結果一隻天火鳳凰從祂身體裏鑽出來。
看到血色觸手撕開界壁的刹那，他臉色發黑。
“真身降臨！”
【完了…】
——
莎布尼古拉斯，克蘇魯繁衍之神的真身撕開界壁的刹那，大荒各地一個個隐藏很深的氣息蘇醒了……
鏡湖之下的不悔洞穿虛無，向王都橫渡而來。
陳陽看着林巧懸浮在半空中的身影不知在想什麽。
“明月…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