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那次的兩頭野豬,村裏的壯漢處理的時候格外冷靜和專業。
但這次來到這麽大規模的鋼廠,他好像變得有點畏縮,有些猶豫。
這種情況在這年代很正常呢。
現在可不是後世的那種經濟發展情況,城鄉的差别沒那麽顯眼,農民外出時也有足夠的自信心。
在這樣的時代背景裏,很多人都會有類似王六哥這樣的體驗——一旦進了城,自信心就仿佛消失無蹤。
賈豪雲對此充滿好奇心,這也是小王村的人初次找到他的原因之一。
因爲和小王村的特殊關聯性,兩者之間的關系雖然親近卻又保持着适當的距離,這也在雙方之間構建起一定的默契和界限。
在彼此交往中遵守這種未言之約也是十分重要的,它能夠促進更深入的理解和合作。
當王六哥出現在這裏時,賈豪雲略感驚訝,但他并非因懼怕而來,更多則是出乎意料的興趣。
畢竟賈豪雲并未讓他陷入困境,或是讓他遭遇什麽尴尬的狀況。
在得知王六哥憋了很久才開口時,賈豪雲便帶着王六哥來到了他自己的秘密空間裏。
王六哥實際上并無不便,他可能隻是因爲害羞或是不太會開口表達自己心裏的事情吧。
來到了賈豪雲的秘密場所後,兩人開始動手忙活着,享受這份甯靜與隐私的樂趣。
雖然這幾天賈豪雲沒來這裏,但室内的情況還不錯,并沒有堆積太多的塵埃。
王六哥絲毫沒有生疏的感覺,他也願意幫助賈豪雲打上一桶井水。
幸好院落裏還保留了一口古井。
如果家中的自來水源安裝好了,則可能會帶來些麻煩,
特别是冬季氣溫低容易造成管道冰封問題。
打好水後,點起了柴火爐,煙囪連接至床腳下的火坑,
不久便感受到家裏的溫度迅速升高,
而房間小巧則正好發揮了它的特點,很快就暖和了起來。
在等水加熱的同時,
賈豪雲便如魔術般拿出了肥美的羊腿肉,加上一瓶佳釀白酒。
王六哥一看見這些東西,眼神頓時熠熠生輝。
那片地方的樹林早已空無一物,即便是偶爾出現的獵物數量也非常稀少,
大多數動物都被趕進了遙遠的深山老林裏去。
深入山林甚至是他也不敢随便踏足的地方,
畢竟爲了這點吃的就不值得。
這也意味着即便王六哥是名聲在外的獵手,其實也很長一段時間沒品嘗過鮮嫩的肉類食物了。
這一大塊羊肉,少說也有三斤多重,兩人吃的話,平均一人就能分得超過一斤。
在現今這種環境下,這樣的份量确實非常難得。
王六哥是個直率的人,從不做作,隻要想吃,就吃吧,沒有什麽值得掩飾的。
他表示将來會還給賈豪雲這個人情的,他是個不善于口頭表白,但絕對是講義氣的朋友。
直接下手行動,王六哥烹饪的手藝可說是極佳,賈豪雲沒有客氣,直接取出一個陶鍋交給他即刻處理肉品。
而就在王六哥忙着切割處理肉類的同時,賈豪雲在一旁忙碌準備調料,特别的是,一把小辣椒,即使通常沉默的王六哥也忍不住伸手點贊,并說出「好」字。
接着,賈豪雲拿出了三大斤小麥粉,等到砂鍋中炖好的羊肉,再以煮過羊肉的原汁加一些面煮一煮,其美食的程度就連神仙恐怕都無法替換。
賈豪雲如此大方的行爲主要是爲了回報第一次光臨的王六哥,在他尚未深入了解原因之前,僅從王六哥的行爲判斷,此事并非大起風浪之事。
對于經常訪問的朋友,如南易或馬雲鵬而言,則未享受到此等款待待遇。
雖然不是因吝啬,而是因爲王六哥等人已頻繁來訪了。
在這種情況下,賈豪雲無法解釋給予如此禮遇的原因。
他并不願意自己找來麻煩,更何況,這是王六哥的首次。
這次的特别款待無疑使對方認識到,賈豪雲爲人慷慨而且有手段,沒有進一步不必要的揣測。
過了很久,終于聞到了來自陶鍋的陣陣肉香,這是因爲陶鍋本身具有升溫較慢,然而一旦溫度升高後,就能保持高溫的特色,這也是陶鍋的特性所在。
面團早已揉好,自從兩年多前來到這個時代後,面食制作技術已被解鎖。
此時,王六哥似乎仍沉浸在某些思考中。
此時此刻,賈豪雲也沒有催促他,如果必要,就等會兒一同用餐時再詢問,以免讓王六哥因此感到難言之恥。
羊肉也快準備好了一樣,酒早已加熱,放在火盆上預熱好了。
兩人不拘小節,随随便便找來了兩把木凳坐下,爐竈附近。
