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真的沒有騙你們！俺活了多大歲數了！
俺也知道，俺這個年紀找個活不容易。倘若真的能幹下去，俺就幹了。
你們這個小區，當真鬧鬼嘞！
不說别的。就是前幾天，那天晚上大概半夜十二點多鍾吧。新小區總共沒幾個住戶，其實晚上活好幹着嘞！待在門房看會兒小電視。想睡覺也可以。幾乎一整晚都沒什麽事。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弄了點豬頭肉，帶了兩張煎餅。然後就坐在門房裏看小電視。看那個戲曲節，聽着京劇，有滋有味的。
等到後半夜的時候。俺平時晚上都不睡覺的。俺就是上夜班的，哪怕晚上沒事，俺都兢兢業業。
所以到後半夜，俺也是特别的清醒。
就在後半夜，那個京劇中途演廣告。我覺得廣告沒意思。就把電視給關了，尋思着出去撒泡尿。
可是我剛走出門房。就聽到小區裏有一股怪動靜。滋滋的，像是鬧耗子，又或許是貓。
我當時手裏拿着手電筒，就想上前過去看看。
緊接着。我就看到小區右側的草坪裏面有東西在動。
俺當時想着，那到底是個啥呢？要是個大耗子，俺就給一腳踹死。
等俺上前一看，就看見那草叢裏頭。竟然有一個紙人！”
“紙人！”我輕輕挑了挑眉毛。
康六拍着大腿說道。
“誰說不是嘞？就是紙人。就是那種給死人燒紙，是那種紅色的燒紙，不是黃色的。
用紅色燒紙，剪出來的一個一個的小紙人。
草叢裏面大約能有五六個小紙人吧！那些紅色的小紙人竟然會動，蹦蹦跳跳的周圍還冒紅光。
俺當時還以爲自己眼花了呢！用手揉了半天的眼睛。等再睜開眼的時候，紙人就消失不見了。
我當時有點心虛。不過想着，說不定就是自己年紀大了，老糊塗了。
那彩紙剪出來的小紙人，怎麽可能會動嘛！
誰知道就在我看到紙人的第2天白天。咱們小區這不就出事了嘛！
有個男的，被高空掉下來的鋼闆，直接把腦袋瓜子都給削掉嘞！”
沒錯，康六說的那個男人，就是在這個小區發生第三起命案的死者。
康六接着跟我們說。
“一開始我也沒有多想。就是偶然想起那小紙人，裏面覺得有點後怕。
不過我也就看見那麽一眼，自己也記不清，究竟我是真的看清了還是眼花。
然後就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帶了幾個粘豆包，俺家婆娘又給我做的炸小黃魚。
大半夜的，俺還是在門房裏頭看電視。還是那個京劇頻道。每天晚上九點多鍾一直到後半夜2點，都放京劇。
這一回，俺沒想上廁所啊，看電視看的正入迷。忽然俺就感覺，從窗外頭有道光刺我的眼睛。
我擡起頭往窗外一瞧。竟然又看到了那些紅色的小紙人。
這些小紙人不隻會蹦蹦跳跳的，還能蹦到窗戶上，還要敲窗戶嘞！
俺當時被吓得“啊呀”一聲大叫。
估計是俺那一嗓子嗓門挺大，那些紅色的小紙人害怕我的聲音，被我給吓跑了！
所以昨天這一整個夜班。我都是心驚膽戰，哆哆嗦嗦。
我當真看見，那些紅色的小紙人蹦到門房的窗戶上。他們會敲窗戶！好像還要對我做鬼臉呢！
所以我昨天上班的時候，就想了一晚上，這個活也不能幹了，俺要辭職。
原本俺心裏面還有點猶豫。可誰知道，今天早上我剛下夜班，就聽說小區裏頭又死人了。這回死的是個老太太。說是被淹死的嘞！
所以俺現在肯定了，這個小區肯定鬧鬼。
俺每看見一回死人，第2天就死一個人。所以這個活俺不幹了！給多少錢俺都不幹。俺還得留着命，回家等着兒娶妻生子呢！”
康六說的信誓旦旦，描述的也是繪聲繪色，栩栩如生。
紅色的小紙人，用給死人的燒紙裁出來的。會蹦會跳。
說實話。康六說的這些話确實有些離奇。
可是我看着康六的表情和面相。就知道。剛才這位老人家并沒有說謊，他說的全部都是真的。
隻不過，一個好端端的新開發的樓盤，爲什麽會有紙人呢？
并且還是那種會蹦會跳的小紙人。
包老闆也被康六的這些話，吓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眼瞅着康六口口聲聲說要離職。包老闆沒有辦法，隻能吩咐張經理。
“你把老人家的工資給結了！對人家态度好一點，不準不尊重。
至于夜班沒有保安的事情。現在你就上網去找，花高薪也行，想盡一切辦法。
實在不行你就自己替班。
要是讓我知道，你再欺負咱們公司的員工，你這經理就别幹了！”
包老闆闆着一張臉，但是我心裏明白，他這突如其來的氣性，其實并不是沖張經理。沖的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紅色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