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說外邊一直要飯的那個老頭啊?他前幾天已經死了。
大冷的天,凍死的。他死的那一天早上,我還看到了呢。”
老闆悠悠的跟我們說着。
原來就在大約一個多星期之前。老闆早上七點多鍾過來開門營業。剛剛走到路口的時候,就發現路口那裏圍了一群的人。
老闆擠進去這才發現原來就是那個經常蹲在路口要飯的老大爺,竟然在前一天的夜裏活生生凍死了。
說實話,其實這件事也挺沒有辦法的,北方的冬天确實寒冷。凍死人,凍死流浪貓狗那都是常有的事。
老闆又跟我們說。
“那個大爺挺可憐的,70多歲的人。原本有一個女兒。可是女兒有點彪,就是腦子瓜不清楚那一種。
雖然女兒有點彪,大爺還是把女兒給嫁出去了。大爺是給自己招了一個上門女婿,可萬萬沒有想到那個上門女婿不是人。
大爺年紀老了,喪失了勞動能力之後。上門女婿就把大爺給趕了出來。大爺原本是有低保的,低保的錢也全都被上門女婿給弄走了。
大爺原本想要去法院告。可是上門女婿說。你要是敢留在我的身邊礙眼。我就天天揍你的閨女。
大爺也是希望自己的傻女兒能夠好好的。所以沒有辦法,隻好一個人跑出來要飯。
這大冬天的要飯,夏天的時候還好,大爺白天要飯,晚上就睡在橋洞子底下。可是随着天氣越來越冷,大爺的年紀也大了。他凍得渾身都是凍瘡。應該是身上又有疾病,那天晚上甚至連橋洞子底下都沒有回去,就是蹲在這個街角,被活生生的凍成了一個大冰棍。”
老闆又跟我們說。
“後來還是有圍觀的群衆報了警。那個老頭好像是被警察送去的火葬場吧。死了都有一個星期了,也挺可憐的。”
看來,小喜姐每天晚上做噩夢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那個用來救命的紅包被陳淼送給了要飯的老大爺,而老大爺被凍死屍體被送去了火葬場。
這也就是說老大爺現如今的魂魄,肯定是被困在了火葬場。而火葬場那種地方,孤魂野鬼多的很。
正是因爲如此,小喜姐每天晚上才會被噩夢纏身。畢竟她想要借命的老大爺,原本命數就不多,還被困在了火葬場裏頭。
更何況如果沒有這個借命的紅包的話。我想那個老大爺不至于今年就被凍死。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呢。
跟手機店的老闆打聽完這件事情之後,我轉過頭給韓軍使了一個眼色。
等到我和韓軍離開手機店,韓軍才主動問我。
“小先生啊,那現在這樣的情況咱們應該怎麽辦?
那個老頭都已經死了。那小喜每天晚上做噩夢,這件事情還能處理好嗎?”
我道:“應該是大爺的魂魄被困在了火葬場,旁邊的孤魂野鬼太多。大爺死後又沒有人收屍,再加上他還有一個瘋女兒,應該心中有執念,沒有辦法投胎。所以魂魄才會被困住。
大爺的魂魄被困。小喜姐每天晚上做夢的時候自然也會被困。
隻要咱們去火葬場,找到那個大爺的魂魄。然後幫其超度,小喜姐這邊的怪事也就迎刃而解。”
我一邊說着韓軍淡定的點點頭。
“好,那咱們什麽時候去火葬場,我也要一起跟着去嘛?”
我道:“小喜姐肚子裏懷的孩子可是你的種,你難道不去嗎?”
我一邊說着又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下午兩點多鍾,時間也還好,火葬場也沒有關門。
我道:“走,咱們現在就去火葬場吧。”
韓軍也隻能無奈的點點頭,然後跟在我的身後。
我們兩個人坐上車,直奔白山市火葬場。進入火葬場之後。其實想要找到那個大爺的魂魄,特别的簡單。
我随便找了一個工作人員詢問一下。
“你好,聽說在這一個星期之前送來了一個乞讨者的屍體,那個乞讨者年紀挺大的,已經70多歲。
我想問一問那個大爺的屍體被進行火化了嗎?骨灰放在哪裏?”
