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這麽定了。
隻不過我現在住的那個房子吧,怎麽說?
我現在住的房子是個平房,并且是租别人的。
也不算是村子,就是有一個小區域平房還沒有扒幹淨。有一戶人家,他家有三間大瓦房。然後人家把前屋租給了我。
那個前屋也分兩個屋子,雖然挺大的,但是環境有點兒簡陋,我也不知道你們兩個人住在我家能不能适應。
要實在不适應的話,我就把你們安排到周邊的小賓館,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跟方東子十幾年的時間沒有見過面,更何況住在哪裏?不是住呢從小我們兩個人就是在農村一起長大的,農村的平房住了那麽多年,還能有什麽不習慣的呢?
童年的玩伴,再一次見面自然是想要叙叙舊。我道。
“放心吧,平房熱炕咱們小的時候住了那麽多年挺好的,我和我朋友就去你家裏住,也不用出去住賓館,還怪費事兒的。”
我一邊說着,然後我們三個人吃完肯德基就正式出發,方東子這一次會來到機場旁邊,因爲他現在沒有個正經工作,白天的時候偶爾幹點兒手工活兒。就是編編筐什麽的。他自己考下來了一個車票,但是沒有買車,所以方東子就整了一個折疊的摩托車,順便也幹代駕。
剛才就是有人住在機場旁邊喝了點兒酒,找了一個代駕,找的正好就是方東子,方東子是幹代駕,正好路過這邊,順便在肯德基的玻璃窗前看到了我。
方東子指了指肯德基的門口。
“我的電動摩托車還在那兒呢,隻不過我的那個小摩托車帶不了人,咱們三個人該怎麽回去呀?”
我道:“有什麽困難的?咱們包一輛出租車,然後把你的折疊電動車放到出租車的後座,咱們搭車回去呗!”
方東子聽到我的話,尴尬的嘿嘿一笑。
“媽呀!搭車回去那估計得挺貴呢,我剛才幹了一趟代駕也就才掙了30多塊錢,都不一定夠車費的。”
我心裏清楚,方東子這話并不是故意說給我聽,他就是感歎一下。
我看方東子的穿着打扮還有他的面相也能夠看得出來,他這前半生過得挺苦的,應該是手頭比較拮據。
就如同方東子所說,想當初他跟自己的母親回了娘家之後,沒過多久母親就改嫁了,前年的時間,方東子的母親又因爲心髒病去世。
小的時候我見過方東子的母親,那個女人長得挺醜的。準确的說那個女人30多歲的時候看起來像是50多歲的婦女。
那麽一個女人生的也是苦相,就算是改嫁,估計也改嫁不到什麽好人家。
因此估計方東子從小家庭條件就不怎麽樣,日子過得就蠻辛苦,所以心疼一點兒錢,這也是正常的。
我道:“放心吧,打車錢我出。這次是過來遊玩的,現在有你這麽一個導遊,我們能省不少錢呢,現在最近這幾天的這些消費我們都出。”
方東子聽到我的話,不好意思的連連搖頭。
可是作爲最好的朋友,誰出點兒錢都正常。也沒有什麽過意不去的。
走出肯德基的門口,我們打了一輛出租車,然後把方東子的折疊摩托車安排到了出租車的後備箱。
上了出租車之後,韓虎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負責付錢,我和方東子就坐在後座上繼續叙舊。
跟方東子一頓叙舊,我才知道,方東子這些年過的确實不如意。
當年他剛剛十歲出頭就跟着母親回了娘家。母子二人回到娘家也沒有什麽地位,姥姥不疼,舅舅不愛,方東子在姥姥家天天也是吃不飽飯。
後來爲了生活,方東子的母親改嫁改嫁了一個瘸腿的木匠。
可是方東子的繼父脾氣不好,人品也一般,并且這個繼父自己也帶着一個兒子,那個兒子比方東子還大了兩歲。
所以從小,方東子沒少受欺負。後來方東子上初二的時候,繼父死活不肯掏錢,方東子就隻能辍學,然後在外頭打工補貼家用。
方東子那個時候年紀小,也沒有正經的工作要他。加上繼父總管他要錢,脾氣還不好,不給他花一分錢,方東子也學不到什麽手藝。所以方東子這些年過的确實很辛苦。
在六年前的時候,方東子的母親就查出得了心髒病,并且很嚴重,每個月吃藥就要花上1000多。
那個時候方東子的繼父直接就跟母親離了婚,他不想管方東子母親這個拖油瓶。
所以早些年方東子每個月辛苦掙錢,還要給母親買藥治病。因爲母親的病情,方東子不止每個月入不敷出,還在外頭欠了3萬塊錢饑荒。
