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中人吧,小夥子,你的本事不小啊,身上的道氣這麽正。說實話,玄門中人我見過不少,但是像你如此年輕就有如此本事的我還是頭一次見。”
那老闆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同我握手。
“認識一下,我叫黃萬裏!行走陰陽之人!”
聞言,我輕輕的點頭,然後和黃萬裏握手。
緊接着,我開口說道。
“黃老闆,實不相瞞,今天我們來到你這鋪子其實也是爲了張大哥的事情。
半個月之前,張大哥不慎闖入你的鋪子,然後點了一碗面。因爲這碗面張大哥和一個男鬼起了某些争執。
現如今張大哥每天晚上頻頻做噩夢。白天也是精氣神全無。眉心黑氣萦繞。
所以,黃老闆,你懂得。像咱們玄門中人。本就是除邪抓鬼的自然不能讓那些鬼魂影響活人的生活。”
黃萬裏聽到我的話輕輕的點頭。
他朝我們伸手,請我們幾個人坐下。
緊接着黃萬裏從懷中摸出一包香煙,拿着打火機點燃。他一邊抽煙一邊跟我們客套着說道。
“其實半個月之前的事兒我的印象還是蠻深的。那天晚上的事情主要也怪我。
怎麽說呢?我開這個陰陽鋪子20多年了!我家這個小門面并不是很大。白天伺候陽人,晚上伺候陰鬼。
但是我也不會什麽别的手藝,隻會個煮面條。所以白天的時候,我家這個鋪子幾乎沒有什麽客人的。已經整整兩年多的時間,我家的鋪子白天幾乎沒有客人進門。每天晚上我也隻負責照顧一些鬼魂就行。
所以那天晚上都已經快要半夜12點,這位姓張的老哥走進店鋪。說是要吃面條。
我當時站在廚房裏頭也沒往外瞅,就聽了個聲音。我還以爲這位張老哥也是個鬼呢。就随随便便給下了一碗。
那天晚上也怪我不清醒,有些困。這位張老哥不知道幾天沒睡覺。身上的陽氣淡的很,看起來虛虛弱弱的。所以我當時真的沒有發現他是個活人。
結果萬萬沒想到,在我店鋪一塊兒吃飯的另一個鬼魂人家就瞧出來了。
這活人吃了鬼的東西,那個男鬼自然生氣。所以那天晚上才會發生争執的!”
黃萬裏一邊說着,表情還帶出幾分不好意思來。
緊接着,他一邊吞雲吐霧,然後又繼續說道。
“原本我以爲這事兒就算完了。那天晚上我把他們兩個拉開。又給那男鬼新下了面條。本想着這事兒就已經解決,沒想到還會遇到這樣的問題。
想必那男鬼是個小心眼兒。哎呦呦,這事兒怪我,當真都怪我。”
黃萬裏說完,深深吸了一口煙,将煙蒂掐滅在桌上的煙灰缸裏,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歉意和無奈。他轉頭看向張強,語氣誠懇地說。
“老張,這事兒确實是我疏忽了,沒能讓您安穩地吃上一碗面,還給您帶來了這麽多麻煩。您放心,我會幫您解決這個問題的。”
我接過話茬,對黃萬裏說:“黃老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們現在就需要找到那個男鬼,解開他和張大哥之間的誤會。您是否知道那男鬼的來曆或者他有什麽特别的特征?”
