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流行下井,誰家的兒子,要是能當上礦井工人,也是實在光榮的事情。
可是韓天爺和宋建國家境條件比較差。村子裏相對來說富裕點的人家,大多找門路,把兒子安排到煤礦去工作。
想當年在東北,煤礦那可是有名的大産業。井下工人又風光,賺的又多。家家戶戶的男孩,都是擠破頭想要進煤礦。
可是韓家和宋家,就是想給領導送禮,都找不到領導家的門。
韓天爺和宋建國沒混上工作。那就等于流氓,十裏八村沒有好名聲,更沒有出息。
那時,韓天爺突發奇想。想要走出村子,去外面的大城市,去南方闖蕩。
聽說港堤有很多大老闆,還說很多收破爛的,倒賣鋼材的都發了家。
年僅17歲的韓天爺,一輩子窮怕了,苦怕了。他再也不想被困在那個小小的破落的山村。隻想走出去,闖出一片天地,好像所有人證明,自己不是個流氓。
宋建國跟韓天爺一拍即合。兩個人從小光屁股玩到大都是男孩。還同歲,家庭同樣困難。
宋建國心中比韓天爺更有抱負。他性格嫉惡如仇,又有極強的自尊心。宋建國此生最恨的,便是貧窮,便是被同村人奚落的模樣。
兩個孩子把心中的想法跟好朋友和家人一說。宋韓兩家的父母倒是沒有什麽意見。
畢竟那個年代,家家戶戶孩子多。韓天爺兄弟7人,宋建國兄弟6人。
兩個混小子,走出山村,隻要不在家裏吃閑飯。他們的父母隻會覺得輕松。
而那時,劉華夢的母親也已經去世了。
劉華夢原本就是被母親帶回娘家的,她沒有兄弟姊妹,在母親的娘家也隻是一個外人。
劉華夢聽說韓天爺和宋建國想要去外頭做買賣。劉華夢不懂做買賣,隻是想出逃,隻是再也不想過寄人籬下的日子。
三個人便決定一起走。在三個人臨走之前,小瘸子特意在自己家安排酒席,招待他們。
小瘸子的母親是米婆。家裏比較富裕。小瘸子天生又有殘疾。她注定是離不開那個村子的。
就在吃分别宴的那天晚上。小瘸子的母親,認真仔細的端詳着劉華夢的臉。最後竟然說,劉華夢是天生的貴人命。命中帶财,旺夫旺子,旺後代子孫。
還說劉華夢祖上是皇帝。說劉華夢是皇帝的後代,是帝王将相家的子嗣。
總之,米婆把劉華夢捧到了天上。隻說這女人财運通天。将來誰要是娶了她,那便是天龍之婿。
“天爺,你的亡妻是皇帝的子嗣?”
我心中頓時震驚。
古代皇帝的後代,也稱爲帝子,帝女。
而我不過是個活死人。養父去世的時候,給我留下遺言。
倘若我想要活命。便要在5年的時間之内,找到五帝之女,用她們的鮮血開壇做法,才能夠召喚回我的魂魄,延續壽命。
可是直到現在,我就連一位帝女都沒有找到。
萬萬沒有想到,韓天爺的亡妻竟然是帝女。隻可惜,韓虎的母親已經去世整整20餘載!
這就像是一個馬上要渴死的人,忽然看到了一片杏林。可走上前去才發現,那片杏林不過是一場海市蜃樓。
我的心中有些難受。
韓天爺卻重重的點頭。
“沒錯!華夢确實出身不凡。華夢姓劉,她父親那一支,就是漢代皇帝的後人。”
漢代皇帝,确實是劉姓。
哎!可就算是如此又能怎樣?明明已經到手的武帝後人,偏偏卻已經是死去20年的亡魂。
而韓虎雖然身上也流淌着母親的鮮血,可惜韓虎并不是一個女人。而能夠救我命的,必須是帝女。帝女爲陰,我爲陽。隻有以陰才能補陽。
此時此刻。我恨不得立刻把韓虎送去醫院,給他做個變性手術。
我心中忍不住遐想,韓天爺繼續悠悠的說道。
“總之,華夢漂亮,端莊,又有良好的出身。我心中愛慕她好多年,可遲遲不敢開口。
我和華夢,還有宋建國一起離開了山村。我們一開始去南方,沒有什麽資金。做的是垃圾站的工作。
也就是收破爛,然後從中賺取差價。
那個年代,很多收破爛的都發了大财。我們三個人也算是踩在了風口上。短短四五年的時間,我們三個就都變成了萬元戶。
那個年代的萬元戶,比現在的百萬家産還要值錢。
我們幾個人都變得牛氣起來。穿的是皮夾克,腰間别着大哥大。出行坐的是紅旗轎車,我們三個人還燙了頭發。
那時我才23歲,留着滿頭披肩發,燙成大卷,像極了迪克牛仔。”
韓天爺回憶着自己年輕的時候,臉上蕩漾的滿足的笑。
“後來呢?天爺,後來你怎麽不做正經買賣了?反倒成了東北的太上皇?”
韓天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因爲我和建國鬧掰了。不爲别的,就是爲了華夢。
建國打小就知道我喜歡。那個時候他常常告訴我,說感情就是王八蛋。他一輩子都不要談感情,隻要當人上人。
還說我缺心眼。竟然把女人放在心上。女人哪有錢香。
所以那時我一直覺得。哪怕我不敢對華夢表達自己的愛意,或許我們兩個人相處的時間長一點,她慢慢就會發現,我就是那個一直守在她身邊,照顧她,保護她,陪她共度餘生的人。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
有一天晚上。建國和華夢擺了一桌子酒,請我吃飯。
在酒桌上建國竟然牽起了華夢的手,然後對我宣布。說他們兩個人要結婚了!
直到那時我才曉得。自從我們三個人離開村莊之後。宋建國在私底下竟然一直偷偷地追求華夢。
兩個人背着我,竟然搞了整整4年多的地下戀情。宋建國偷偷摸摸求婚整8次,才求的華夢點頭同意嫁給他!
那一瞬間,我他媽覺得,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逼。
我滿心滿意的把宋建國當手足兄弟,他明明知道我對華夢的心。卻背地裏挖我牆角,撬走了我最心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