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啓民看到我殺了沈軍,目光之中滿是詫異。
我單手背後,冷聲道。
“老前輩,你籌謀6年,爲的不就是今天嗎?
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你的計劃是什麽。你根本不想害死沈家人,你不過,是需要沈軍這具軀體,好讓你的兒子死而複生。”
我眯着眼睛,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張勇的鬼魂。這個魂魄,被張啓民放在身邊養育整整6年。
他不是舍不得自己兒子去投胎!而是想要把這個魂魄養到足夠強大,便可以讓兒子上身他人,以此代之。
我戳破張啓民的計劃。
“老前輩,你乃是五錢風水天師。憑借你的本事,倘若想要沈家人全部死絕,那簡直是輕而易舉。
你隻要稍微在沈家祖墳上做點手腳,沈家人早就活不到如今。并且不止如此,你甚至有能力,讓他們生生世世飽受折磨。
可是你根本沒有這樣做。你用的隻不過是最微小,最淺顯的法術。在沈家的祖墳上動了丢丢的手腳,讓沈東明的身體越來越差,讓沈家損失了一點錢财而已。
因爲,你的目标并不是報仇,而是想要讓兒子取沈軍而代之。”
“張勇剛死的時候,他是自盡而亡。魂魄太過微弱,根本沒有辦法進入人的身體。
所以你需要時間,你需要把你兒子的魂魄養得足夠強大。起碼要有點點法力,才能夠附在沈軍的身上。
你用了整整6年時間,來籌謀自己的計劃。今日,便是這最後關頭。”
我說完這些話,又掃了一眼,剛才被我打死的沈軍的屍體。
我剛才出手的時候,特别注意沒有傷害沈軍的肉體分毫。我隻不過是讓他的魂魄離體。而沈軍的肉身,就連一根頭發絲兒都沒有損傷。
我繼續對張啓民說。
“現如今,沈軍的肉體就擺在眼前。你可以完成你的6年大計了!”
張啓民萬般詫異的指着我發問。
“你,你爲什麽要幫我?你不是要保護沈家人嗎?”
我實話實說。
“幾次三番來求我的人,都隻有沈安然一個。她隻是希望我救救沈家人。
我說過,我會保證沈家人全部活在這世上。可至于他們的體内,住的究竟是誰的魂魄,我根本就不在乎。”
我又道。
“更何況,我跟沈軍沒有半點交情。我甚至極度讨厭他!
他對自己的妹妹言語辱罵,甚至推自己的妹妹去死。
這樣的人渣,還是早點上黃泉的好!”
更何況,我從來不覺得,我是個佛性之人!
我喜歡公道,可是我心中的公道,與律法無關。
我隻希望這世上,好人長存,惡人便應該有他應遭受的報應。
沈軍之流,仗着家中有潑天财富。橫行于律法之上,既然大道不能處置他,我何不替天行道?
張啓民聽到我的話,忽然仰頭,朝天“哈哈”大笑。
“哈哈哈!小後生,是我從前看輕了你。
你果然不同凡響!不愧是石山調教出來的。也不愧,是他的兒子!”
張啓民一邊說着。然後讓張勇的魂魄,去附到沈軍的身上。
那血肉模糊的男鬼,一點點朝着沈軍的屍體靠近。然後躺在身上,可是,這魂魄和沈軍的屍體卻不能完全融化。
我道:“雖說現在張勇的鬼魂可以附身,但是沈軍已死。
不出7天,沈軍的屍體就會腐爛。等到那個時候,張勇的魂魄還是會被逼出身體。根本沒有辦法,完全取而代之。”
張啓民胸有成竹的說。
“我能夠計劃整整六年,自然也知道這一關鍵。
放心吧!從今日起,便是我而複生之日!”
張啓民一邊說着,忽然動手點住了自己全身108處穴脈。
然後,他一隻大手抓在沈軍的頭上。
隻見張啓民的身體湧現出洶湧的黃氣,這是他生平修行50多宰,周身所有的内力。
張啓民竟然費了自己一生的内力,用畢生道行,将兒子的魂魄和沈軍的身體完全融合。
看到這樣的場景。忽然,我便想起13年前。養父爲了救我的命,把身上的紫龍封印過渡給我的那一刻。
天下之大愛,最大莫過父母!
用畢生法力換兒子一條性命,這便是天底下,最癡心的父親啊!
大約半個多小時。等到張啓民把渾身所有的内力全部過到沈軍的身體之上。
躺在地上的沈軍緩緩睜眼。
此時此刻,睜眼的人已然不是沈軍!而是整整死亡六年,再次複生的張勇。
最後一點内力輸出,張啓民肉眼可見的蒼老了許多。他滿頭花白發已然變得全白。就連呼吸都是那樣的無力。
張勇從地上爬起來,翻身跪在張啓民面前。
“兒子感謝父親救命之恩!爸,從今天開始我複活了。我一定好好孝順你!
我不是孤兒,我是有親人的人。從今往後,兒子定然好好照料你的後半生。”
誰料,張啓民卻虛弱的擺擺手。
“兒子,從今天開始。你不是張勇,你是沈軍。
我不是你的父親。我命中邢克,從今日起。你我父子二人,此生不負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