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這個人不幸得多——最終,他也沒能避開這一場災難。
而結局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爲了工作,賈豪雲開車整整一天直至次日早晨才去了食堂稍作休憩。
他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熱情,并不是對這項工作抱有多大的積極性,而是希望通過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來轉移思緒,不讓自己深思那些難以面對的時刻。
此外,在這一天工作的尾聲階段,是師兄弟項國安敦促他稍做休息才得以返回吃飯時間。
吃了好幾個饅頭,又喝了滿滿一大碗粥,他的注意力再也沒有聚焦于向“空間超市“進貨這件事上。
吃完後他直接返回房間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意識恍惚的他覺得自己仿佛真的失去了感知世界的能力,隻是處于昏迷狀态,而不是簡單的睡眠。
這樣的方式,就是爲了避免在閉眼前腦海中浮現那些令人痛苦的畫面——山巒被砍伐得面目全非,人臉燒毀的恐怖場景。
然而,他并未預見到自己的行爲将會赢得整個公社以及出差成員的贊揚一緻認同。
這樣的奉獻精神和忘我态度,被認爲是值得所有人效仿的學習榜樣。
僅僅是在一天一夜間爲“大型會戰”的辛勤付出,就使得這個消息在整個公社内迅速流傳開來。
更有趣的是,已有人将他視爲行動的模範,在額外的加班工作中也模仿了這一作風。
當賈豪雲醒來時,天空即将落幕,感到饑餓的他又去了食堂尋找飲食。
在途中竟有人不絕于耳的跟他打着招呼,就連平時不大關心他人的長輩大二大爺,也專程出了門,對他進行了贊揚。
他對這樣的歡迎表現出親切的笑容回應着一切,但在他内心,其實并不理解周圍爲何會有如此變化。
直至他遇到同村的梁拉娣時,才得知原因——他在睡眠時已經成爲衆人矚目的榜樣,這令他自己難以置信。
事實上,在這一切的背後,起關鍵推動作用的就是大二大爺劉海忠的操作。
一方面,賈豪雲的工作成就有目共睹——即便是搭乘他的乘客,就已經爲這個人的好品質做了廣泛的口碑宣導。
因爲他是這批 ** 中最具有“人間氣”的一員,劉海中深思熟慮,選擇使賈豪雲成爲一個典型的榜樣,以此凸顯他們這群人的影響力。
另一方面,他認爲這是一種真正的貢獻,一件真實的功勞,并對此進行了宣傳,既是對賈豪雲的一種表彰也是出于對自己人的照顧。
大二大爺此時已經在心裏把他看作了一個值得依賴和重用的人手。
他沒料到自己的意圖僅是通過工作尋找内心的解脫,并最終被賦予了公衆知名度,“事與願違”讓他頗感意外。
不過此時也無暇顧及了,先解決饑餓問題是第一位的。
這時,師長項國安找到他,說有十分重要的任務兩人需要攜手執行。
即刻需要去八十公裏外的礦山收集礦石資源,若不然,沒有足夠的物資供應就成了大難題。
賈豪雲記得那個地方, 在那次出差時查看師傅的“秘密手稿“上有所提及,即中國各個城市的地圖标記中有相應的标注。
不過一輛普通貨車又能拉取多少?但項國安保證他們會與公社運輸隊伍并駕齊驅前往,一同負責拉運這些寶貴礦石。
再三強調這項工作的緊迫性和重要性——這裏的所謂運輸隊其實就是包括了牛車、馬車等多種運輸工具。
然而賈豪雲對此抱有不同的認知——如何将如此多的礦石運輸到這80公裏之遙的位置,并且按照現今的速度進行往返行程,所需要的時間恐怕難以預計。
而在這同時需要思考的是,這段時間的飲食安排,對于這個隊伍而言也構成了實際挑戰。
黔南地區的農村生活雖然樸素質樸,但在當前這種特殊情況下,他們面臨着諸多的實際困難,不僅僅是飲食保障,更是對組織、協作、以及運輸效率等全方位的考驗。
項國安表示不用擔心,隻要有公社的證明信,到任何一個鄰近公路的“大食堂”,他們都能夠獲得足夠的食物。
當前已有不少社團單位已經啓程出發,正面臨同樣的問題,這就如同一個統一解決問題的方式。
在這個時刻,“大食堂”全中國就像是家庭一般共享,去任何地方吃飯都很正常。
還有這種操作方式?
