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陳律師把遺囑的内容宣讀完畢。
“如果諸位沒有其他的疑問,這份遺囑的内容将在三個小時後,也就是過了今天的零點開始,正式生效。”陳律師說道。
“你先離開這個房間,但暫時還不要離開秦家。因爲,我們随時要找你。”秦昌隆臉色陰沉,說道。
陳律師愣了一下,随即點頭道:“好的,秦先生,我會在秦家的休息室等候,您有任何疑問,随時可以找我。”
說完,陳律師就拿着公文包,離開了房間。
“請你也出去一下,接下來,将是我們秦家内部成員的讨論。”秦昌隆看向方羽,說道。
“方先生不用出去!”
方羽還沒什麽反應,秦朗卻是臉色一變,大聲道。
秦昌隆看了一眼秦朗,又看向秦朗的父母親。
秦建君夫婦臉色一變,轉頭瞪着秦朗,說道:“大伯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秦朗咬了咬牙,說道:“方先生他……”
“你還敢說話!?”秦建君冷聲道。
秦朗無奈,隻得閉上嘴。
“方羽對爺爺而言意味着什麽,這一點你們應該比我們清楚。”這時候,秦以沫開口道。
秦昌隆眯眼盯着秦以沫,說道:“我們還真不知道,事實上……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他。”
“那我就告訴你們,方羽是爺爺的朋友,爺爺非常信任他。所以,他不必離開房間!”秦以沫毫不畏懼地與秦昌隆對視,說道。
“以沫,你别太激動。就算那份遺囑是真的,它也還要三個小時才生效。也就是說,現在你還不是家主呢,别這麽快就進入角色。”秦昌隆的妻子,也就是秦以沫的伯母,梁花蓉陰陽怪氣地說道。
“就是,就算你真成爲了家主,你也是個後輩!你得尊重我們這些長輩,知道嗎?”秦建君的妻子,何虹也開口說道。
“以沫絕對不是這個意思,她就是情緒不太好,大嫂,三嫂,你們别介意。”秦以沫的母親,曹雪賠笑道。
“無論如何,方羽都不用離開房間!”秦以沫堅定地說道。
秦昌隆看着秦以沫,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堂姐,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這個方羽是你男人?用得着這樣護着他麽?就算他要進秦家的門,也得先看看這麽多長輩的臉色吧?”秦小露說道。
秦以沫臉色難看,正想反駁。
“好,既然你執意要留下方羽,那就留下吧,我們現在來談正事。”這時候,秦昌隆開口道。
秦以沫呼吸粗重,沒有說話。
“我首先要問的,應該也是在場所有長輩都想問你的問題。”秦昌隆緩聲說道,“以沫,你認爲,現在的你具備掌管秦家的能力嗎?”
聽到這句話,秦以沫的父母,秦偉超夫婦臉色一變。
秦昌隆問出這個問題,其中的意思很明顯了。
他想要讓秦以沫交出家主之位!
“爺爺選擇了我,自然相信我有這種能力。而我自己,也認爲我具備相應的能力。”秦以沫說道。
見秦以沫一臉平靜,一開口就直接搬出秦無道,秦昌隆臉皮一抽,險些繃不住。
他太生氣了!
觊觎這麽久的家主之位,就這麽被奪走,還落在了一個後輩女孩的頭上!
如果不是這麽多人在場,秦昌隆真的會氣得跳腳!
“以沫,你這就過于自信了。秦家目前的産業,涉及各個方面,其中大多數平時都由我和大哥經營。你之前完全沒有經驗,就這麽接過家主之位,很難與我和大哥形成良好的合作啊……”這時候,秦建君開口道。
他這句話,實際上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意思是,就算秦以沫當上家主,他和秦昌隆也可以把秦以沫架空,不聽任何命令,反正那些産業之前都由他們兄弟二人經營,裏面的人也都聽從他們的命令。
“是啊,以沫,你也不好好想想。你一個後輩,又是女孩。若真的坐上家主之位,不說家族内部,就是外面那些人,怎麽看待我們秦家?秦家這麽多人,居然讓一個女孩當家主,其他男人是多沒本事啊……那些人肯定會這麽說,到時候我們秦家的名聲……”梁花蓉說道。
“以沫,你要真想當家主,十年或者二十年後,再把位置傳給你,到時候情況就不同了,你也有了足夠的閱曆和能力。”何虹附和道。
面對衆人的圍攻,秦朗看向秦以沫,眼神擔憂。
秦以沫俏臉生寒,說道:“我不管你們怎麽想,這是爺爺的意思。我一定會尊重爺爺的安排,即便困難再大,我還是會當這個家主!”