還是直到三年前母親去世,方東子終于能夠輕松一些,但是這兩年的時間他一直都在還債,自己也沒什麽存款。
再加上方東子本人也沒什麽手藝,所以這些年他隻能過得這麽慘。直到現在馬上就要奔30的人還是光棍兒一個,從小到大連個對象都沒處過。
聽到方東子的這些遭遇,我也是有點無奈的。
這世上的百姓千千萬,有錢人在手,過的苦的人再多。就如同那句話說的好,世界上幸福的人大多相同,不幸的人卻各有各的不幸。
出租車大約開了40多分鍾,因爲機場的位置比較偏僻,距離陽城還是比較遠的,所以在40多分鍾之後我們才到達方東子的家。
總共是42塊錢的搭車費,韓虎付了錢之後,我們幾個人下車。哪怕是下車好一會兒方東子還是在一個勁兒的心疼。
“哎呀媽呀,現在這出租車可真黑,40多塊錢。早知道我自己走三個小時也能走回來呀。”
其實聽到方東子說的這些話,我的心裏面有點心酸。
畢竟自己從小到大這麽好的玩伴,現如今過得這麽凄慘,誰心裏面都挺難受的。
我想過應該幫一幫方東子,不過現如今還沒有想好,怎麽能夠讓他不丢面子的解決他的經濟問題。
我一邊這麽想着,然後跟方東子走進他的家門。
原來,方東子住的這個房子,跟他的房東都是在一個院子裏。
兩個人共用一扇大鐵門兒,進入大鐵門兒之後也是共用一個院子。不過左手邊是房東的房子,右手邊有一個小屋子是方東子住的。
我們剛剛走到右手邊的那個小門門口,方東子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兒。
就在這時,房東那個屋子裏忽然發生啊呀一聲慘叫。
“哎呀媽呀,死人了,救命啊!”
這是一個特别尖銳的女人聲音。我和韓虎聽到這個聲音頓時虎軀一震,然後急匆匆的沖進房東那個房間。
等我們沖進門内之後才發現。剛才嚎叫的是一個40多歲的中年婦女。中年婦女的身邊躺着一個40出頭強壯的男人。
隻是,這個男人渾身少皮無毛,看起來血肉模糊。身上的一層外皮兒都被扒光了。
這……這也太吓人了吧。
我和韓虎看到這樣的情況,都是頃刻間吓了一大跳。
方東子也跟在我和韓虎的身後走進房間。
進入房門之後,方東子也是吓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媽呀!這,這是個啥?”方東子一邊叫着。
此時此刻,我無比冷靜的說。
“快報警!這種情況很嚴重,馬上就要報警。”
而那個死者旁邊的中年婦女已經吓得驚慌失措。無論我說什麽話,那個中年婦女都聽不見,他隻是跪在屍體的旁邊,兩個眼睛直勾勾的。估計此時此刻,這個女人吓得連大腦都不轉了。
與此同時,方東子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也是吓得嗷嗷大叫。
還是韓虎反應比較及時,他立刻掏出手機撥打110,然後說這邊出了命案,有人死的很慘。
隻是一詢問正确的地址的時候,韓虎就有點兒懵了,畢竟我們兩個人是第一次到達陽城,根本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我搶過韓虎手上的手機,然後把手機遞給方東子。
“快,說地址。”
方東子磕磕巴巴想了半天,然後開口說道。
“呃,那個,那個。北線旁邊兒,小黃村兒。一委3組12号。”
打了報警電話之後,大約隻過了20多分鍾,便有專門的警方人員趕到。
緊接着,警方就要把我們在場的所有人全部帶走,然後進行單獨詢問。
得,看來黑袍說的沒錯,我最近确實要倒黴,好不容易到達一個新城市,這剛到達第一天就讓警察給抓進去了。
不過還好,我和韓虎本來就是剛從白山市到達陽城,對這人生地不熟,對那個死者也不熟悉,所以我和韓虎分别做完筆錄之後,很快就給我們兩個人放了出來。
我和韓虎隻能在公安局的附近找了一個小招待所,住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上午方東子和那個中年婦女才被放出來。
方東子放出來之後,因爲那個家裏已經死了人,門口圍上了黃色的警戒線,方東子也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