賈豪雲仔細檢查了車輛的情況後,便帶着王大柱的兩個孩子及兄弟王六,出發了。
畢竟是作爲指導員的角色,帶上幾個熟人的特權還是有依據的。
他未讓王大柱同出行主要出于對村民王村的安全責任考慮,現在的那些高爐實在是有些危險性。
盡管現代科技使八十多公裏的距離并不算太遠,在實際狀況下能順利抵達已經是個不錯的成績。
越過一大段蜿蜒的山路,車輛行駛到平路上方,才終于平穩運行。
但是此刻那三個人面色蒼白,并帶着充滿責怪的眼神注視着賈豪雲,本以爲他帶着出去能讓他們放松休息一陣,卻忽視了暈車的可能性。
走上了主路,賈豪雲看到源源不斷地馬車、牛車正向着礦山前進,這場面再一次震撼了他,找了個臨近道路不遠的地方進入了“大食堂”。
進去後發現滿堂的人員,每個都隻拿起饅頭,簡單喝了一口粥,急忙忙離開,地面上,桌上随處可見的都是未吃完的食物殘留。
甚至有些人懶得嚼外邊硬殼部分的面包,直接将裏面的部分掏空再食用;紅薯和土豆更是随便吃了一口就會直接丢棄的物品不在少數。
看着這一幕,賈豪雲輕輕搖頭,歎息了一聲。
想象未來的某日沒了“大食堂”,扔棄糧食之人是否會爲自己的行爲後悔不已,恐怕在饑餓時才會意識到糧食的珍貴所在。
幾人在接過幾個饅頭,飲了一些粥後,王六以及他的王氏兄弟們都開始恢複了活力。
接着開始前進之路,他們逐漸适應,終于在淩晨時抵達了礦山,但那時确實是人流如織,滿目皆是等待裝載礦石的牲口車、牛車。
打聽得知,因趕往礦山的人員實在過多,礦山也隻能優先給予大廠提供物資支持,小範圍單位如公社很難有機會。
如此該怎麽辦呢,有這麽多人在此排隊等待,自己要等到哪天才能把貨拉回去還不清楚。
或許有人可能會提出疑問:若是不能拿到礦石反而符合賈豪雲的想法嗎? 沒有了物資,人們就不能正常工作,那麽本次大會戰不就告終了嗎?
可能嘛?完全不可能。
若是能得到礦石自然能夠繼續按照原計劃行事,若是拿不到礦石,公社自然也會有其他方法應對。
再次和大衆搜集“舊鐵”可能會造成,在“大會戰”結束後人們的生計更加艱難,由于大量生活所需物品缺少,沒有了使用鐵的工具,往後如何農耕生存成爲了困擾大家的問題。
83 當然,已經有人将農具賣成“廢品”,一些器具被融合掉,但基本的工具依舊得以保存,這是必要的,不然他們如何工作?更别說若未能将鐵礦拉回,連賈豪雲都無法想象之後的局面。
衆人焦急無助,并非明智之舉,于是他們直接前往最近的一個大型飯堂補充能量。
爲了尋求情報,賈豪雲一行人選擇離開飯堂,直奔附近的一家餐廳。
他們給餐廳老闆帶來幾個蘋果,并從對方口中獲得了少量信息——雖然大家都不缺煙,但是這蘋果卻比較珍貴。
原本打算找到最可靠的消息來源之一——最通曉内部情況的礦場守衛老人,然而事實是沒有人比守衛們更加了解情報網,想要擠進這個圈層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這位附近的食堂管理者卻是很有幫助的,因爲他們彼此相近的距離,對周邊的情況有所了解,當然考慮到賈豪雲的蘋果帶來的“恩惠”,他們還爲賈豪雲指出了一條新途徑。
那就是他們的公社後院有一條隐蔽的路通向礦山,這條路徑通往的是一座之前曾設立的小礦山。
小礦的礦石質量比大廠的要差,而此時由于要加大産能,人員從小礦轉移到大廠進行作業,于是這裏就成了無人采礦的地帶。
如果他們需要的礦石不算太多,可以嘗試經過這條路前往,隻需要和看門的人打好交道就可以進入挖掘礦石,但是要靠自己的勞動完成礦石的獲取。
盡管如此,這仍然不是一個難事——有勝過無。
礦石的質量不足并不是大問題,因爲以往一直在這裏開采,說明問題不會存在。
這裏的礦石雖然不及大廠的,卻是在比較的基礎上,對于開采而言,這是值得期待的事實。
賈豪雲表示感謝後,随即離開。
等到他與其他兩人彙合,他們開車繞至公社後面,深夜後方抵達這座附屬礦區。
此時,他發現這裏的礦石仍在運輸之中,一番問詢才知道這批礦石是從附近的一些公社來此挖掘的,因爲這些公社對此處有所了解,并前來挖取礦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