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曲雲軒的表情,我的心中已然知道了答案。
二道河村的村民們并不多,200來戶人家。家家戶戶種植杜仲爲生,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貧困農村。而是一個經濟發展繁榮,物質生活條件還蠻不錯的重點村。
村長陳遠山50出頭,也算年富力強。
他爲人蠻和善,對待村民們的事情也上心。
風妮雖然是個瘋子,村子裏雖然占用了鳳妮的土地。可是家家戶戶都還算蠻照顧鳳妮,并沒有讓她吃苦受餓。
甚至我今天進入鳳妮家的院子,一個瘋子,在村子裏有獨自的住房。院子收拾得頗爲幹淨。門口擺的都是周圍鄰居給的食物,熱氣騰騰,有米有肉。
鳳妮在家中死亡,屍體還沒有腐爛,很快就會被村民們發現。男人們幫忙搞擔架,女人們給鳳妮擦身體,換新衣服。
二道河村的這些村民們,沒有一個人嫌棄鳳妮。自然更不會有那種喪良心的男人,偷摸欺辱鳳妮的身體。
所以,我幾乎可以斷定。
鳳妮從始至終,隻有過曲雲軒一個男人。她肚子裏的孩子,定然也是曲雲軒的種。
鳳妮臉頰發腫,那是因爲她懷孕半年,正好是臉腫腳腫的時刻。
看着我冷冽的眼光,曲雲軒隻好重重的點頭承認下來。
“是,那次。她,她确實是個黃花姑娘。所以掙紮的厲害,又喊,又叫,打我,咬我。
我給了她兩巴掌,她還是反抗。我當時也害怕,所以草草完事,就趕緊跑了!”
這個曲雲軒,描述的還真他娘細緻。
我立刻站起身,讓曲雲軒跟我出門。
“幹什麽去?我不想再見到那個瘋子的屍體了!”
我道:“你必須去。我要确定鳳妮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種?
倘若是你的種,那麽這事兒,真的有點麻煩!其實不算麻煩,就是……哎!”
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曲雲軒見狀,隻能跟在我的身後。
我帶着曲雲軒,再一次來到了鳳妮家裏。
進入院子之後,因爲是白天。屍體便不會顯得那麽恐怖。
想要檢查一個死去的胎兒,和男人之間的血緣。其實用現代醫學的DNA是最準确,最有科學依據的。
隻不過時間來不及。這件事情還是早完早了。于是我便使用了一個傳統的法子。
在古代,想要辯證兩個人的血緣關系,一共有兩種方法。
第1種是滴血認親。這種方法在電視劇裏常見,隻不過現在經過科學的論證,滴血認親的方法完全沒有合理性,科學性。
倘若将明礬加入水中,或者是升高水的溫度。哪怕是沒有半點血緣的陌生人,血液也會相融。
可倘若是把鹽和醋加入水中的話。哪怕是一個人的兩滴鮮血,血也是不會相融的。
所以排除這種方法,在古代還有另外一種方法。也可以辨認兩個人之間的血緣關系。
這種方法叫做滴骨法,來自于宋朝法醫宋慈的《洗冤錄》。
這滴骨法的方式,倒也蠻簡單。
倘若父親去世,有私生子上門認親。那麽就讓私生子把自己的鮮血滴在屍體的骨骼上。
倘若鮮血可以侵入骨骼,那麽兩個人便是有血緣關。
反之,如果是孩子死亡,父親前來相認。道理也是相通的。
隻不過,鳳妮肚子裏的孩子還沒有降生于世。骨骼也沒有完全形成。
所以我們要用的這個方法,比滴骨法更加麻煩操作一點。
就是要把鳳妮肚子裏的胎兒給活刨出來,然後浸泡在特殊的符水之中。再讓曲雲軒把自己的鮮血滴進去,倘若鮮血可以被那胎兒吸收。并不攪渾符水。那麽這兩個人之間,便有血緣。
反之,則沒有血緣關系。
我提前準備好了一個1500毫升的罐頭瓶,曾經裝過桃罐頭的那種玻璃瓶。
我把瓶子在陳家清洗幹淨之後,灌了一瓶子的清水。便來到了鳳妮兒的院子當中。
緊接着,便是剖腹取胎。
現在這個社會,沒有法醫資格,胡亂破壞屍體,那可是重罪。
我事先跟曲雲軒說明了一下,他一再向我保證,他可以擺平這件事。當然,我也把我們兩個人的對話進行了錄音。
否則真的面對什麽刑事問題,我當真不想自己去找人脈擺平!
一切都溝通完之後。
我打開提前準備的驗屍工具。
軒轅卦師用的驗屍道具,跟現在法醫的有些不同。我用的還都是一些比較傳統的小刀,開胸剪子。就連手套都是羊腸的,并且提前用朱砂水浸泡過,能夠辟邪。
我帶上羊腸手套,拿着小刀。一層一層的劃開鳳妮的肚皮。
直到破開子宮,取出裏面那個胎兒。
這個胎兒一看,就已經有五六個月了。身長能有25厘米左右,重量大約占6兩,也就是300克。
胎兒的皮膚是暗紅色的,身上已經出現了一層淡淡的胎脂。全身已經覆蓋了一層毳毛,并且已經有少量的毛發長出。
這些特征都在說明。這個胎兒在母體絕對存活了有6個月。但是因爲重量很輕,所以營養也不是十分充沛。
6個月的胎兒,其實早已經長出胎心,基本成型。已經有了吞咽,排尿的功能。這已經不能算是一個胚胎,這已經是一個初具人形的孩子。有了自己的魂魄。甚至有了在羊水之中運動的能力。
我把這個已經死去的胎兒取出,他已經有了明顯的性别特征。是個男孩。倘若正常出世的話,應該是個健康的胖小子。
我把這個男胎放進提前準備好的罐頭瓶子裏。然後點燃符紙,将燃燒的符紙塞進罐頭瓶子當中。
沒一會兒的功夫,隻看到透明的罐頭瓶子裏升起了一團紫色的火焰。
大約過了一兩分鍾,火焰消失。
我轉過身,對着曲雲軒冷哼。
“伸手,滴血!”
此時的曲雲軒,因爲全程看了我剖屍的過程。他的雙腿忍不住的打晃。臉色比牆皮還要慘白。
“膽子怎麽這麽小?你們家不是做醫藥的麽?别磨叽了,男左女右,左手中指,一滴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