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個黑色的影子籠罩在門口。
我們習慣性的轉過頭去看,隻發現忠叔穿着一身黑色唐裝,佝偻着腰身。原本稀疏的發頂,已經全部剔秃。露出了頭上,明晃晃的九個戒疤。
戒疤又稱燃香戒,始于元朝,作爲出家僧人的終身之誓。
一般小和尚,入寺廟學習一段時間,成績優異者,方丈便會用線香爲他們賜予生命之中的第一顆戒疤,這顆戒疤名爲“清心”。
而再過一兩年之後,如果僧人繼續表現良好。才有資格獲得第2枚戒疤,此疤名爲“樂福”。
大多數寺廟之中,年長的老和尚,頭頂大約會有5~6枚戒疤。而隻有像少林寺的那種方丈主持,或者是極其有地位的得道高僧,才可能擁有8~9枚戒。
而佛教至高無上的12戒疤,又稱爲菩薩戒。也隻有達摩祖師,六祖禅師那種級别的人物,才能頭頂12枚戒疤。
在中華的佛教來講,能夠頭頂九枚戒疤的,已然是極其德高望重的人物。
而眼前的忠叔,那剃光的秃頭。九枚戒疤赫然在目。上一次見面,确實是我們小瞧了忠叔。
忠叔道。
“原本,我想趁着這三日時間。用佛經,漸漸感化通兒。
可是我佛性微弱,自己已然堕身成魔,又如何能夠感化得了通兒。
昨天半夜時,通兒獨自離開佛堂。我心中便知,他已然被“求不得”之恨蒙蔽雙目。
恨意滔天之人,注定命不保息。通兒用自己的靈魂爲引,複活女煞。所以我今兒特意趕來,希望能夠緩解一下通兒釀下的禍根。”
我請忠叔進房間。
二樓主播室,環境有些簡陋,陳圓急忙跑去泡茶。
我問忠叔。
“老人家,我想在今天夜半子時之前,便把那女煞封印住。不知老人家你意下如何?”
忠叔雙手合十,默默哀歎。
“哎!我雖心中也有此意,隻是不知道時間夠不夠用?”
我立刻保證。
“忠叔,你在封印之前需要做什麽準備,現在就可以跟我說。我立馬前去置備!”
忠叔的要求倒是很簡單,其他什麽都不需要。隻要兩樣物品,一樣是香灰,一樣是鳳凰筆。
香灰這東西很簡單,就是香爐裏的那些香,燃燒之後形成的灰燼。
這東西都不用到特别的地方去找,我們軒轅館便供奉着三清祖師爺,雖然鋪子剛開張也就不到一個月。但确實也存了不少香灰,兩三斤應該是有的。
而鳳凰筆,這東西卻有點難辦。
鳳凰筆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鳳凰,其實不過是用孔雀的尾羽,制成的一種極細,可以勾勒出特别精細的線條的一種畫筆。
現如今市場上大多畫筆要不是狼毫,要不就是人造纖維的。孔雀尾羽,确實是不大好搞。
不過馬傳喜說,鳳凰筆的事包在他身上。他有個兄弟,就是白山市動物園的園長。動物園裏養了十幾隻孔雀,白孔雀,綠孔雀皆有。要幾根孔雀羽毛倒是簡單的事。
而香灰,我便直接給邊雲打電話,讓她先去軒轅館取香灰,再以最快的時間趕到圓喜傳媒。
大約經過了一個小時。也就是中午10:00左右的時間。邊雲和馬傳喜全部趕回來。香灰和鳳凰筆也已經全部到位。
緊接着,忠叔告訴了我們應該如何封印女煞。
忠叔從自己的懷中,悠悠掏出一把,嵌滿了許多藍色瑪瑙的佛刀。
這柄刀,一看就是幾百年的文物。上面的藍色瑪瑙,一共有108顆。
忠叔告訴我們,這刀是達摩祖師座下弟子開光過的聖物。
想要封印女煞,需要用守護者的鮮血爲引,鮮血與香灰融合,塗滿守護者的全身。把守護者封成一灘泥塑。
然後用鳳凰筆,沾着金漆。需要用有道行的人,手拿鳳凰筆,在泥塑的通身,用極其微小的筆迹,抄寫全篇《妙法蓮華經》。
而經文,隻能用梵文書寫,并且字迹不能太大,要用金漆把泥塑的全身覆蓋的密密麻麻。放眼望去,守護者如同一尊金身羅漢。
要用這尊“金身羅漢”,才能徹底鎮壓住那千年女煞。
聽到這種封印方法,我瞬間倒吸一口冷氣。
“香灰摻着鮮血塗滿全身。忠叔,這樣做的話。豈不是要封住人的七竅?鼻孔,雙眼,耳朵,嘴巴。
那麽,你不就會……”
忠叔默默點頭。
“每一代人骨雕像的守護者,他們本身就是一個活的封印。
用我的命,能夠封印住那女煞,是天底下最值得的買賣!”
香灰封身,守護者窒息而亡。這種痛苦,和把人砌在水泥之中又有什麽不同?
可現如今,眼前好似也隻有這一種方法。
忠叔今日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的。
他已經提前淨過身,甚至把自己身體所有的毛發全部去除。爲的,便是把自己變成一個活體封印。
忠叔拿着那一把瑪瑙嵌寶佛刀,不慌不忙的割破了自己左手掌心。
“快,容器!”忠叔大喊。
我們找了半天,隻在衛生間找到了一個塑料盆。
忠叔把左手放在盆中,任憑鮮血汩汩的流淌。
他又轉過頭問我們。
“人骨雕像在哪個房間?便去那個房間,便在人骨雕像的面前,你們把我做成封印吧。”
三樓總經理辦公室,推開房門,屋子裏冷飕飕。陰氣充盈!那個女煞的能力在慢慢變強。
因爲一會兒還要用鳳凰筆,在忠叔的通身抄寫佛經。衣服全部褪下,所以房間内不宜有太多的人員。
我讓馬傳喜和陳圓先去樓下等待。
抄寫佛經的人,自身須得有道行,才能鎮得住《妙法蓮華經》。我和邊雲倒是都符合。
而周身的《妙法蓮華經》必須要用梵文書寫。且字迹一定要極小,才能保證最後的泥塑會變成金身羅漢。
所以工作量還是蠻大。玄門中人,眼中隻有世人,無男女異性之分。
我讓邊雲也留在房間内,幫我打下手。
緩緩的,忠叔體内的鮮血已經躺出滿滿一盆底。
忠叔臉色慘白,因爲失血過多,就連眼皮都有些支撐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