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绫對方羽抱拳,轉身離去。
方羽看向趴在地面上的江天合。
蘇長歌順着方羽的視線,這時才想起昏迷過去的江天合。
他立即走上前,蹲下來,将趴在地面上的江天合的身軀翻轉過來。
此時的江天合,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江宗主……”蘇長歌開口喚道。
“不用喊了,他已經死了。”方羽說道。
“什麽!?”蘇長歌愣了一下,随即立即伸出手,感受江天合的鼻息。
确實已經沒有了呼吸。
經脈寸寸斷裂,血管中血液蒸發大半……這種情況,隻要是人類就不可能活下來。
“隻是一擊啊……那個嬰兒隻是輕描淡寫地用了一擊……江宗主就沒命了。”蘇長歌眼神駭然,喃喃道。
“那個邪嬰不簡單,我得回去查一下資料。”方羽說道。
邪嬰頭頂上的那個黑色的漩渦印記,方羽一定在哪裏見到過。
有這個印象,就有很大可能查出來。
……
方羽離開小東山的時候,小東山已經亂成一鍋粥。
方羽和邪嬰交手時産生的動靜,讓太虛宗周圍的那些宗門都被吓得屁滾尿流,紛紛疏散弟子。
在徹底平靜下來後,又有許多宗門派出隊伍,前來勘測情況。
方羽很快回到了家中。
離開之前,他特地讓蘇長歌去一趟隐林山莊見懷虛,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知懷虛。
……
方羽回到大宅後,直接來到藏經樓。
然後,他把小風鈴喊來。
“主人,人家剛放完牛,想要休息一下呢。”小風鈴嘟囔道。
方羽沒有理會小風鈴,走到一張書桌前,拿出一張白紙,在紙上畫出邪嬰頭上的那個黑色螺旋印記。
“看到這個印記沒有?幫我在所有書籍當中,尋找這個印記,不一定要百分百一樣,隻要是類似的……你就把那本書單獨拿出來。”方羽說道。
小風鈴看了一下那個印記,又看向後面幾十個書架。
“主人……這麽多書,你要累死我呀!?”小風鈴叫苦不疊。
“我跟你一起找,你負責一樓,我去二樓,找完再去三樓。”方羽說道。
說完,方羽就往二樓走去。
小風鈴看着白紙上的印記,憤憤地看着方羽的背影,随即又重重地歎了口氣。
接下來的時間,主仆二人開始了瘋狂的翻閱。
一切古書都不放過,哪怕隻是神話傳說集。
但藏書量實在太多,要從茫茫書海中尋找到一個圖案,難度還是很大。
一個下午過去,一個晚上過去,又一天過去……
連續兩天兩夜,方羽和小風鈴都沒有離開過藏書樓。
第三天,方羽和小風鈴在三樓進行搜索。
到了下午兩點三十分的時候,小風鈴一臉倦怠地翻開手中那本書的第三頁,忽然臉色就變了。
她不敢相信,趕緊從褲袋中取出那張畫了螺旋印記的紙張,對比了一下,随後面色大喜!
“主人!”
小風鈴轉過頭,大聲喊道。
此時方羽正在三樓的另外一邊,翻閱着書籍。
小風鈴将手中的書合上,屁颠屁颠地跑了過去。
“主人,我找到了!”
方羽聽到聲音,站起身來。
小風鈴跑到面前,将那本書交給方羽。
“主人,這本書的第三頁,就有那個印記!”小風鈴仰頭說道。
方羽看了一眼書籍的封面。
異族圖鑒。
看到這個書名,方羽眼神微動。
他立即翻開書籍,翻到第三頁。
果然,在這一頁的頂端,就有一個黑色螺旋狀的印記圖案。
從外形來看,與方羽親眼在邪嬰頭頂上所看到的完全一樣。
方羽立即看向下方的說明。
“黑螺旋印記,代表冥府之門,乃上古冥族的獨有印記,隻出現于冥族内的王族嫡系身上。”
下方的說明,第一句話就讓方羽陷入了沉思。
上古冥族?王族嫡系?