“爺爺立遺囑的時候,明顯頭腦不太清醒了,這遺囑不應該生效!”秦小露大聲說道。
聽到這句話,秦以沫臉色變得更加冰冷,看向秦小露,說道:“你給我閉嘴!”
秦小露被吓了一跳,渾身一顫。
“堂姐,你這是什麽意思?别以爲自己被選中當家主就了不起!”秦震往前一步,皺眉道。
“明明是小露說話過分!”秦朗也忍不住了,走出來說道。
“有什麽過分的?她的說法不是很正常麽?爺爺如果清醒,怎麽可能把家主之位傳給她?你動腦子想一想,秦朗。”秦威也站出來,怒視秦朗,說道。
秦朗氣得臉色發白,雙拳緊握。
“看來秦家的年輕一輩,也不是每一個都教育得很好。尤其是長子秦昌隆這三個子女……當初果然沒看錯秦昌隆這人。”方羽暗暗搖頭,心道。
一時間,房間内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偉超啊,得好好管管你的女兒啊,她真有點不像話了。”秦昌隆看向秦偉超,一臉沉重地說道。
秦偉超臉色一變,連連點頭,說道:“是,是的,我會好好管教他的。”
秦以沫看到父親這副低聲下氣的模樣,眼中滿是失望。
“砰!”
就在衆人心思各異的時候,一直在後方沒出過聲的秦彬,猛地踢了一腳旁邊的桌子,發出響聲。
“你們……慢慢讨論。”秦彬掃了衆人一眼,眼神陰冷。
尤其看向秦以沫的時候,他的眼神更是淩厲。
而後,他便穿過衆人,走出了房間。
“既然如此,晚點再讨論吧,後面還有事情要做。”秦昌隆說着,轉頭看向秦建君。
兩人的目光交彙,眼中皆是閃過一絲異色。
這一幕,被方羽捕捉到了。
……
方羽和秦以沫走出了秦家大宅,沿着郊外的小路,慢慢往前走。
此時已是晚上九點二十分,天色已暗。
但這條小路兩旁都設有路燈,燈光把小路映射得昏黃。
“我需要知道,秦家最近半年的情況。”方羽說道。
秦以沫情緒異常低落,但聽到方羽的問題,她還是轉過頭來,認真地講述。
最近半年,秦家在各個方面都遭受到巨大的打擊。
很多早已談好的合作,都因爲某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被攪局。
競拍項目的時候,競争對手每一次都能已極小的優勢赢下秦家,從而拿下項目。
正是從這一點,秦無道得出了家族内部出了問題的結論。
而除去這些商業上的問題,家族成員的人身安全也無法受到保障。
秦以沫這一年來,多次被刺殺。直到她回到秦家待着減少出門,這種情況才有所好轉。
總而言之,最近半年,秦家過得非常艱難,往年迅猛至極的發展勢頭被遏制住了。
“爺爺就是因爲這些事情,心力交瘁,才會……”說到這裏,秦以沫又有股想要流淚的沖動。
她到現在都還無法接受,從小到大最疼愛她的人,就這麽永遠離開了。
“你那位四叔秦彬,又是什麽情況?”方羽又問道。
“什麽情況?”秦以沫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方羽。
“他剛才一直低着頭,看起來情緒不太對勁。”方羽眉頭一挑,說道。
“我沒注意到他……但爺爺去世,四叔肯定也很難過,所以他才會表現得這麽異常吧。”秦以沫答道。
“那你覺得,他對家主之位有沒有意思?”方羽問道。
秦以沫搖了搖頭,說道:“四叔……應該是整個家族裏,對家主之位最不感興趣的人了。他一心向武,是一個武癡。”秦以沫說道。
“他還修煉武道?”方羽一愣,問道。
“是啊,他一直都有修煉武道。”秦以沫答道。
“可我怎麽沒有感受到他身上的武者氣息……”想到這裏,方羽臉色微變。
秦彬有修煉,但方羽卻沒有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絲的修士氣息。
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秦彬刻意隐藏了身上的氣息。
但以方羽的感應能力,絕大多數的修士,都無法逃過他的眼睛。當然,也有失手的可能,畢竟人外有人。
第二種可能,剛才那個人,并不是真正的秦彬。
但如果對方有易容,方羽應該也能很輕易看出來……
“難道是我太過自信了?剛才的秦彬……”方羽敲了敲額頭,心道。
“呼!”
就在方羽思索之時,後方傳來一陣陰冷的風。
方羽眼神泛起冷意,立即轉身。
就在這一瞬間,一團黑霧鋪天蓋地而來。
方羽和身旁的秦以沫,瞬間就被黑霧吞沒!