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通的母親一直把忠叔當摯友,直到自己結婚生子。黃通的母親一直保持着,每年去華陽寺小住幾個月的習慣。
黃通的母親去世的時候,就是死在寺院之中。
她雙手握着忠叔的手,祈求忠叔能替自己守護孩子。
摯愛香消玉隕。可就在那個女孩臨去世之前,忠叔從來都沒有表達過自己的愛意。
他是個出家人呀!世間沒有雙全法,既見如來不見卿。
後來那些年。忠叔時常與黃通保持通信的狀态。
直到陳圓去世,黃通悲傷不已,整個人迅速消瘦,口吐鮮血。
他來到母親當年去世的華陽寺,尋求忠叔幫助。希望忠叔可以有方法,能夠留住陳圓的魂魄。
哪怕佳人已逝,能夠把魂魄留在自己身邊。黃通也覺得此生無憾。
也就是從那一日起,忠叔正式下山。
他此生沒有學過什麽玄法,唯獨的能耐,便是飽讀經書。
根據佛教拘魂的法咒,忠叔讓黃通買下白山市附近這片荒地,蓋了一處四合院,又在四合院的後面建了一座佛堂。
四合院中所有的裝飾擺設,全部都由忠叔一人負責。還有那一尊碩大的,跟陳圓一般模樣的白玉雕像。也全部都是由忠叔出的主意。
陳圓死後那些年,魂魄并不是被困住。
而是用佛教的方法,将其魂魄供奉起來。隻要能供奉上六六三十六年,便可求陳圓下一世,出生富貴,長壽安康,永世順遂,無病無憂。
從那以後,整個四合院,隻有黃通和忠叔兩個人居住。
黃通守着陳圓的魂魄。
忠叔守着摯愛之人的兒子。
可是這些年,忠叔親眼看着摯愛之子,每日沉淪在痛苦之中。
黃通想要報仇,想要報複馬傳喜。
忠叔一開始是勸。給黃通念經,希望能夠緩解他的心靈。
可是黃通聽不下去,情緒越發的癫狂,恨意越發的深重。
忠叔做了大半輩子的出家人,也做了大半輩子守護女煞的守護者。
可直到人生走到盡頭,他竟然爲了黃通的心裏可以舒坦些,親手抱出那尊人骨觀音像,并且解除了女煞的封印。
說到這兒,忠叔告訴我們。
“請再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會主動去找你們,幫你們封印住那具千年女煞!
這一切都是我的罪孽。因果報應,種什麽因得什麽果。我做的孽,自然要我自己去償還。”
黃通聽到忠叔執意要封印女煞。
他站在佛堂内,崩潰的嘶吼。
“忠叔,你竟然背叛我。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絕對不會。
圓圓!我這麽愛你,你卻負我。
我恨你們。我要毀掉你們所有人……”
黃通的癡念,确實是難以磨滅的恐怖。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曾經癡癡的愛着一個人,有多愛,便有多恨。愛和恨之間,不過是個正反面的關系。
我們沒有再理會黃通。現在的黃通,如同一個瘋子。沒有辦法用人類的語言與其溝通。
我走到忠叔面前,雙手抱拳。行了一個玄門的禮數。
便轉過身,帶着邊雲,馬傳喜,陳圓離開了佛堂。
就在佛堂的大門關上的刹那。我隻聽到,忠叔正在不停的喃念《妙法蓮華經》。
“若三千大千國土,滿中夜叉、羅刹,欲來惱人,聞其稱觀世音菩薩名者,是諸惡鬼,尚不能以惡眼視之,況複加害;
設複有人,若有罪、若無罪,杻械枷鎖,檢系其身,稱觀世音菩薩名者,皆悉斷壞,即得解脫……”
或許,忠叔是想用這《妙法蓮華經》文,消除黃通心中的我執。
又或者,他原本想消除的。是自己,對黃通母親的那份執。
走出四合院,邊雲挺着胸脯,掃興的問。
“那老頭說的話是真的嗎?
他真的會幫着咱們封印女煞,不會是緩兵之計吧?”
馬傳喜也有些擔憂。
“是啊!如果那位忠叔真的想幫助咱們。爲什麽非要等到三天之後?
今天晚上就不行嗎?”
倒是陳圓,表現的尤爲通透。
“傳喜,不要擔心。我瞧着那位忠叔,像是一個高人。并且他已然那麽大的年紀,沒有必要騙咱們。”
我忍不住給陳圓點贊。打趣邊雲和馬傳喜。
“瞧瞧你們兩個,火急火燎的性格。當真比不上陳小姐通透。
你們以爲封印女煞是多麽簡單的事?給忠叔一點時間準備,三天時間,已然很快了!
放心吧,我看過忠叔的面相。他是嘗盡半生辛酸,大徹大悟之人。雖做過錯事,但面相帶佛韻,他與佛有緣。便是死後,也會登入極樂的那種人。
極樂淨土之士,怎麽會騙咱們幾個小孩子?你們回家等着就好。”
寬慰完馬傳喜的心。
他自然想和陳圓膩在一起。我們直接在四合院門口解散。
我和邊雲回軒轅館。任由馬傳喜和陳圓過自己的二人世界。
剛剛回到軒轅館,打開店鋪門。
我摘了帽子,由于天氣太熱,滿頭都是熱汗。
“幫我看會兒鋪子,我去洗把臉!”我對邊雲說。
做助理的,自然要有主動幹活的覺悟。
“喂!師爺爺,你這破鋪子,還用着看?”
邊雲一屁股坐在書案後坐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從背包裏拿出粉餅開始補妝。
她軟乎乎的小手不停的拍着臉,語氣滿是吐槽。
“師爺爺,就你選的這個小破店。估計八百年都不會有一個客人。
就是天天敞開大門,賊都不會進來!太寒酸喽!滿屋子都是窮氣!”
我被這個死丫頭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隻能站在原地,伸出右手,随便掐算幾下。
“哼!還敢說我的鋪子沒有客人?快去沏茶吧。一會兒就會來人。”
我的語氣無比笃定。邁開大長腿,走進衛生間洗臉洗頭。
邊雲補完妝,極其不情願的拎着水壺,去找電源,準備燒開水。
“自己渴就說自己渴,還什麽一會兒會來人。呸!”
邊雲的小嘴“叭叭”抱怨個不停。卻還是主動燒水,去貨架子上找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