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舞一瑤。
在他的印象中，舞一瑤天生就有一個特殊的能力。
那就是極其敏銳的感知力。
舞一瑤能夠很輕松地感知到其他生靈身上散發出來的各種氣息。
哪怕藏得極深，也能夠看穿。
當初方羽僞裝成祖家祖逸的模樣，就被舞一瑤一眼看破。
因此，當下舞一瑤說出這句話，讓方羽相當在意。
“多了一道氣息？”方羽微微皺眉，盯着舞一瑤，問道，“你指的是什麽氣息？血脈氣息，還是修爲氣息？”
他與舞一瑤畢竟很久不見。
在仙界中，方羽得到了又得到了很多的加持，氣息出現變化是很正常的現象。
“嗯……怎麽說呢？”舞一瑤歪着頭，黛眉緊蹙，美眸中滿是疑惑。
“有什麽說什麽就是了。”方羽說道，“把你感知到的告訴我。”
“我說多了一道氣息……可能不太準确吧。”舞一瑤想了想，答道，“并不是單指血脈氣息，或者是修爲氣息之類的……我說的是整體的氣息。”
“比如說，一名修士身上會散發出各種的氣息，包括其修爲氣息，血脈氣息，身上的各種法器，甚至于靈寵……都屬于其身上氣息的一部分，屬于整體的氣息。”
“而現在的你……給我的感覺，就是……”
說到這裏，舞一瑤又閉上了嘴，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
“你倒是說啊。”方羽有些無奈了。
“抱歉，我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的感覺……”舞一瑤歉意地說道，“我感覺你身上多了一道整體的氣息……就是你站在我面前，卻散發出兩道整體氣息……”
“你的意思是……我站在你面前，就像有兩名修士站在你面前？”方羽問道。
“差不多是這種感覺，但奇怪的是……這兩道整體的氣息又很相似，時隐時現……時而是一道氣息，時而又像是兩道氣息，就是感覺……有時候你是一名修士，有時候又化作兩名修士……很奇怪。”舞一瑤輕咬紅唇，說道，“所以我很難說清楚我的感知……但現在的你，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之前見到你的時候，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聽到這番話，方羽沉默了。
舞一瑤的話，他聽明白了。
意思就是他的身上，散發出了一道跟他很接近的另外一道修士的氣息。
而且，是整體的氣息，包括血脈氣息，修爲氣息等等……
“是因爲剛才的本源殘片麽？那片星海融入到我的體内後，我的身上便多出了一道氣息？還是更早就已經出現這種情況，而我沒有察覺到？”方羽眉頭緊鎖，心想道。
他回想起淩步凡先前對他說的話。
過去并未出現過的對人族的血脈壓制，如今卻突然出現了。
還有，先前在萬道始魔的修煉秘境的藏寶地之中，方羽看到那本人道書後，花顔說過的那些話。
“當時花顔說我的身上附着一層重影，甚至說我當時變得很陌生，連面容都模糊了……”
想到這裏，方羽内心微微震動。
結合這一系列的事情，不能再以偶然，或是大道靈體被動的外顯來解釋了。
當下的方羽，身上必定出現了非常明顯的變化。
而這種變化，他自身幾乎感知不到，所有的反饋都來自于外界。
對方羽而言，這不是什麽好事。
不說修士，隻要是一個有神智的生靈……如果連自身的情況都無法确切的掌握，如何去掌控外界的事情？
“離火玉曾經說過，乾坤塔的層數，等同于限制的解除。”方羽心想道，“而限制，是那個不可說之人留下的……現在，我已經到了乾坤塔第九層，距離突破第九層，取得那顆明珠……隻是一步之遙。”
“可當下的階段，我身上卻明顯出現了另外一道身影……甚至于，在那片星海中，我自己在給自己說明……那道聲音是我的聲音，但說話的人……真的是我麽？”
“寒……方尊者，我說的話……若是對你有所冒犯，請你原諒……”舞一瑤見方羽神色越來越凝重，有點不安地說道。
她的話把方羽的思緒拉回。
“沒事，你幫了我大忙。”方羽說道，“我正需要了解一下自己的氣息。”
“小黑……你沒事吧？”
小鯉魚畢竟與方羽相處時間比較久，看出方羽此刻神情有異樣，擔憂地問道。
“我沒事。”方羽微笑道，“我隻是在想一些後續的事情。”
小鯉魚看着方羽，沒再說什麽。
“我得先離開這裏了。”方羽說道，“短時間内，應該不會再有誰敢來蠻荒界搞事，你們好好休養生息。”
小鯉魚點了點頭，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小黑……如果不是你出現，我們虞家今日……”
“不必言謝，我們是朋友。”方羽說道，“目前，我會常駐于大天辰星，我會在這裏給你們留下一個傳送法陣，可以直接傳送前往大天辰星。”
“你們要是遇到什麽麻煩，可以通過傳送法陣前往大天辰星……那裏可以爲你們提供絕對的安全。”
說完，方羽擡起一隻手。
“嗡！”
他在虞家族地之内，凝聚出一道巨大的傳送法陣。
“白眉，林霸天現在情況如何？”方羽看向白眉，問道。
“主上……近期一直在閉關，我也不知道他的情況。”白眉答道。
“嗯……”方羽緩緩點頭，眼神有些凝重。
他還會再給死兆之主一點時間。
若是到那個時候，林霸天的意識還未恢複……那麽，他就得對死兆之主動點手段了。
“我得先走了，你可以留在這裏陪小鯉魚聊聊，畢竟……你們也是朋友。”方羽說道，“反正林霸天現在閉關了，你也沒什麽事情可做。”
小鯉魚看向白眉。
她自然希望白眉能夠留下。
白眉轉過頭，與小鯉魚對視。
最終，她還是點頭答應留下。
她知道虞家今日傷亡慘重，小鯉魚需要得到安慰。
過了一會兒，方羽便離開蠻荒界，返回大天辰星。
……
回到羽化門後，方羽立即打坐下來，内視己身。
他并未進入乾坤塔，而是純粹内窺自身。
包括大道靈體，龍鳳本源，以及自身經脈當中的運轉情況……
方羽把自身徹頭徹尾地觀察了一遍。
然而，就他自身而言，他根本發現不了任何的異常！
不管是淩步凡所說的血脈壓制，或是舞一瑤所言的另外一道氣息……他都沒有看出來！
他感覺自己跟過去沒有明顯的區别。
不管是血脈，還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
這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麽？
可是，對于修士而言，這種現象絕對是不正常的。
“到底是怎麽回事……”方羽眉頭緊鎖，沉思起來。
“羽，你回來了。”
就在方羽陷入思慮之際，冷尋雙來到了内院。
“嗯，去了一趟蠻荒界。”方羽答道，“看看幾個朋友的情況。”
“怎麽樣？他們應該都還好？”冷尋雙問道。
“還好趕上了。”方羽答道，“至少我在意的那些朋友都沒事。”
“那就好。”冷尋雙輕輕颔首，在方羽的身旁坐下。
“你先前想跟我說什麽來着？”方羽轉過頭，看向冷尋雙，問道，“在白眉來找我之前。”
問這個問題，是因爲方羽感覺……冷尋雙當時要跟他說的話，或許也跟他的變化有關！
“想說什麽？”冷尋雙眨了眨眼，微微蹙眉，說道，“有點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