打開陶鍋,鍋内的湯汁沸騰不止,不斷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
羊肉随之顫抖起伏,充滿令人食欲十足的模樣。
他們斟上一杯白酒,就在砂鍋的熱度與美食中,兩人相互夾羊肉、品嘗并分享着這份小酌時光。
而陶鍋也無需管它,一直置于熱源上炖着,讓羊肉的滋味更深入。
酒杯幾番相撞過後,王六哥不再矜持,将訪問賈豪雲的目的說了出來。
聽完這番,賈豪雲十分吃驚,沒想到王六哥竟具備這樣的魅力,甚至禁不住輕笑了起來。
這故事的開端其實很簡單——今年受各種複雜因素的影響,農民的生活并不樂觀。
不少人選擇前往城市求助親友或是借款。
但由于這個時代的規定,要外出必須持有一定的證明手續才行。
如果沒任何證件,又在城裏找不見親友收留的情況下,可能會被街道辦事機關或公安派出機構遣送回原地去。
這些人們之所以離開家園出外謀生,大多數都是無奈之舉,因爲家裏沒有出路或者生存環境惡劣,使得不得不這樣做。
因此就成了一群因尋生活而遠離家鄉的家庭群體。
即使王家小村莊位置偏遠些,但這裏同樣也會産生這種現象。
一般來說這些人的到來往往會立刻被趕走掉,畢竟村莊中姓王的人團結一心,不會容許陌生人在自家地方随便落腳。
但也有所例外的情況,王老三的事情就是這樣。
冬日寒冷難耐之時,工作無法持續,他選擇常去森林走動。
雖說捕獵的機會微乎其微,但卻時不時可以得到一些小型野生動物或者鳥兒等食物補充一下能量。
現在這個時代的人們都知道真正的獵人講究規則,保留種性雲雲的。
但是開玩笑的說,在當前九月初秋的情況下,讨論這些還有些不太恰當吧?
就這樣,老王轉了半天後什麽也沒有獵取,卻于林邊偶遇了一個婦女及倆孩子,并發現了昏迷的女人及旁側一個已失去生命體征的孩子。
這個婦女此時已經陷入昏迷,她旁邊的嬰兒同樣也是無力。
她雙手緊緊抱着最小的孩子,顯然是在怕小孩子受寒緻涼。
還好嬰兒狀況未有明顯危險,也正是因爲那個孩子的小聲哭叫才驚醒老王。
他馬上走到近前檢查那名昏迷女性及其同伴的呼吸情況。
發現僅僅是暫時失去意識狀态下的昏迷狀況,讓他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
那最小的孩子隻有大概一歲的大小,不會說話隻能哭着呼喚她的母親。
老王怎能讓一個生命危在旦夕之人坐視不理呢?将一女二小帶回家後。
等待他們在家中休息一會兒。
首先,給母女三人均分了一些熱湯粥,然後讓他們得以慢慢地清醒過來。
實際上這個婦女人及孩子并沒有特别嚴重的疾病隻是處于極度饑餓與嚴寒的影響之下。
當體溫恢複正常且吃下了這頓暖心的食物後一切便逐漸好轉了。
當婦女再次睜眼看到兩個孩子均在酣睡之中才終于放開心扉。
接着,她看到王老王前來詢問才知道正是其救命恩人在旁邊。
于是當即就給她行了跪禮以表深深感謝之意。
但她因體質虛弱,還未站起身來就被扶起便再度昏迷倒下。
于是老王便不敢輕慢了這位母親,讓她在家中休養了幾日。
在照顧的這幾日期間他進一步深入了解了這個婦人及其兩個女孩的一些背景信息。
加上海鷗哥哥家裏人丁衆多,實在是難以兼顧到趙小燕和她的子女,也因此被大嫂無情驅逐。
海鷗哥哥自己也有心無力,自家糧食本就不多,再加三口人進去,今後的生活該如何維續,他也無解。
面對這困局,趙小燕也明白,最終決定帶着孩子孤注一擲前往城裏尋求生路。
畢竟,在人類社會的古老傳統裏,大城市往往藏匿更多可能。
于是,在得到哥哥些許幹糧供給後,她便踏上旅途,雖然那一點點食物大嫂也明了其分量之少,并非因爲她無情狠心,而是出于同樣的艱難與困境所緻。
這樣地,趙小燕和孩子展開了流離失所的生活,輾轉幾個城市。
依靠路人的慷慨施舍與偶爾爲人縫紉的簡陋手工活,維持一個月的生存勉強可行,其中所遭遇的艱辛自然難以言表,更不要提兩次被捕、被強制送回以及遣返途中的幾頓飽食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