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經很好了。
”秦晴爲林楠感到寬慰,“他是這個家的家長,隻要他默認,另外一人最終也會認同你的。
看看你現在的情況,心态還真好啊。
”
“我哪裏心态好得了。
”林楠不解,爲何經曆了不少坎坷之後,秦晴反而對他們之間的事情這麽積極:“快點,别讓你師父等久了。
”
“果然是個年輕姑娘,收拾物品時總是磨磨蹭蹭的。
”楊老爺子含笑搖頭,但眼中流露出的是對林楠明顯的寵愛。
沒人會真心認爲楊老爺子在責怪林楠姗姗來遲,反而顯出他對有林楠這個徒弟的滿足與自傲。
女孩讓男孩等是常有的事,而男孩等待女孩,則更爲尋常。
“楠楠,快拿着行李走吧,噢,行李是秦晴拿的啊,趕緊把禮物放回汽車後備箱裏,我們也該出發了。
再耽擱,到了平城天都黑透了,你爸爸又會擔心了。
”
“遵命。
”秦晴麻利地将禮物放置好後,主動與林楠坐到了後排座位上,将副駕位留給了楊老爺。
就在車輛啓動的那一刹那,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首激昂的旋律:
“夕陽餘晖照紅霞,
戰士靶場得勝歸來。
歸來啦,歸來啦,
胸口勳章映晚霞,
歡歌飄揚四面風”
歌詞接着是林楠聽不懂的軍方專用語
“稱贊咱射擊最準确
一二三四”
“《打靶歸來》”秦晴撓了撓頭,對于軍中人爲什麽會突然演唱這首歌充滿了好奇,同時也不由地贊美這首歌的好聽之處。
林楠想起了什麽,猛地推開窗戶,回頭望了望。
隻見那一片片整齊劃一、讓人感到安心的綠色軍裝,如同綿延的小山脈。
唯有一朵紅色花朵般鮮豔的人站在一邊——那位女指導員看到了林楠回頭的身影,便朝着林楠做出了一個手勢,無聲地表示這首歌唱給林楠,感謝她的到來與告别,并期盼她的回歸。
秦晴也跟着伸出頭來,“原來是特别爲你表演的啊。
”
林楠沒有回應秦晴的問題,而是向那些可愛的人們揮舞起手來。
她揮手的動作有力,甚至差點把手臂揮脫臼,這讓士兵們的士氣更高,歌聲也更爲響亮。
即便汽車駛向了遠方,林楠仍舊能隐隐約約聽到《打靶歸來》這首動聽的曲調。
“想哭耶。
”秦晴揉了揉鼻子問道。
這些年來,秦晴頻繁進出軍營,每一次前來這裏就像是回到娘家,但卻從未遇到過如此溫馨的場面。
也因此,她未曾深刻感受到這種情愫。
直到這一瞬間,秦晴似乎有了一些共鳴:“真是太羨慕了,以前還有很多人叫我‘小師妹’呢,爲什麽當我離開時,
“老師,您誤解了我,我沒質疑您的意思。
這次團隊活動成效明顯,不應該就此停止。
雖然我沒太多特長,但我英語還不錯,隻想貢獻一點力量。
老師,這件事您怎麽看?”她不敢挑戰老師的權威,但是留下來可以做英語老師,不僅助人還利己,豈不是更理想?
至于林薇教得怎麽樣,這不再是老師要考慮的。
她已畢業,而林薇還在高中就讀。
等到林薇再次來上課時,之前的内容早已經被遺忘了。
“不要考慮了。
”老師直接拒絕道:“周雪,你不要誤會,這不是我個人的意思。
團隊是個組織有序的集體,讓你離開是大家的共同決定。
所有離職手續已經辦妥,請收拾好個人物品,準備離開。
作爲非團隊成員,按照規定,不允許在隊伍中逗留。
”
“都是誰的決定?”周雪緊緊咬着嘴唇,她未曾想到竟然這麽多人要她離開。
自從進入團隊,她一直遵守規定,從未出過大差錯,爲何竟有人聯合排斥她?
“這點無需你關心,快些走吧。
”老師擺了擺手,隊伍決策的人數不多,問這種問題是多餘的。
因此,老師裝作沒有聽到。
“……”周雪眼裏泛起淚花,幾欲滾落:“老師,這件事真的無法商量了嗎?我真的很喜歡這裏,這裏的一切。
我離不開團隊,不忍放棄這裏的好戰友。
老師,能否再想想辦法,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盡力達到您的要求!”
老師狐疑地打量周雪:“你說你愛這個團隊?入隊已半年,算上這月也僅在一個隊伍中停留不到一個月?即便按全年計算,你在隊中的日子也不足月。
多少隊員全年回家的日子都不足半月,而你卻宣稱熱愛團隊?我一直沒看出來你是這樣一個人。
”
出身書香門第的女孩子,性格溫柔且背景顯赫,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但這樣的言論聽起來像是不切實際,讓人覺得臉上無光。
“收起淚水,團隊不分性别年齡,一律平等看待,眼淚對我沒用。
”這種方法或許對新隊員有效,但在這裏隻顯得幼稚。
周雪低頭,牙齒咬得咯吱響:“但是老師,我無處可去。
如果打電話找周家來接我,可能天都要黑透了。
”她不确定所謂“衆人”中是否包含鄭家,但肯定包括那位外向親戚的舅父。
雖然知道鄭家大哥的重要性,可舅父并未伸出援手,反而和其他人一起排擠她。
每到稱呼舅父時,難道他心裏完全沒有一絲愧疚嗎?
既然他已經偏向楊麗和林薇,今後她的決策不必過多考慮周家的利益。
失去原則的人,不應期待他人講誠信。
無論何時,總有人會站出來應對這種情況!
老師提起筆,繼續忙碌:“不用擔心,今天隊裏有去平城的車,你可以乘坐前往。
畢竟你曾是隊伍的一部分,也教授過英語,這事團隊會幫你考慮。
”
既然如此,無論周雪是否願意,她找不到借口再多待一會兒。
“明白,感謝老師和組織的幫助。
”周雪努力平複心情,若真要走,她不會爲不值得的人流下無謂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