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過盡，歸處是你。”
君逍遙很認真的說道。
他伸手，輕柔拂過姜聖依額前的白發。
姜聖依原本是滿頭如墨青絲。
在仙古世界時，君逍遙入禁地青銅仙殿，甚至命牌都碎裂了。
姜聖依一夕之間，青絲變白首。
朝如青絲暮成雪！
那是一種怎樣深刻的感情？
直到現在，姜聖依青絲依然是蒼雪般的白。
因爲那是心傷所留下的痕迹，哪怕修爲再高，也難以恢複。
看着姜聖依這滿頭如雪青絲，君逍遙覺得，自己似乎應該給一個承諾了。
不然的話，他太愧對面前這個女子。
被君逍遙如此溫柔的目光注視，姜聖依長長的眼睫微垂，臉若朝霞映雪，羞澀中又帶着些許喜悅。
不過她也是個蕙質蘭心的女子，察覺到君逍遙和平時不太一樣。
“逍遙，怎麽了，這不像是平常的你……”
君逍遙性格内斂冷靜，哪怕在對待感情方面，也很是理性，甚至給人一種莫得感情的感覺。
但現在，君逍遙的表現，卻有些不像他的性格。
姜聖依自然不知曉，君逍遙看到了未來的一角碎片。
雖然那不一定是真的，但總像是一片陰影，籠罩着君逍遙。
“聖依姐，我是不是該給你一個承諾了。”
君逍遙輕輕攬過姜聖依的纖纖柳腰，在她耳畔說道。
“什……什麽……”
姜聖依腦海一片空白，像是思維都丢失了。
然後，不自覺的，有晶瑩的淚水從凝脂臉頰滑落而下。
“聖依姐，你……”
君逍遙沒想到姜聖依會有這種反應，他擡起手，拭去姜聖依臉上的淚。
“不……不是，隻是太突然了……”
姜聖依在自顧自抹淚，有些不知所措。
難以想象，這位在外人眼中，清冷若月宮仙子，天上谪仙般的女子。
會露出這種手足無措的神态。
不過這模樣也是有種小女人的可愛。
“聖依姐，我爲了自己的修煉之路，一直沒有給你一個承諾。”
“現在我才知道，這其實是一種自私。”
君逍遙想明白了。
修煉之路他要繼續。
但佳人，也不能辜負。
“逍遙，你到底有什麽心事？”
姜聖依太聰穎了，察覺到了君逍遙好像隐瞞着什麽。
君逍遙微微搖頭。
他自然不可能把那一角未來說出來。
對他而言，他不允許那種事情發生。
“聖依姐，答應我，日後不要爲我做什麽傻事。”君逍遙道。
姜聖依微微一笑，默然不語。
她又想起了在得到西王母傳承時，西王母的最後一個考驗。
西王母爲了救活自己的愛人無終大帝，親手挖出了自己的十二竅仙心。
她問姜聖依，願不願意也爲了成全最愛的人，犧牲自己。
姜聖依的答案是，我願意。
現在，也依然如此。
看着那默然不語的姜聖依，君逍遙也是無奈。
他知道，這個女子也有自己的倔強與堅持。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那種事情發生。
君逍遙，姜聖依，這兩人，各自心裏都藏着一個不能讓對方知道的秘密。
但他們，卻反而是最願意爲對方着想付出的人。
“聖依姐，我欠你一場盛世婚禮。”君逍遙誠摯道。
姜聖依眸光濕潤，蜷曲的睫毛上也是凝着晶瑩的淚珠。
她喜悅，爲了等這一天，不知煎熬了多久。
但她，卻是忍住心中撕裂的疼痛，道：“逍遙，我知道，你是想給我一個承諾，但是……”
“你的路還很長，若心有牽挂，又如何踏上那條至高之路？”
“爲了你，我願意等。”
一個女子，最爲深情的告白，莫過于，我願意等你。
姜聖依知道，君逍遙有淩駕于古今所有人傑的妖孽天賦。