今天所見的那個邪嬰,就是上古冥族的王族之一?
方羽眼中浮現震驚之色。
想了想,方羽繼續往下看去。
“冥族在某個時間段,曾是異族霸主,鎮壓萬族。但由于王族血脈的旁落,很快出現内亂,内耗至崩潰,終究隻是昙花一現。”
關于上古冥族的記載,就隻有這麽短短的兩句話。
但就這兩句話,卻讓方羽無比驚訝。
那個邪嬰,存在于問天石之内。
而他蘇醒的時間,也與白空谷交給他的那份文件當中所記錄的時間完全相同。
這也就說明……文件上的時間記載,未必都是上古遺迹開啓!
也有可能是存在于上古的異族的蘇醒時間!
“異族崛起,洪流将至,大複蘇時代……”
一個個詞彙出現在方羽的腦海中。
蕭绫離開之前,跟方羽說的那句話,也再次響起。
“邪嬰的出現,可能隻是一個開始。”
方羽盯着書上的黑色螺旋印記,視線一直沒有移開。
小風鈴仰頭看着方羽,眨了眨眼,想要問點什麽,卻又害怕打擾到方羽,隻能咬着嘴唇,強忍着不開口。
“那份文件上,之後還有将近三十個時間點……會不會都是異族蘇醒的時間?”方羽眼神閃動,腦子飛速運轉。
“主人……”
見方羽一動不動地站了好幾分鍾,小風鈴終究沒忍住,小聲地開了口。
方羽回過神來,将書本合上,揉了揉小風鈴的頭,說道:“你把藏書閣收拾好,我得出去一趟。”
說完,方羽便朝外面走去。
……
深山之中,破落的大院内。
休真人站在院子裏,正在擺弄着挂在圍牆上的枯草。
一身黑衣的伏寒站在他身後。
“你看到了方羽和那個嬰兒交手的過程?”休真人繼續擺弄着枯草,開口問道。
“看到了。”伏寒說道,“兩人在小東山太虛宗交手,波及甚大,引起混亂。”
“上古異族蘇醒……倒也在你師父的意料之中。”休真人擡起頭,微微眯眼,說道,“隻是……這一次時間并未公布,方羽爲何會準時到達那個地方?”
“據我收集的情報,方羽和他的随從似乎提前去到了那裏,并且還讓一位名爲蕭绫的相師看相。”伏寒說道。
休真人雙手背負,遙看前方,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說道:“空谷還真是沒讓我失望……剛剛卸任,轉身就把機密出賣了。”
“你覺得是白空谷給方羽洩露了時間?”伏寒問道。
“不能确定,但極有可能是他。”休真人說道。
伏寒面無表情,說道:“我去把他殺了。”
休真人緩緩點頭,說道:“殺掉之前,問出他所掌握的所有資料的位置,将資料一并毀掉。”
伏寒點頭,又問道:“方羽有可能已經得到機密……是否需要一并除掉。”
休真人轉頭看了伏寒一眼,說道:“你的實力,還不足以除掉他。”
伏寒表情沒什麽波動,說道:“若有命令,我願意一試。”
“……在他做出損害我們神隐會利益的事情之前,暫時别動他。”休真人緩聲道。
“好。”伏寒說完,身形一躍,離開了大院。
“上古異族……”
休真人微微眯眼,左手擡起,掌心光芒一閃,出現一塊白玉。
将白玉捏碎,便升起一團白氣。
“……無塵子,今日出現的異族,你有沒有了解?”休真人開口問道。
數秒過後,白氣内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
“上古冥族,今日覺醒的……乃冥王之子。”
“冥王之子?”休真人眼神微動,問道,“它對我們的計劃……”
“這是好事……異族蘇醒,說明靈氣将要複蘇。封閉已久的成仙之路,也要再次開啓。”白氣傳出的聲音,相當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