黃萬裏沉思片刻,緩緩說道:“那男鬼是這一帶的老居民了,30多歲,死了二十多年。死活不肯投胎。天天就在這一片兒晃悠,閑着沒事兒來我的店鋪吃碗面條。
那小子性格有點兒孤僻,脾氣還挺爆的,從前是個畫畫的。一直自稱自己是大畫家。可其實我們都心知肚明,那小子畫畫從來沒有什麽名氣。因此他一直抑郁寡歡,所以脾氣才那麽爆,點火就着。
後來那小子30多歲的時候死于一場意外。他這一輩子也沒結婚,也沒什麽能耐。天天做夢就想當大畫家。算是對于畫畫有一份執念吧,所以才一直不肯投胎。
至于那天晚上的事兒,那小子認出來了老張是個人。然後我端上來了一碗給鬼吃的面條,老張吃了一口,那小子就以爲老張搶他的飯,所以才起了争執。
至于他的特征嘛,個子不高,瘦瘦的,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裝,死了20多年,看起來有幾分土氣。還是挺好辨認的。”
我聽完,心中有了計較,對張強和黃萬裏說:“既然如此,咱們隻要找到這個男鬼,然後說和說和。這件事情也就解決了。既然那個男鬼是個畫家,又不是個地痞流氓,就算是脾氣再沖也不至于不講理。”
黃萬裏點了點頭,“沒錯!更何況那小子在我店鋪裏吃了20多年的面。隻要我跟他說上幾句,估計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黃萬裏一邊說着,緊接着他轉身進入廚房,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從廚房裏拿出了一個碗,還有一雙筷子。
我一看到碗筷,就知道黃萬裏心裏面想着什麽。
我立刻接過瓷碗和筷子,對張強說:“張大哥,你現在就坐在這裏,保持平靜,我現在就把那個男鬼給招過來。”
張強感激地點了點頭,坐在了一張木桌旁,他雖然已經是40多歲的人,但是膽子有點小,坐在一旁根本就不敢說話,縮着個身子。看起來唯唯諾諾。
緊接着,我閉上眼睛,默念咒語,将手中的瓷碗輕輕放在桌上,然後用筷子輕輕敲打碗邊,發出清脆的聲響。
随着聲音的響起,店内的氣氛似乎變得凝重起來。我們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着那個男鬼的出現。
過了片刻,一陣陰冷的風吹過,突然,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了店門口,正是那個穿着黑色中山裝的男鬼。
他緩緩走進店内,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張強,眼中滿是怒意。我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擋在張強面前,對男鬼說。
“兄弟,咱們終于見面了。我想,你應該知道今天晚上我們叫你過來的目的。
你和這位張大哥之間有點兒誤會。所以我們今天叫你過來就是想解決一下。
你生前是個畫家,應該也是個明事理的人,何必因爲一個誤會而糾纏不休呢?”
男鬼聞言,怒氣稍減,但仍然沒有放下戒備。他冷冷地說:“這個活人吃了我的面,就是對我的不敬。我生前孤苦無依,死後連個安身之所都沒有,隻能每天來這裏吃一碗面,尋找一絲慰藉。他憑什麽來打擾我?”
我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兄弟,人生在世,誰都有難處。張大哥也是長途跋涉,身心疲憊,才會誤打誤撞進了你的地方。他并非有意冒犯,你何不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呢?”
男鬼沉默片刻,似乎在考慮我的話。這時,張強也鼓起勇氣,走到男鬼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誠懇地說:“對不起,兄弟,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如果我的行爲給你帶來了困擾,我願意向你道歉,并盡我所能來彌補。”
男鬼看着張強真誠的眼神,眼中的怒意逐漸消散。他歎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既然你們如此誠意,我就不再追究了。但是你們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我們聞言,連忙問道:“什麽事?隻要我們能做到,一定盡力而爲。”
那男鬼悠悠的開口。
“我生來就是一個畫家,可是我生不逢時。我畫的畫一直得不到大家的認可,可是我覺得我就是一個天才。
所以,隻要你們能夠讓我畫的畫得到大家的認可。得什麽獎之類的,我就原諒這個男人。
要不然的話,哼!老子死的這麽慘,一輩子窮困潦倒,我才不管别人的死活呢。”
那個男鬼說話的口氣很沖,身上的怨氣也很大。
準确的說這個男鬼身上的并不是怨氣,而是一種執念。
說實話,我不是搞藝術的,我不理解一個畫家對于藝術的追求。
可是要讓這個男鬼的畫作得獎。
我忍不住皺起眉頭詢問他。
“那這位先生您還有什麽生前留下的畫作嗎?起碼我們要先拿到你的畫才能夠用你的畫去參加大獎啊。
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麽遺作,留在哪裏,我們可以盡力的去找一下。”
那個男鬼聽到我的話輕輕的皺起眉頭。
“我的遺作,應該是沒有了。我死的時候爹媽早都沒了,也沒有什麽兄弟姐妹。有一個遠方的親戚收了我的屍,繼承了我家的房子。
但那小子不是個東西,把我之前畫的畫全都給糊強了。”
聽到男鬼說的話,我有些無奈。
“這位先生,你既然連遺作都沒有了,我們用什麽去參加比賽呀?”
男鬼聽到我的話忽然間嘿嘿一笑。
“我的魂魄不還在這兒呢嘛。這樣吧,我知道你們有本事。你們可以讓我随随便便上誰的身,然後借用你們的手畫一張畫呗!
反正我是一個畫界的天才,我畫的畫肯定能夠得到别人的欣賞。隻可惜我生不逢時,我生的提前了幾十年。倘若我活在現在的話,我肯定成爲了舉世聞名的大畫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