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過了半晌,卻沒有鬼魂上來領金印紙錢。
鬼魂不收賄賂,他們這是下定決心,要讓沈軍血債血償。
忽然,天空中風聲大作。
陣陣陰風嗚咽,把祠堂的木門刮的“咦呦咦呦”直響。
緊接着,便有一道閃電從天而降。
那閃電正劈在沈家祠堂門口。聲音之大,把沉黑的夜空,照耀得猶如白晝。
“呃!我的天……”
沈軍被吓得一聲驚呼。用手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電閃雷鳴,這也太吓人喽!”
“閉嘴!”我側着頭,瞪了一眼沈軍。
“還不都是因你而起!繼續磕頭,認罪。”
我一聲令下,沈軍用手揉揉紅腫的腦殼,委屈的撇了我一眼。隻能繼續不停的磕頭,一邊磕頭,一邊祈求祖宗庇佑,老天原諒。
我轉過身,看了一眼供奉在祠堂桌案上的罪己龜殼。
龜殼裂了!從背部引申出一個碩大的豎紋。鬼魂不諒,看來,今晚那邪物定要索取沈軍性命。
哎!又是一場惡鬥。
我看了一眼手表,現在11:20。距離那個時刻不遠了。
我找了一塊兒軟乎點的蒲團。盤着腿坐在蒲團之上,閉目養神。
我的耳邊傳來沈軍一下又一下的磕頭聲。雖說閉着雙眼,可是我的心仍在動,我的大腦仍在思考。
我隻是心中不知,今晚這場惡鬥,我究竟應該怎麽辦?
或者說是我還沒有想通,我到底應不應該。站在沈家這邊。
轉眼間,不知過了多久。
夜半子時,便是沈軍的大限。
半夜12點。祠堂外的陰風刮得越來越滲人。
我猛然睜眼,隻看到沈家祠堂的木門上,貼着一張血肉模糊的人臉。
那是一個看起來大約30歲的男人,臉上的皮膚全部腐爛,鼻子隻剩兩個黑漆漆的大洞。
他的血臉貼在木門上,眼珠子在眼眶裏咕溜溜轉。最終,卻把目光鎖定在沈軍的身上。
那男鬼的眼神兇狠,滿滿都是噴火般的仇恨。
半夜子時,也是鬼魂身上怨氣最重的時候。
男鬼在門口瘋狂的咆哮着,好似馬上就要沖破木門,把沈軍颞骨食肉,扒皮吸血一般。
呵!該來的終于來了。
我心中暗想,右手調動内力。
緊接着,一道猛烈的紫光便從我的右手掌心襲出。
我知道自己的内力有多強勁。隻需一招,男鬼定然魂飛魄散。
就在此時。忽然從門外傳來一陣強大,且耀眼的黃色光芒。
這光芒直接把祠堂的木門擊碎。
我忍不住驚呼,“好強的内力。”
這黃光朝着我發出的紫氣迎面襲來。然後迅速将我使出的招數逼回。我來不及躲閃,剛才發出的招數,竟迂回地打到了我的胸口。
我捂着胸部,一口老血噴出。
媽的!出招傷了自己。這開局還真是丢面子。
祠堂門破,發出驚天般的巨響。
我強忍疼痛,立刻跑到門口,堵住進門的方向。隻怕,那男鬼會猛然襲擊,傷害沈軍。
與此同時,忽然有一道人影從天而降。站在我的面前。
我定睛一瞧,這人影竟然是個熟臉!
是那天來我店鋪算命的老前輩!
這老前輩身上還穿着迷彩服,就連腳上的黃膠鞋都沒有換掉。
他臉上蕩着詭異的陰笑,赫然站在我的面前。而方才那血肉模糊的男鬼,此時正躲在這位老前輩的身後。
“老前輩,竟然是你。”
我嘴角淌着血,可仍舊深呼吸,讓自己保持鎮定。
老頭“哈哈哈”仰天長笑。
然後他忽然收起笑聲,用一隻陰冷的獨眼,死死的盯着我看。
“小夥子,咱們兩個人還真有緣分,這是第二次見喽!”
我心中深知這老前輩的本事。
不沖别的,就沖剛才他用内力發出的黃光。我頓時便明白,這位老前輩的功力,其實遠遠在我之上。
我努力平複心中的擔憂。鎮定的詢問眼前這老頭。
“前輩,看來,改變沈家祖墳風水布局的人便是您吧?”
這老頭倒也坦白。
“我張啓民做事從來不藏着掖着,沒錯!沈家的祖墳風水是我改的。墳坑裏的龜殼也是我放的。
你幫我算命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要幫我的至親之人報仇。
今天,就是讓沈軍血債血償的時候。”
“您的至親?”
我疑惑的眯着一雙眼,看着站在這老頭身後,那血肉模糊的男鬼。
這男鬼,想必就是6年前,被沈軍逼死的新郎張勇。
新郎叫張勇。老頭又自稱張啓民。
我恭恭敬敬的問眼前的老頭。
“張前輩,看來,張勇是您兒子!”
張啓民道。
“沒錯!小勇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我自幼八字純陰,命中邢克。雖然修行玄法,但仍就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的命數。
我原本以爲自己此生不娶,不生育。孤零零一個人活在世上罷了!
可萬萬沒想到,在我24歲那年,我還是對一個姑娘動了心……”
張啓民告訴我。他天生就是鳏寡孤獨命。所有的親人都會被他克死。
張啓民出生克死親娘。剛滿月就克死親爹。還好有師傅收他入玄門,教他法術。希望他一個人也可以在世上活得安穩。
可張啓民24歲時,爲完成師門任務身受重傷。他險些死去,卻被白山市周邊松樹村的一個姑娘救下。
養傷三個月,張啓民和那姑娘暗生情愫。天下最苦,莫若一個情字。
張啓民知道自己的命格,不願和姑娘在一起。可是那姑娘卻用刀逼着自己的脖子,說相愛之人不能在一起,那便生不如死。自己什麽也不在乎,什麽也不怕。隻想和張啓民做一對人間的快活夫妻。
張啓民最後還是拜倒在溫柔鄉下,身陷情網之中。
他和那姑娘結婚。爲了自己心愛之人,可以多活幾年。張啓民到處做善事,積累陽德陰德無數,幫心愛的妻子延續壽命。
可忽然有一天。妻子卻告訴張啓民,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