他的前路還很長。
過早的結親，不過是羁絆。
隻要君逍遙有這份心，她就知足了。
看着無比溫柔可親，善解人意的姜聖依，君逍遙是真的不知說什麽好了。
他感情淡漠，見過的神女仙妃，不知凡幾，卻很少有女子能真正留住他的心。
但姜聖依辦到了。
“要不退一步，之後找個時間，訂婚吧。”君逍遙道。
不論如何，他總要給個承諾。
姜聖依美目朦胧，瑩白如雪的仙顔梨花帶雨，那是幸福的眼淚。
她擁抱君逍遙，将螓首靠在他的胸膛上。
“對了，洛璃。”姜聖依道。
“洛璃她……”君逍遙不知說什麽好。
要說他對姜洛璃這個小短腿一點感覺都沒有，那也不可能。
不過這是他對姜聖依的承諾，他也實在說不出口，坐享齊人之福。
“其實認真說來，我才算是後來者插足，在你十歲宴上，洛璃可是第一個說要當你媳婦的。”
“這麽多年了，你也不能辜負了那丫頭。”
姜聖依說到這裏，也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她算是後來者居上。
她等了君逍遙這麽多年。
姜洛璃也同樣等了這麽多年。
姜洛璃對君逍遙的愛，絲毫不下于姜聖依。
“可是……”君逍遙欲言又止。
“逍遙，你很優秀，優秀到讓我一個人獨占，都有一點不安，覺得自己是不是配不上你。”
“聖依姐，你太傻了。”
君逍遙将姜聖依摟緊。
世上竟有如此溫柔知性的女子。
能被他得到，的确是一種幸運和福分。
“再說了，我待洛璃如親妹妹，她對你的癡情和真心，我也看在眼中。”
“如果說爲了我的自私而獨占你，讓洛璃心碎，那我是做不到的。”姜聖依道。
若是換做其他女人，姜聖依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麽反應。
但對姜洛璃，她心裏隻有歉疚與心疼。
“那好。”
君逍遙微微點頭。
姜聖依都同意了，他一個大男人，更沒必要畏畏縮縮，那也不是他的風格。
“把洛璃叫進來吧。”姜聖依道。
很快，姜洛璃就被叫進來了。
她瑩白俏臉上帶着茫然不解之色。
“洛璃，你願意和我，和逍遙在一起嗎？”姜聖依柔聲道。
君逍遙也道：“之後，我想給你們一個承諾，一個訂婚的承諾。”
聽到姜聖依和君逍遙的話，姜洛璃嬌軀一顫，眼淚立刻忍不住落下。
天知道她等這一刻，等了多久。
從君逍遙十歲宴的時候開始，她就吵着要當君逍遙的媳婦。
結果現在，這麽多年過去，她終于夢寐以求。
她朦胧的淚眼看向姜聖依。
知道如果沒有姜聖依同意，這事很難定下來。
“聖依姐，是你對不對？”姜洛璃帶着哭腔道。
她之前，因爲君逍遙的事，和姜聖依産生了一些隔膜，甚至還有一些小嫉妒。
但姜聖依，卻絲毫不在意，反而很體諒她的小任性。
姜洛璃立刻撲進了姜聖依懷中，情緒完全發洩了出來。
“嗚嗚，聖依姐，你怎麽可以這麽溫柔，如果我是男的，一定要娶你～”姜洛璃喜悅到哭泣。
“傻洛璃。”姜聖依寵溺地摸了摸姜洛璃的小腦袋。
“咳，怎麽感覺我多餘了？”
一旁君逍遙幹咳一聲。
“逍遙哥哥也是洛璃最最最愛的人。”
姜洛璃轉而撲進了君逍遙懷中。
姜聖依也是微笑，倚靠在君逍遙肩膀上。
這一刻，君逍遙的内心是充實的。
不論未來如何天地大亂，諸世動蕩，紀元更疊。
他也要親手守護，他所愛的人。
這是一個男人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