對于火葬場來講。這裏是分爲好幾種爐子的。對于骨灰的處理方法也有很多種。
先說爐子吧,一般的火葬場起碼要有三個檔次。有那種豪華爐,也有普通爐子。還有那種集體爐。
豪華爐收費價格貴一點。火大火小,其實全都是一樣的。就是火化爐子裝修更加高檔一點,給死者最好的體面。當然如果死者家屬選擇這種豪華爐的話,價格也會貴一點。畢竟一分價錢一分貨嘛。
而普通的焚燒爐,裝修普通。價格合理。屬于大衆人員最常選擇的爐子。
而最後一種爐子就是集體焚燒爐。這種爐子是免費的,不用花錢。但是并不是一爐隻燒一個屍體。是好多屍體一起丢在裏面,然後用大火一起焚燒,焚燒完之後所有人的骨灰都混在了,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幾乎就是随便捧一點。然後用骨灰壇子随便一裝,大家的骨灰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也就是常說之中的便宜沒好貨。人就算是死了,不花錢的話,連骨灰都不能弄到幹幹淨淨純粹的,還要跟别人的混在一起。
而一般像是那種意外死亡的流浪漢,或者是無人認領的屍體,以及法院的槍斃人員。這些人都不掏錢,所以這些人一般都是會放在集體焚燒爐裏面焚燒。
而他們死亡之後,如果有人過來領取骨灰的話,就随便撮一抨骨灰給死者的家屬。如果沒人過來領骨灰的話,就是一人一個骨灰壇子裝起來,然後放在架子上。大約過個幾年,那些骨灰就都被丢了。當真算是挫骨揚灰。
而那個流浪漢大爺的屍體根本就不需要多問。像他這種乞讨者流浪漢,沒有人過來認屍,也沒有人掏錢。
這樣的大爺不會有入殓師幫他化妝,也不會有人幫他整理儀容。幾乎就是丢進集體火化爐裏面燒成灰,然後随便裝個骨灰壇子,上面貼個名。然後往架子上一擺。
更有甚者可能連骨灰壇都沒有,直接就被丢棄。
果不其然,就在我詢問工作人員的時候,工作人員十分不屑的看了我一眼。
“你問他幹什麽呀?我想不起來了,我們這裏天天火化的人那麽多,我哪知道你說的是誰。”
現在這個社會,熱心腸的人少,見錢眼開的人多。
我直接開口說道。
“我是那個大爺的遠房親戚,我過來就是想要領取骨灰的。當然,我還要想給他燒點紙錢,燒點紙人紙馬什麽的。順便再買一個好點的骨灰盒。
對了,這些東西你們殡儀館應該都有吧?”
我一邊說着從包裏摸出了一盒冬蟲夏草,然後遞給眼前的工作人員。
像這些在殡儀館工作的人員。别人在這裏消費,他們都能賺到提成。
我剛才說又是要燒紙錢,又是要買骨灰盒,又是要燒紙人紙馬。不過就是在告訴對方,隻要對方肯幫我的話,我一定會在他們這裏消費。有煙抽有錢拿,有了些許好處。工作人員瞬間對我喜笑顔開起來。
“唉呀呀,我記得的,你說的是一個星期之前被送過來的一個凍死的乞讨大爺是吧?
那個大爺無親無故,常年要飯,我記得可清楚了。
實不相瞞,你們家的這個遠房親戚呀,已經被火化了。但是骨灰我們保留着的呢,現在就在公共的架子上面擺着。
至于你說的什麽骨灰盒呀,紙人紙馬呀,元寶香燭啊,我們這裏都有售賣。”
我道:“有賣的就好。那就這樣吧,你們這裏最好的套餐給我來上一份。還有什麽花圈,壽衣我也要。
然後呢,你帶我去看一看那位大爺的骨灰。我想跟老人待一會兒,靜靜的說說話。”
我一邊說着,這位工作人員立刻表現的尤其熱情。又是叫來另一位工作人員,讓他幫我去準備東西。然後親自帶着我來到了火葬場的公共架子面前。
那個工作人員指着其中一份看起來特别潦草的骨灰對我說。“這個骨灰就是你的那個遠房親戚的。”
我看了一眼普普通通的骨灰壇,上面貼着名字——胡一。
哎!好普通,好潦草的一個名字,就如同大爺這一輩子潦草的命運。
這個大爺的屍體是警方送過來的。所以警方自然會幫大爺銷戶,也會調查到他的真實姓名。
隻是,哪怕有骨灰壇。其實這個骨灰壇子裏裝着的也不是大爺一個人的骨灰,而是許多人的骨灰合在了一起。
并且上面這麽多的骨灰壇子。每個壇子的骨灰都是混合的,每個壇子的骨灰都是不純粹的。
大爺的骨灰跟這麽多人的骨灰混在一起,也就是說大爺的魂魄身邊圍繞着那麽多的魂魄。大爺一個沒人給燒紙的人。就算是到了陰間,也難免不受欺負。
沒一會兒的功夫,工作人員把我需要的紙錢紙人紙馬全部拿了過來。
當然,燒紙并不能在這裏焚燒,那一邊是有專門負責燒紙的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