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伏下身,隐隐的看到,許知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細細的紅繩。
我用手指挑起紅繩,将繩子扯出來,隻見許知的胸口處,果然戴着一塊黃色的,看起來像是翡翠般的長方形玉牌。
玉牌幹幹淨淨,素面,上面沒有任何花紋。但是聞起來卻有淡淡的檀香味。
我将這塊玉牌握在手心,瞬間便能夠感受到玉牌傳出來的能量。
“佛教産物,高僧開光。是個好物件。”我說。
馬傳喜見狀,立刻說道。
“這玉牌是我給許知的。”
馬傳喜說。
“就是在車禍事件之後。許知躺在醫院昏迷不醒。
那時我一個朋友知道我出了車禍,便送給我這塊玉牌,說是可以逢兇化吉。
我覺得沒什麽用,畢竟傷的不是自己。便趁機将其帶到了昏迷的許知的脖子上。”
說到這,馬傳喜忽然想起什麽。
“對,就是我把這塊玉牌挂上許知脖子後。第2天,她就在醫院蘇醒。”
“原來是這樣。”
我輕輕點頭。
我道:“你和陳圓的這場緣分。或許算是一場巧合吧。
陳圓的魂魄飄蕩在許知身邊。許知又爲了勾引你,故意制造一場車禍。可萬萬沒有想到,那場車禍竟然真的要了許知的命。
陳圓因此得到機會附身。而正是因爲你送的這一塊被佛教高僧開光的玉牌,将陳圓的魂魄和許知的身體完全融合。陳圓才能在許知的體内寄居這麽久。”
我一邊說着。
馬傳喜痛苦的看向我。
“小兄弟,我求求你。你有沒有辦法,讓圓圓的魂魄再回到許知的身體内?”
眼前的馬傳喜和陳圓,一對相愛多年,互相牽絆的壁人。隻不過一陰一陽,人鬼殊途。
十幾年的失職交臂,現如今,馬傳喜和陳圓再次見面。
可是馬傳喜卻不知道。那個讓自己欲罷不能的陌生面孔,便是讓自己十幾年都不能忘懷的初戀情人。
我轉過頭,冷眼看着陳圓的魂魄。
“陳小姐,你覺得呢?人鬼殊途。你還想在馬總的身邊陪伴多久?”
陳圓已經是鬼魂,有些事情的弊端,她心中比我更清楚。
陳圓雖然從頭至尾都沒有傷害過馬傳喜,可她畢竟是陰間的鬼。身上陰氣極重,和男人長時間待在一起。又總是做那種事情。便會傷害男人的陽氣。
也正是因爲如此,馬傳喜才會面色黑沉。有女鬼纏身之像。
現在陳圓和馬傳喜已經苟和三個多月。這三個月的時間,幾乎是人鬼交鸾的大限。
倘若兩個人再像現在這般,每天難分難舍。隻怕,不出半個月。馬傳喜渾身陽氣消耗殆盡,他也會就此一命嗚呼。
陳圓的魂魄飄蕩在半空中,臉色慘白。
“我……我不回去了!
我心中明白,這三個月的歡愉是我偷來的。再這樣繼續下去,我隻會害了傳喜。”
她一邊說着,轉過頭,無比柔情的看向馬傳喜。
“傳喜,此生有這三個月的快樂,我心中知足了。
過幾天,我的陰壽便至,我便可以去陰間投胎。
傳喜,好好照顧咱倆的女兒,忘了我吧!”
“不,圓圓!我不要忘了你,我不要你走。我不能再失去你。”
馬傳喜拼命的搖頭。
“圓圓,沒有你的這十幾年,我每一天過的都是生不如死。
你怎麽可以如此無情?你要放棄我了嗎?”
呃……
真愛至上的男人和女鬼。屬實是讓我覺得有些尴尬!
邊雲倒是被馬傳喜和陳圓二人之間的感情,感動的嘩嘩流淚。
邊雲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淚,用軟乎乎的小手,捏我的腰眼。
“師爺爺,你就想想辦法嘛。你忍心看着馬總和陳圓如此痛苦嘛!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真的好讓人心酸啊。”
邊雲一邊哭,一邊仰着頭。生怕淚珠子融化了她臉上的濃妝。
我伸出右手,掐指算了算。最後隻能無奈的歎上一口氣。
“陳小姐在陽間最後的期限還剩7天。
馬總。有些時候便是如此,緣分這東西求不得。
這樣吧。我先修補好許知的身體。讓陳小姐的魂魄附上去。
如此一來,陳小姐便可以跟之前一樣,借用許知的身體,和馬總相處最後7天的時間。
等最後期限一到。我便幫陳小姐超度投胎。”
馬傳喜和陳圓兩個人也應該明白。
人鬼殊途,他們之間的緣分早在十幾年前就盡了。強要在一起,隻能害了兩個人。
陳圓如果錯過投胎的時間,自此便隻能永生永世做一個孤魂野鬼,在人世間飄蕩無依。
馬傳喜如果再和陳圓糾纏的時間過久。他也隻會遭受天譴,陽盡人亡。
所以給他們最後7天期限,這已經是老天爺給他們二人最大的照顧。
我一邊說着,從自己的兜裏掏出一張黃色符紙。
我閉上雙眼,心中默念口訣。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禅寂入定,毒龍遁形。我心無竅,天道酬勤。我義凜然,鬼魅皆驚。我情豪溢,天地歸心……屍身縫縫補補,真氣作線,符紙爲針,急急如律令!”
念完口訣,我右手中指食指夾着符紙,抛到半空之中。
緊接着,符紙在空中燃燒,化成一道絢麗的黃色火焰。
我把黃色火焰射進許知的後脖頸,剛才,被我用匕首劈開的屍身,便恍然間融合到一處。
我道:“屍身已經修補完整,請陳小姐歸位。”
我一邊說着,運用内力。直接用法力移動陳圓的魂魄。将其魂體,強力安置在許知的體内。
緊接着,我默數三個數。
“一,二,三!”
就在此時,躺在地上的許知,終于緩緩睜開眼皮。
“圓圓!”馬傳喜見狀,激動的沖上前去,把許知緊緊的摟在懷中。
我叮囑這二人。
“最後7天的時間,你們隻需要交流感情。那方面負距離的事情,還是少坐爲好,對馬先生的身體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