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注意到,沈安然的小臉,化的濃油重彩,像京劇裏頭的花旦。
不過她的妝容雖濃豔,但完全掩蓋不住眉眼之中的秀氣。
“傻丫頭,怎麽穿着古裝?你們一會兒的舞蹈,是古代的舞蹈麽?”
沈安然興緻勃勃的跟我介紹。
“總共有兩個舞蹈表演。一個是現代的爵士群舞。還有一個是歌舞劇——昭君出塞。不過是現代後改編的版本。”
“昭君出塞,怪不得。我就覺得,你身上這衣服像漢服。”
沈安然嫣然一笑。
“我演女主角——王昭君。走,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場了。咱們現在就去彩排廳。”
由于今天是迎新晚會,學校門口還是比較熱鬧的。沈安然所讀的大學是舞蹈學院,迎新晚會的時候,甚至會有當地的記者過來采訪報道。
所以今天學校對外敞開,門衛把守的也不是很嚴。沈安然帶着我走進學校。說實話,這還是我第1次來到大學。
倘若不是自己的命格特殊,我注定是個軒轅卦師,隻能擺攤算卦。否則的話,現在的我高中畢業應該也已經上大學了吧。
舞蹈學院占地面積很大。從門口走到彩排大廳就要20多分鍾。
沈安然把我帶進彩排廳之後。因爲底下的那些座位,都是按照系,年級分配的。我一個外來的人自然不會有座位。不過我可以在後台,演員上場的側邊觀看。
舞蹈學院的迎新晚會還是很熱鬧的。相聲,小品,魔術,雜技。不過最主要的自然是以舞蹈爲主。歌舞劇,傳統京劇,越劇。甚至還有梆子戲。
雖說這些學生全都20出頭,十分年輕,也沒有太多的舞台表演經驗。可他們一個個畢竟是專業的。所以整場晚會,聲勢十分浩大,節目也相當的精彩。
我甚至覺得,這麽精彩并且專業的節目,除了舞美差一點,剩下的編舞環節簡直能夠超過春節晚會。
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是沈安然他們的舞台劇——昭君出塞。
沈安然主演王昭君。隻不過這一次的昭君出塞跟以往之島的曆史,出入很大。或許是因爲改變的緣故。
以前讀曆史的時候。隻知道王昭君是個傳奇女性。忠君愛國,舍己爲國。
而改編後的舞台劇,更注重王昭君整個人的心理描繪。大緻的環境也是王昭君遠嫁塞外之後,因爲塞外的風俗。王昭君先後侍奉三個男人。兄弟,父子。
而這出舞台劇,改變的最離奇的環節竟然是。王昭君最後并沒有慘死塞外,而是在邊塞大都督的幫助下,逃回了大漢。
可是回到大漢之後的王昭君,并沒有受到萬民的敬仰。反而是大漢的子民,都抵辱王昭君一女侍三夫,說她不貞不潔,嫌棄厭惡。
而最終的結局,是逃回大漢的王昭君心碎悲痛,以死殉國。
反正,總體是一個魔改的版本。故事的中心改編的有些像《羊脂球》。
一個善良,爲了救人且付出自己身體的可憐女子。
卻因爲自己的身份,被那些自己救助過的人嫌棄厭惡……
整場晚會,一直演到晚上9:30。
而最後一個舞蹈,才是沈安然他們表演的群舞爵士。
直到整場晚會完全結束。沈安然去後台換好衣服,才挎着我的手,和我走出學校的大門。
“石頭,我們今天晚上表演的怎麽樣?”沈安然興緻勃勃的問我。
爲了這場晚會上的兩個舞蹈,她們總共彩排了接近小一個月的時間。
我若有所思道。
“那個爵士舞倒是中規中矩的,跳起來蠻性感。
就是你們表演的那個歌舞劇,說實話,改動還真的蠻大的。”
沈安然悠悠的跟我說。
“我們這次的舞蹈改編,其實就是想要表達一種好人沒好報的思想。”
“這種思想還蠻有意思。”我忍不住微微一笑。
沈安然挑着眉毛。
“其實我們改變這個舞蹈之前,是因爲看了一篇紀實新聞。所以才有的靈感。”
“什麽紀實新聞呀?表現的确是好人沒好報。”
沈安然講。
“說是一個發生在很久之前的事情。反正是在新政府成立之前。咱們東北不是有很多山頭嘛,山頭上面常年鬧土匪。
其中有一個土匪頭頭綽号叫黃山霸王。那個黃山霸王常年欺壓老百姓,剝削民脂民膏。
有一年,黃山霸王帶着下面的一群小土匪下山搶糧食。卻意外發現村子裏有一戶姓錢的人家。
那戶姓錢的人家,他們家的閨女長得模樣異常貌美。黃山霸王就想把錢家的姑娘搶走,掠到山上去當壓寨夫人。
可是那錢家的姑娘不過年滿二八,好端端的一個良家婦女。自然不想上山。
就在這時,村裏有一個寡婦毅然站出來,說自己願意代替錢家的姑娘出嫁。
原來,那寡婦男人死的早,隻留下了媳婦和一個剛滿兩歲的男嬰。寡婦一個人養孩子,日子過得屬實可憐,經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而那些土匪三天兩頭下山搶劫,所以寡婦的日子更不好過。和孩子已然斷了糧,隻怕再過上幾個月。這母女二人都要在自己的家裏活活餓死。
土匪頭看上了錢家姑娘,寡婦挺身而出。說等到土匪頭下山迎親的時候,自己願意代替錢家的女兒出嫁。
并且自己也不求什麽報答,錢家條件還算富裕。隻希望錢家可以收養自己的兒子,不求兒子可以當個小少爺,能夠在錢家當個下人奴才,混上一口飯,吃能夠活命便是寡婦最大的心願。
錢家人聽了寡婦說的話,對寡婦簡直是千恩萬謝。
他們說寡婦是自家的恩人,隻要寡婦願意替自己的女兒上山。他們就把寡婦的兒子當成親生骨肉一般養育。
于是等到第2天一清早,山上的土匪敲鑼打鼓下山迎娶壓寨夫人。而寡婦穿上了一身嫁衣,坐在花轎裏,李代桃僵被擡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